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可梦中心的病房里,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条细长的线,缓慢地、一分一秒地磨着人心,瑠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已经是第三个清晨了.
透也依旧安静地躺着,呼吸平稳,脸色比前两天多了几分血色,可就是没有要醒的迹象,乔伊小姐说这是身体在修复损伤,需要足够的深度睡眠,让她不必太过担心,可瑠莉的心始终悬着,像被一根细弦紧紧拽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两天,她几乎没合过眼,白天盯着点滴管里缓缓下落的水珠,夜里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描摹透也沉睡时的轮廓,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没有透也在身边叽叽喳喳、痞气地逗弄她的日子,会这么漫长又空洞.
眼底的红血丝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眨眼睛都带着酸涩的疼,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大概是自己也有点撑不住了.
瑠莉“唔……”
瑠莉低低地哼了一声,刚想直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手腕忽然被轻轻拽住了.
路卡利欧站在她身边,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另一只爪子指了指房间角落的沙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劝她过去躺一会儿,旁边的甲贺忍蛙也跟着点头,甚至跳上椅子,用前肢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动作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棉棉则蜷在她的腿上,毛茸茸的身体蹭着她的手,发出软软的“绵~”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安抚.
瑠莉“我没事的（瑠莉哑着嗓子开口）我再等一会儿,说不定他马上就醒了”
路卡利欧却没松开她的手,反而用了点力,把她往沙发的方向拉,甲贺忍蛙也配合着,从另一边推她,两个小家伙一拉一推,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瑠莉“你们别这样……”
瑠莉想挣开,可身体实在太沉了,稍微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
这时,病房里的其他宝可梦也围了过来,大剑鬼一直守在透也床边,此刻见她实在疲惫,也缓步走过来,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后背,像是在给她鼓劲,又像是在催促,水晶灯火灵漂浮在空中,灯笼里的火焰柔和地跳动着,在她脚边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像是在指引方向.
三首恶龙难得收起了平日里的凌厉,趴在角落闷闷地哼了一声,眼神却朝沙发的方向瞟了瞟,保母虫则爬过来,吐出细细的丝线,在她手腕上轻轻绕了一圈,又很快松开,像是在无声地说“去吧”,龙头地鼠和师父鼬也凑过来,一个用爪子拍了拍沙发的扶手,一个则对着她点了点头,动作里满是默契.
它们都是陪着透也一路走过来的伙伴,比谁都清楚透也的性子,这两天,它们轮流守在床边,看着主人沉睡的脸,心里的担忧一点不比瑠莉少,可它们更知道,要是让透也看到瑠莉熬成这副模样,醒来后只会更自责、更心疼.
看着眼前这群眼神真挚的宝可梦,瑠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知道,自己再固执下去,不仅会拖垮自己,也会让这些小家伙们跟着担心,更会让醒来的透也不安.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瑠莉“好吧……我去沙发上靠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他一有动静,你们马上叫醒我,好不好？”
水晶灯火灵轻轻晃了晃身体,灯笼里的火焰跳了跳,像是在用力点头.
路卡利欧和甲贺忍蛙这才松开她,一左一右地扶着她站起来,瑠莉的腿早就麻了,刚站直就踉跄了一下,幸好被大剑鬼稳稳扶住,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前还不忘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透也,确认他呼吸平稳,才稍稍放下心来.
沙发很软,裹着一层干净的棉布,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瑠莉刚坐下,就觉得眼皮重得像粘了铅,连睁开的力气都快没了,周围的宝可梦们安静下来,水晶灯火灵把火焰调暗了些，大剑鬼守回床边,其他几只也各自找了地方趴下,整个病房里只剩下点滴管里液体滴落的“滴答”声.
这安稳的氛围像是一剂强效安眠药,瑠莉的意识很快就模糊了,她靠在沙发扶手上,头歪向透也病床的方向,嘴里还喃喃着“醒了叫我”,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透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脑子里还有些昏沉,腰侧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比起之前的灼痛感,已经轻了很多.
