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哆猝然抬头，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微光，正对上李飞看不出情绪的目光。
.“下周一，去北京公司报到。”
他声音平稳，却切断所有退路。
.“这里会有人接替你的位置。”
——
虽然早就料到自己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可当北京两个字真的从李飞口中斩钉截铁地落下时，江哆还是像被抽走了魂似的，在办公室里愣了许久。
她起身时膝盖撞到桌角，却感觉不到疼，走廊的白光像浸过冰水，每一步都踩在棉絮里，保洁阿姨推着吸尘器从身边经过，嗡鸣声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
江哆推开练习室的门，还未站定，就被一群少年团团围住。
张函瑞冲在最前面，眼眶通红地抓住她的手腕。
张函瑞“李总是不是骂你了……”
江哆喉头一哽，勉强勾起嘴角，她伸手捧住张函瑞湿漉漉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眼角。
她的嗓音沙哑却放得极软。
江哆“姐姐没事的呀。”
她按下他翘起的发梢，像在安抚受惊的猫。
江哆“小猫别怕，嗯？”
官俊臣“你会走吗？”
官俊臣的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细微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江哆脸上，练习室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
江哆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看到孩子们眼中清晰的恐惧和依赖，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关于北京调令的解释，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击垮他们。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她最终努力弯起颤抖的嘴角，扯出一个尽可能轻松的笑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江哆“怎么会走呢。”
她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官俊臣的头发，目光扫过每一张紧张的脸。
江哆“姐姐哪儿也不去，还在这儿陪着你们，别瞎想。”
她话音刚落，张函瑞就猛地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肩膀上。
聂玮辰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别过脸去，抬手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左奇函深深看了江哆一眼，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慌，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江哆轻轻拍着张函瑞的背，强压下心头的酸涩。
江哆“乖。”
——
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左右了，喧嚣散去，夜晚重归寂静，江哆挨个叮嘱他们赶紧洗漱睡觉，看着一个个房间的灯熄灭，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强撑了一整天的镇定终于土崩瓦解。
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木质相框上，照片里，她被小朋友们围在中间，那是去年夏天在公司天台拍的。
看着照片上那一张张鲜活的笑脸，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和那个不得已的谎言，江哆鼻尖一酸，突然就红了眼眶。
视线迅速模糊，照片上的人影变成了斑斓的色块，她猛地伸出手，将相框“啪”地一声轻轻倒扣在桌面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噬心的酸楚，她仰起头，拼命眨着眼睛，倔强地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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