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橘红色夕阳正慢慢沉向洱海尽头,把粼粼波光染成暖融融的碎金。温时衍盯着天边那片从浅橙过渡到深橘的云霞,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车窗边缘,突然偏过头对身边的江嵊说:“小嵊,你看这个颜色,是不是很好看?”
江嵊正靠着车窗发呆,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原本被暮色浸凉的天空,此刻像被泼了一勺融化的蜜糖,连带着远处黛色的山轮廓都软了下来。他愣了愣,指尖下意识碰了碰自己耳后垂落的蓝色发尾,那抹冷调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好看,”他轻声应着,眼睛还黏在那片橘红上,“比我这头发温柔多了。”
温时衍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蓝发,指腹蹭过发梢残留的染膏触感:“你这蓝色也好看,显白又利落,就是太冷了点。”他顿了顿,又望向窗外,语气里带着点惋惜,“要是能把这夕阳的颜色留久点就好了,看着心里都暖。”
江嵊没接话,只是悄悄把“橘红色”这三个字记在了心里。他看着温时衍专注望云的侧脸,夕阳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真的改变发色,也能把这份温暖留下来。
回到客栈时,爸妈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晚饭。妈妈看到他们进来,赶紧招呼:“快坐,今天炖了松茸鸡汤,特意给你们留了最鲜的部分。”江嵊坐下时,目光还忍不住往院外的天空瞟——最后一点橘红正慢慢淡成粉紫色,像被晚风揉碎了似的。
“看什么呢?魂都要飞出去了。”温时衍把盛好的鸡汤递到他手里,笑着打趣,“还在想刚才的夕阳?”江嵊点点头,喝了口热汤,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哥,你说要是头发能像晚霞一样,每天换个颜色就好了。”
温时衍挑了挑眉,刚想接话,爸爸就插了进来:“你们年轻人就是爱折腾,小嵊这蓝色就挺好,上次我去菜市场,卖菜的阿姨还问我,你是不是搞艺术的,看着特别有精神。”妈妈也附和:“对啊,这颜色多特别,辨识度高,比那些千篇一律的棕色好看多了。”
江嵊听着爸妈的话,忍不住笑了——他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染头发,现在倒觉得,自己这头蓝色也没什么不好。温时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悄悄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他的手,眼神里带着笑意,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会想通”。
晚饭过后,江嵊拉着温时衍去洱海边散步。夜色已经漫了上来,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洱海的水泛着月光,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芦苇的声音。“哥,”江嵊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温时衍,“虽然我没染橘红色,但我把夕阳拍下来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存着好几张傍晚拍的照片,有全景的晚霞,有局部的橘红光斑,还有一张是温时衍望着天空的侧影,夕阳刚好落在他肩上。“你看,这样就能把颜色留下来了。”江嵊把手机递给他,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温时衍接过手机,一张一张慢慢翻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抬头看向江嵊,月光落在他蓝色的头发上,泛着清冷又温柔的光:“比染头发好,”他伸手揽住江嵊的腰,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这样既能留住夕阳,又能留住我喜欢的蓝色。”
江嵊靠在温时衍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突然觉得特别踏实。他知道,温时衍喜欢的不是某一种颜色,而是他愿意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的心意;就像他喜欢的也不是夕阳本身,而是和温时衍一起看夕阳的时光。
“对了,”温时衍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江嵊,“今天去买特产时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江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橘红色的琉璃挂坠,形状像一小片晚霞,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江嵊惊讶地抬头,“你什么时候买的?”温时衍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下午你在客栈里看书时,我出去买水,刚好看到这家店,觉得这颜色像极了傍晚的夕阳,就买下来了。”
江嵊把挂坠拿在手里,指尖蹭过光滑的表面,心里暖得发烫。他把挂坠挂在自己的钥匙扣上,蓝色的发绳和橘红色的琉璃放在一起,意外地和谐。“这样一来,我就能天天带着‘夕阳’了。”他笑着说,眼睛里满是星光。
温时衍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蓝发:“以后咱们每年都来云南看一次夕阳,把每一年的橘红色都拍下来,攒成一本相册,好不好?”江嵊用力点头,靠在温时衍怀里,望着平静的洱海:“好啊,还要带着爸妈一起,让他们也看看这么美的夕阳。”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洱海的水汽和淡淡的花香。江嵊的蓝色头发在月光下轻轻晃动,钥匙扣上的橘红色琉璃挂坠泛着微光,就像把夕阳的温暖,永远留在了身边。他知道,不管头发是什么颜色,只要身边有温时衍,有家人,每一天都会像那片橘红色的晚霞一样,温暖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