第四十七章巷口的南瓜饼香，漫过晨光的牵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窗台，苏瑶就被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唤醒了。她披了件薄衫走到门口，看见张起灵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锅铲，专注地翻着平底锅里的南瓜饼。

金黄的饼皮在油锅里“滋滋”作响，边缘微微鼓起，散发出甜丝丝的南瓜香，混着淡淡的麦香，瞬间漫过整个院子。竹竹蹲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仰着脑袋看锅里的饼，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

“醒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额角沾着点面粉，眼神却亮得很，“再等会儿就好，给王婶他们留的那筐，得凉透了再装。”

苏瑶走过去，拿起旁边的竹篮——正是昨晚编好的那只，月牙形的提手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里面已经铺好了干净的棉纱布，还放着一小束刚采的薄荷，清冽的香气正好中和南瓜饼的甜腻。

“竹竹昨晚闹你了吗？”她想起半夜好像听到小猫的叫声，当时迷迷糊糊的，没太在意。

“嗯，饿了。”他把煎好的南瓜饼盛进盘子里，动作轻柔得像在摆放一件艺术品，“给它喂了点牛奶，就乖乖睡了。”

说话间，竹竹突然跳上灶台，小心翼翼地凑到盘子边，鼻子嗅了嗅，被张起灵轻轻捏着后颈放回板凳上：“这不是你能吃的。”小家伙委屈地“喵”了一声，却没再捣乱，只是乖乖蹲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锅铲。

苏瑶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以前总觉得张起灵身上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可自从竹竹来了，他身上的棱角仿佛被磨平了许多，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就像这南瓜饼，外酥里软，藏着不为人知的甜。

早饭吃的就是刚出炉的南瓜饼，配着温牛奶，暖得人心里发甜。张起灵吃饼时很安静，却总在苏瑶快吃完时，默默把自己盘子里剩下的那块推到她面前。

“我够了。”她笑着推回去，“留着下午当点心。”

他没说话，只是把饼又往她那边挪了挪，眼神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持。苏瑶只好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南瓜的清甜在舌尖散开，混着他指尖的温度，像浸了蜜的阳光。

收拾好碗筷，两人开始往竹篮里装南瓜饼。张起灵负责把凉透的饼整齐地摆进篮子，苏瑶则在旁边用棉纱布轻轻盖住，防止灰尘落在上面。薄荷的清香从纱布缝隙里钻出来，和南瓜饼的甜香缠在一起，好闻得让人想多吸几口。

“王婶家的小孙子肯定喜欢。”苏瑶提着竹篮试了试重量，不沉，月牙形的提手握着很舒服，“上次他还说，想吃我做的南瓜饼呢。”

“李大爷也爱吃甜的。”张起灵补充道，他记得上次修算盘时，李大爷提到过年轻时最爱吃老伴做的南瓜饼，只是后来老伴走了，就再也没吃过。

两人提着竹篮往巷口走，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竹竹跟在脚边，时不时用脑袋蹭蹭苏瑶的裤腿，像个粘人的小尾巴。路过老槐树时，正好遇到晨练回来的李大爷。

“起灵，小瑶，这是做什么呢？”李大爷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竹篮上，鼻子不自觉地嗅了嗅，“好香啊。”

“刚做的南瓜饼，给您送点尝尝。”苏瑶从竹篮里拿出一小袋递过去，“还是热的呢。”

李大爷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眼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你们这俩孩子，总想着我们。”他打开袋子闻了闻，突然红了眼眶，“跟我家老婆子做的一个味儿……”

苏瑶和张起灵对视一眼，都没说话。有些味道，从来都不只是味道，而是藏在时光里的牵挂，是想起某个人时，舌尖泛起的甜，心头涌上的暖。

走到王婶家时，小孙子正在院子里玩弹珠，见他们来了，立刻丢下弹珠跑过来：“苏瑶姐姐！张起灵哥哥！”

“给你带了南瓜饼。”苏瑶蹲下身，从竹篮里拿出一块递给他，“慢点吃，别烫着。”

小家伙接过饼，大口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我妈做的好吃！”逗得王婶在旁边笑骂：“你这小没良心的。”

阳光渐渐热起来，巷子里的人多了起来，买早点的，聊天的，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笑语声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晨曲。张起灵提着空了大半的竹篮，跟在苏瑶身边，听着她和街坊邻居打招呼，偶尔有人问起他，他也只是点点头，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往回走时，竹竹不知跑哪去了，大概是被哪家的小猫吸引了。苏瑶牵着张起灵的手，晨光透过梧桐叶落在手背上，暖得像贴了片暖宝宝。

“你看，竹篮的提手磨得更亮了。”她举起竹篮，月牙形的竹条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带着被人触摸过的温度，“就像老物件那样，越用越有味道。”

他低头看着竹篮，又看了看她，眼里的光比晨光还要亮：“以后每天都做南瓜饼吧。”

“好啊。”苏瑶笑着点头，“不过你得帮我揉面，你的力气大，揉出来的面更筋道。”

“嗯。”他应道，声音里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晨光漫过巷口的青石板，漫过他们交握的手，漫过竹篮里残留的香气。苏瑶知道，往后的每个清晨，大概都会是这样——有南瓜饼的甜香，有街坊邻居的笑语，有身边这个人，有粘人的小猫，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浸了蜜的模样。而这些细碎的暖，就像竹篮的提手，被时光打磨得温润，却始终握着最踏实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