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从永吉回来时间,我回到宿舍昏昏沉沉带着疲惫跟悲凉睡去时作了个怪梦。梦中一个满脸鼻涕的女老师,带着底层人狼狈时反而越加热情的自嘲上台、匆匆跑向卫生间发出剧烈擤鼻涕声音,和对城里智能家具使用时探索的笨拙咕哝或惊奇声。舞台上学生娃合唱团每个人都表现出难堪,领队甚至表现出一丝鄙夷的脸色当面反讽“就这德性还想当教导主任……我家里面又不是穷……”之类的低声絮叨,台下观众对这种俗气的表演内容,发出一声会心又礼貌的轻笑。女老师站在指挥台又当场擤了两下鼻涕抹在手背上,然后沾着口水打开歌词,前奏音乐还未响起,女老师指挥的却是歌曲第二段,然后对着记录歌词的纸横竖翻看,最后一拍脑袋自言自语想起来歌词记录在优盘里,领队借着清嗓子咳嗽声吸引女老师注意力却被埋怨装腔作势,无奈撇嘴的领队低声提醒插优盘的位置,就在她放歌词纸后面的长方形小洞里,即便如此女老师还是和领队不断沟通了两三轮才一脸惊奇的发现具体位置,然后插入优盘大家却沉默中等了半天彼此对视着一脸茫然,因为合唱团队的学生们没有记住所有歌词,一个角落里的学生咕哝着:“她优盘里存的歌曲多去了,谁知道今天唱哪一出?”女老师愣着瞪大眼指了指脸前的投影仪说道“这儿,没有那个黑猫语音精灵的盒子,我不知道怎么投影……”然后手指摩挲着终于找到了调焦的旋钮,投影幕布的灯光也亮起来,一段带着噪点的电影开始播放,右下角标题写着《日本鬼子侵略记》,一个弹窗跳出来,内容是:“《日本鬼子侵略记》我妈的行为……”大家再次发出一声会心的轻笑,电影主题曲播放完毕,镜头从天空聚焦到地面,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撒尿,冲刷时“嗤……”的水声将地上液体延展力推得更远,镜头拉远给到旁边眼神无奈疲惫、沉默抽烟的中年人又切回小女孩。小女孩从看着地上液体流远的专注抬起头,扭头看向旁边说道:“爹,我嘘咋还没破哩?”随着中年人叹口气不耐烦的说:“哎呀……你不要着急嘛……”然后这梦就醒了,因为我的一泡尿已经催了不止一遍了,所以只得借着比我还高芨芨草的掩护对着砖头墙角放水。我们农村有把撒尿称为嘘嘘,所谓破嘘,大概是小女孩在那种简陋毫无隐私可言的环境里发现了,同为女性、妈妈和自己在贞洁的物理区别进而提出了疑惑罢。而我猜,妈妈的回答一定是所谓红着脸低头、眼神慌乱躲避小女孩的直视、随口敷衍的扭捏着肩膀时、缩脖子翻白眼说:“当着男人面尿尿时就会破、时间到了、长大了都会这样。”而小女孩因为从小分担家务所以被大人夸奖“这孩子长大了,知道懂事了”之类的词汇就误以为自己有资格是个大人了吧。而我只是唏嘘这种原始环境里……小女孩未来一眼看到底的必然结果。如果运气好,她也许会嫁个城里有家店铺的小老板。或者某个冠以老实憨厚著称,却实际窝囊又沉默、不懂浪漫和婚纱、光知道存钱的基层铁饭碗男。即便运气的上限,也是因为巧合到南方沿海省会工厂打工,然后遇到另一个老实本分的山里人结婚生子。除此以外我看不到任何好的结果。出卖身子赚青春钱算吗?不算,日常物质条件虽然超越底层大多数人,但精神断奶还未开始。最终结果也是既因为害怕村里人说自己不干净,所以不敢回到家乡落叶归根,又在大城市高昂生活成本跟低廉务工费的挤压下无处可去,租住的逼仄单间……大概率就是唯一有那么点信任的半熟悉环境。尽管尤其对于命运,正确方法去开始一件事情、是成功的一半。绞尽脑汁!把手里头每一件小事做好,就会发现,自己开始做得越来越好。一泡尿过后我心想着,如果在原来的世界,那些同窗我纯粹属于因为虚假承诺的感情而利用了他们,况且他们本来就啥作用没有,顶多算是锦上添花的助攻或者啦啦队。