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窥秘之眼与“定制”服务

店门再次隔绝喧嚣。

萧辰滑坐在地，二十块下品灵石在掌心碰撞，发出清脆却沉重的声响。这足够他买上一大袋灵谷馒头，甚至换一小瓶最低等的培元丹，缓解丹田的枯竭。

但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却无法驱散心头那愈燃愈烈的诡异兴奋。

系统的列表在意识中冰冷展开，那些标价“人气值”或“灵石”的条目，如同深渊的低语，充满诱惑。

他目光死死盯在其中一条上：

【《窥秘之眼（残）》：初步运用神念，感知、捕捉、放大目标潜藏的情绪与欲望碎片。需配合特定媒介（如留影玉简）使用。兑换：50人气值或 5下品灵石。】

五十人气值？他没有。

五块下品灵石？刚刚到手二十块。

代价不菲。但这能力……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那些粗制滥造的影像之所以能唬住人，靠的就是张大爷自身旺盛的八卦欲和想象力。若能主动感知、捕捉甚至放大目标的特定情绪欲望，再投射到玉简中……

那就不再是低劣的骗局，而是精准投放的……毒饵。

换？还是不换？

正统修行者的骄傲在微弱地抗议。窥人心秘，放大欲念，此为魔道手段！

但“凌霄剑尊”的骄傲能当灵石用吗？能修复丹田吗？能让他活下去并夺回一切吗？

不能。

萧辰眼神一厉，五指收紧，攥住五块灵石。

【兑换《窥秘之眼（残）》。】

意念落下的瞬间，掌心五块灵石光泽尽失，化为齑粉。一股冰冷尖锐的信息流狠狠凿入他的识海，带来针扎般的剧痛，无数关于神念诡异运用的碎片强行烙印。

他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法门粗陋、邪异，却直指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那不适感。目光落在剩下的材料上——空白玉简一块都没有了，灵墨和金晶砂也彻底告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皱眉，看向系统列表。

【基础材料复刻法阵（微型）：可消耗灵石，复刻少量低等材料。效率低下，仅供应急。兑换：10下品灵石。】

又是十块！

萧辰眼角抽搐，这系统吸起灵石来比魔修还狠！

但别无选择。

【兑换。】

又是十块灵石化为飞灰。一个简陋无比的微型法阵图案印入脑海，所需材料……竟只是普通的朱砂和清水？再以灵石为能源驱动？

他立刻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找出半盒受潮的朱砂，又倒了碗清水。忍着肉痛，将最后五块灵石中的三块嵌入临时画好的法阵节点。

微弱光芒亮起，法阵中央，三块歪歪扭扭、品质比之前还差的空白玉简缓缓凝聚成形，旁边还多了一小滩浑浊的灵墨。

成本高昂，效率感人。

但，材料有了。

萧辰拿起一块新“产”的玉简，深吸一口气，尝试运转那邪异的《窥秘之眼》。

他小心翼翼地将神念探出破店，如同撒出一张无形又敏感的网，捕捉着门外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逸散的情绪碎片。

“……娘的，十块灵石也太黑了！但老王那家伙刚才的表情……肯定有猛料！”

“刘老道居然……嘿嘿，明天一定得抢到！”

“不知道有没有关于镇守府库的消息……”

“张寡妇最近好像缺钱，或许能……”

贪婪、好奇、嫉妒、窥私欲、幸灾乐祸……各种阴暗的、细微的念头被他的神念捕捉、放大，反馈回来，虽模糊不清，却足以指向某些特定的方向和对象。

就是现在！

萧辰眼中幽光一闪，指尖蘸取灵墨，凝聚那被捕捉放大的情绪碎片，混合着自己的神念与微薄灵力，猛地刻入玉简之中！

这一次，玉简完成的瞬间，表面竟闪过一丝极其短暂、令人心悸的晦暗波纹。

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呈现出什么内容，但必然比之前那些凭空捏造的，更能戳中某些人内心最痒的地方。

他如法炮制，耗尽所有材料，做出了三块蕴含着不同“情绪毒饵”的玉简。做完这一切，他几乎站立不稳，神识消耗远超之前。

次日清晨。

“百宝阁”外的人群比昨日又多了一倍，熙熙攘攘，议论纷纷，都在等着那十块灵石一份的“天价秘闻”。

店门准时打开。

萧辰的身影出现，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却深不见底。

他没有废话，直接亮出三块玉简：“今日三份，十块灵石，不二价。”

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好的几人立刻抢上前，飞快交易。其中就有昨天的包打听和另一个面色精明、眼神闪烁的商人。

灵石到手，玉简售罄。

后面没抢到的人顿时炸锅。

“又没了？！”

“老板！再加做几份啊！我出十五块！”

“二十块！卖我一份！”

萧辰看着汹涌的人群，忽然抬手虚压。

场面意外地安静了一些。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秘闻制作艰难，且风险巨大。诸位若有关注的特定……人物或事件，可私下告知。本店可尝试‘定制’，但价格……另议。”

定制？！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这意味着可以指定窥探某人的隐私？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确切消息？

这已经不是买卖消息，这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立刻就有几人眼神火热地挤上前，压低声音急切地询问。

“老板，当真可以定制？我想知道……”

“价格好说！只要能有……”

萧辰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知道，路走对了，也走歪了。

他这间破店，从此不再一样了。

而就在人群外围，一个穿着镇守府杂役服饰的瘦小男子，眼神惊疑不定地看了萧辰一眼，悄悄退后，迅速消失在巷口，朝着镇守府的方向快步跑去。

麻烦，似乎也开始上门了。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