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澄澈的眼底泛起疑惑与洞悉,宫鸿羽明显一僵,毕竟这代表了他能力不足。
宫鸿羽宫门之重,是为后山。
杨漪兰所以,战力最强的一批侍卫在后山,哪怕执刃想调动,也需先经过长老权衡轻重。
她说话总是轻轻的,宫鸿羽却从中听出了嘲弄。她极少露出这种刺人的锋芒,这是生气了。
宫鸿羽兰儿,我……
杨漪兰我知道,执刃要说宫门旧历、祖制、长老院的权威、后山的重要性,可是、这些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很清楚我说的问题,多年来却置之不理,继续按循规蹈矩的一套来束缚自己。
宫鸿羽的眼神随着她的话语轻颤,此刻,他见到了她不同于往日的鲜活。
杨漪兰轻轻闭了一下双眼,再睁开时已然回归平静。
杨漪兰无锋似乎比宫门预料中强大,你该警醒了。
不知为何,那柔柔的声音入耳,似乎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蛊惑。
杨漪兰长老院与执刃的关系不合理,我以为,至少该平起平坐。
十多年光阴过去,她在分内的地方怡然自得,冷眼旁观,不想宫鸿羽老糊涂了。
杨漪兰初见时,我便透过你稳重的外表看到你身后无形的枷锁。可那时还有年少的桀骜与不服输,现在好似没有了,希望你能重拾。
……
宫鸿羽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徵宫,茗雾姬来到杨漪兰身边。
茗雾姬小姐,执刃会如您所愿吗?
杨漪兰不知道。
方才一番话,她有教唆宫鸿羽与长老院夺权的嫌疑。
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宫门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地方。她自在,杨家背靠大树好乘凉。
所以她想试试还能不能救,若没用,只当她对牛弹琴。
等宫门把自己玩没了,她就收拾细软带子羽远走。
“兰姨,我娘还不醒。”
宫远徵跟着宫子羽进门,眼眶红红的,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杨漪兰远徵别担心,娘只是暂时睡着了,她能听到你说话,你可以去她身边告诉她快些醒来。
她没有和宫远徵说,他娘可能永远醒不来了。但她也没骗人,他娘的确会偶尔有一些自主意识。
至于能不能治好……如果徵宫主没死,大概还能有个准确答案。
宫远徵的年纪,母亲是他唯一的慰藉,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还有一丝希望。
所以,哪怕看到亲爹入殓、小小年纪便承担起一宫重任,宫远徵始终保留一丝期望,每天都会到娘亲床前说几句话。
白事落尽,宫尚角也正式继任角宫宫主。
泠夫人那天重伤,好在救治及时,只是往后免不了汤药作伴。
宫流商再也站不起来,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宫紫商就开辟了宫门头一遭,成为唯一的女性宫主。
手忙脚乱中,宫紫商也会跟宫子羽一起来到羽宫喘口气,给自己打一打鸡血。
实在是宫流商脾气愈发暴躁,不好好给宫紫商过渡商宫事务,没说两句就摔东西打人。
宫紫商我已经在努力学习,昨天还炸伤了腿,依旧比不上我爹那个从未拥有过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