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喜羊羊累得缩成个毛球,蜷在青石上睡得正香,九条尾巴轻轻盖在身上,像团雪白的绒球。懒临川路过时,见他睡得不安稳,尾巴时不时颤一下,便悄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盖在毛球上。指尖碰到他柔软的绒毛时,像触到了暖乎乎的棉花,心里莫名漏了一拍,他赶紧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嘀咕:“真是的,睡觉都不盖点东西,着凉了又要赖我。”
说完,他又蹲在旁边看了会儿,见喜羊羊的呼吸渐渐平稳,才转身去收拾画符的工具。他没看见,青石上的毛球悄悄动了动,一条尾巴尖露出来,轻轻勾了勾外套的衣角,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他知道懒临川只是把他当朋友,可这样的相处,已经足够让他悄悄把这份喜欢,藏在每一次抢蛋糕的调侃里,藏在被他护着跑的每一步里。
云顶山的长老殿里,香灰在铜炉里积了厚厚一层,沉闷的檀香裹着压抑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懒临川被两个捉妖师按着肩膀,被迫跪在冰凉的青砖上,面前的石台上,镇魂钉泛着冷硬的银光,尖端还沾着未干的黑锈——那是专门用来刺穿妖心、断绝灵力的法器,一旦刺入,就算是九尾狐,也绝无生机。
“懒临川,你可知罪?”上座的长老敲了敲手里的玉板,声音冷得像殿外的寒霜,“你与九尾狐为伍,纵容他留在云顶山,如今更是助他躲避捉妖师,早已违背了捉妖师的规矩!今日,你若亲手用镇魂钉刺穿他的心脏,尚可饶你一命,否则,你便与这妖物一同受死!”
懒临川猛地抬头,视线穿过殿内的阴影,落在被捆在石柱上的喜羊羊身上。对方的九条尾巴被特制的锁链缠得紧紧的,毛上沾着血污,嘴角也挂着淡淡的血迹,却依旧微微勾着,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正牢牢锁着他,没有半分惧意,反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要他死?”懒临川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按住他肩膀的捉妖师却加重了力道,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他握着镇魂钉的手不停发抖,指尖泛白,眼底的红血丝顺着眼白爬满,像要滴出血来,“长老,你们凭什么定他的罪?他从未害过任何人,上次云顶山闹恶鬼,还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我!你们现在要我杀他?那我不如先让这云顶山塌了,大家一起陪葬!”
“放肆!”长老怒喝一声,一道符咒突然朝懒临川飞来,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在青砖上炸开一团火花,“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们无情!”
就在这时,被捆在石柱上的喜羊羊突然动了动,尽管锁链勒得他疼得皱眉,却还是用尽力气往前凑了凑,伸手按住了懒临川握着镇魂钉的手。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血意,轻轻覆在懒临川冰凉的手背上,九条尾巴也挣脱了一条,轻轻勾住他的手腕,毛茸茸的触感裹着暖意,却让懒临川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