他动了动手指,目光慢慢转向床边——空的,心里刚泛起一丝失落,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角落里的沙发.
瑠莉正蜷缩在沙发上睡着,身上盖着一条不知是谁找来的薄毯,她的头歪着,长发散落在脸颊旁,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的额头和下巴都泛着不正常的苍白,最显眼的是她的眼睛,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那浓重的青黑,像只熬坏了的小熊猫一样.
透也的心猛地一揪,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动作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床边的大剑鬼,它立刻抬起头看到透也醒了,眼睛一亮,刚想发出声音,就被透也用眼神制止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两天她肯定一直守着自己,根本没合过眼,这个总是害羞、连跟他靠得近一点都会脸红的女孩,此刻却固执地熬着自己,只为了能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她.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动作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床边的大剑鬼,它立刻抬起头,看到透也醒了,眼睛一亮,刚想发出声音,就被透也用眼神制止了.
透也“嘘……别吵醒她”
透也用微弱的气息轻声说着,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抚过伙伴们,最后目光落在沙发上睡觉的瑠莉身上,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仿佛能流淌出水来.
透也"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大剑鬼立刻安静下来,只是尾巴轻轻扫了扫地面,表达着喜悦.
透也靠在床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瑠莉,看她睡着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她因为不安而轻轻动了动的手指,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给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就这样看了很久,直到腰侧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才意识到自己该叫乔伊小姐来检查一下,可他刚想抬手按铃,沙发上的瑠莉忽然动了动,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像是在做什么恶梦似的.
透也立刻停住动作,生怕惊扰了她.
又过了一会儿,瑠莉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起初是一片模糊的光晕,她眨了眨眼,才慢慢看清眼前的景象,白色的墙壁,熟悉的沙发,还有……床边那个靠坐着的身影.
是透也.
他醒了.
瑠莉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下一秒,巨大的喜悦和委屈一起涌了上来,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动作太急,差点摔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扶手.
瑠莉“透也……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透也看着她掉眼泪的样子,心里又疼又软,忍不住笑了笑,声音还有点沙哑,他朝她伸出手.
透也“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过来”
瑠莉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去,在床边站稳时,眼泪已经打湿了衣襟,她想靠近,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站在原地,抽抽噎噎地看着他.
透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忍着伤口的不适,稍微侧了侧身,伸出没受伤的手臂,轻轻一拉,就把她带进了怀里.
熟悉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又有着让她无比安心的温度和气息,瑠莉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在确认他真的醒了.
她再也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却在碰到绷带的瞬间猛地收了力,只是小心翼翼地环着他的后背,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更凶了.
瑠莉“你吓死我了……睡了那么久……我还以为……”
透也“以为我醒不过来了？”
透也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透也“笨蛋我是谁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倒下,倒是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瑠莉不说话,只是抱着他,感受着他真实的体温和心跳,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就在这时,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上面只有一行字和两个选项——
【是否继续保持拥抱的姿势？】
【选项一：是】
【选项二：否】
是系统的强制选项.
瑠莉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面板,又看了看怀里的透也,他正低头看着她,眼里带着心疼和笑意,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她怎么可能选“否”？
她的皮肤饥渴症使她对任何触碰都格外敏感,然而这两天积攒的担忧与恐惧,此刻却化为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她只想靠近他,再靠近一些,可她心中又满是顾虑,生怕稍一用力便会触及他的伤口.
瑠莉“我不动……就这样就好……”
她闷闷地说,声音埋在他的肩膀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指尖在面板上轻轻一点,选了“是”.
面板瞬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透也感觉到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连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透也“不哭了,再哭,眼睛该肿得睁不开了”
瑠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却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偶尔还会抽噎一下,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也落在周围安静守护的宝可梦们身上,水晶灯火灵的火焰欢快地跳动着,大剑鬼的嘴角似乎也微微上扬,整个病房里,弥漫着一种温暖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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