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的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林晓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白玫瑰幼苗放进挖好的坑里。苏瑶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个小小的洒水壶，阳光透过她的发梢落在花瓣上，亮得像撒了层碎金。

“当年总说要种一排白玫瑰，没想到现在才实现。”苏瑶笑着擦掉额角的汗，蝴蝶胸针在领口闪了闪，“还是托你们的福。”

陈宇正帮林月扶着树苗，闻言接话：“应该说托这棵老槐树的福，它可是藏了不少秘密。”

林月低头给树根培土，声音轻轻的：“其实这些年我总做梦，梦见和苏瑶在这儿捡花瓣，醒来才发现枕头都湿了。”她顿了顿，看向林晓，“你们写的故事我读了，比我们当年勇敢多了。”

林晓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断。李萌骑着自行车冲过来，车筐里装着个大蛋糕，上面用奶油画着紫叶李和白玫瑰：“文学社社长说要庆祝你们的故事发表，特意订的！”

蛋糕被摆在老槐树下的石桌上，风一吹，奶油的甜香混着花香漫开来。张诚和老杨头也来了，张诚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打开一看，是切成小块的桂花糕——苏瑶日记里写过，这是她最爱的点心。

“尝尝？”张诚把盘子递过来，眼里带着点期待，“按当年食堂阿姨的方子做的。”

苏瑶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红了：“是这个味道，一点都没变。”

林晓偷偷碰了碰陈宇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紫叶李树：“你看，花苞好像要开了。”

陈宇望过去，光秃秃的枝桠上，果然鼓起一个个粉白色的小球，像藏着无数个春天的秘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素描本，翻开最新的一页——是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老槐树下的五个人，笑靥如花。

“等紫叶李花开了，我就把它画完。”陈宇的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点，“到时候送给你们当纪念。”

苏瑶和林月对视一眼，眼里都闪着光。林月从包里拿出个小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些褪色的红绳：“这是当年系白玫瑰剩下的，咱们一起给树苗系上吧，就像给故事系个蝴蝶结。”

红绳在风中轻轻晃动，阳光穿过绳结，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老杨头突然哼起段不成调的老歌，张诚跟着打拍子，李萌举着手机录像，嘴里嚷嚷着要发校园公众号。

林晓靠在陈宇肩上，看着眼前的热闹，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们辗转不安的夜晚，那些在档案室和阁楼里的紧张探寻，都变成了此刻最温柔的背景。原来秘密解开的瞬间，不是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这样细碎的温暖，像春雨落在泥土里，悄无声息，却让万物生长。

临走时，苏瑶把那枚缺角的蝴蝶胸针留给了林晓：“当年没敢说出真相，是怕破坏了什么。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勇气不是藏住秘密，而是陪着它长大。”

林晓捏着胸针，冰凉的金属突然变得温热。她看着陈宇正在收拾画具的背影，突然喊道：“喂，等下回去，要不要去文学社把结局补完？”

陈宇回头，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笑得露出小虎牙：“好啊，就写‘春日里的约定，会在每个花开的季节，长出新的故事’。”

风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应和这个约定。远处的教学楼传来下课铃，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笑着跑过，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无数条正在延伸的线，一头连着过去的秘密，一头通向未来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