我依旧在大水罐洗着手,看向长得如同酒井伐子的杨莉,跟尚生青抱胳膊腻歪打闹嬉笑的离开泔水过道,也让我增添了些许内心的嫉妒。经过女生厕所竟然听到了素卿的声音,我犹豫着探头望向厕所里才明白原来不是,只是声音有点像,我不知道……也许我真的放不下素卿罢。更忘不了迷迭香的味道,下意识摸向左手那晚感到灼痛的位置,我后知后觉为什么有五发声音,也许跟后面那张来不及看就签下的协议有关罢。我摇了摇头离开厕所过道回到班里,刚要坐下被吉海萍通知班主任叫我去办公室,我满脸疑惑推进了门,班主任劈头盖脸就问我为什么要进女厕,又说保安室有人给她打电话了之类的,我不禁为这地方的安保系统感到安心,所以编造着说只是好奇之类的理由,后来,我被班主任要求打扫一个星期女厕所用来满足我的好奇。我幻想着在任职期间会碰见更多各种各样女生搭讪的美梦还未结束,班主任就问过我为什么会从食堂后面出来,我当时支支吾吾也满头雾水,我有吗?难不成是吃“布鲁贝蒂”的那次?班主任问我是不是背书,我可以按照台阶引导说是,但我不会承认,因为这种概率太小了,我只说有个食堂的师傅我认识,所以过去聊了几句。班主任又问我跟柳晓琴在食堂后面做什么?为什么频繁出入食堂后面?是啊……我也奇怪为什么她会问我,为什么我会好几次从食堂后面出来,我一看事情越搅越迷糊,只好迫不得已承认:“我因为迟到所以是从外面翻墙进来的,而这一行为不仅仅因为怕迟到被罚,而是只单纯想要验证别人告诉我的这种路径能否可行。自此以后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我。我有也,且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除此之外从来没有过。因为我是懂规矩而且强迫自己守规矩的人……”正在我辩解自己时窗外传来贺颜斐特有尖锐作妖的声音喊着:“不要啊,放手啊,我喊人了,非礼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嘛,求你了别这样。”班主任无奈的撇撇嘴叹气看着地面摇头说了声“记得把你的柴带回来,班里就差你了!”然后她就挥手示意我出去,办公室门打开的时候贺颜斐用袖口捂脸偷笑着跑远了。
闲来无事我正打算走进俱乐部,郑晓娜却探出身子斜靠俱乐部教室的门框,一脸困倦的懒散着说:“呦……你这儿是去哪儿了?还知道回来啊?啧啧啧啧啧啧……身上一股子母狐狸脚臭味儿又跟谁聊骚去了啊?要不要我替你按一按劳累的肩膀?”我一想就知道这阴阳怪气的态度就没好事,只是讪笑着说:“哦……是你啊,你怎么有时间来俱乐部了?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来这边……”郑晓娜食指狠狠的捅了一下我额头打断絮叨、这才斜着眼歪嘴说道:“呦……是吗?你眼睛没瞎啊?俱乐部组建不吱声也就罢了,开了这么久都快关门了也不邀请我……你成心有意的是吧?就为了故意气我是不是?”我勉强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做生意不能拉熟人,容易整黄了,所以我就……”郑晓娜快嘴打断我说道:“昂?不拉熟人做生意?你他妈就不黄了是吗?还有哦对了,听说你前几天晚上入洞房了?哦是吗?那恭喜你了。”我一脸震惊看着撕揪我脸跟胳膊的郑晓娜说:“我都已经结婚了我还能跟谁入?”郑晓娜撇着嘴翻个白眼摇动肩膀跟脖子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还想起来你结婚了吗?那你每天晚上跟谁睡的?你醒来的时候身边人是谁?”张世玉说声“不好意思”就挤过郑晓娜旁边笑着跟我打招呼,就那样直愣愣踩在郑晓娜脚面赶紧低头安抚着说:“哦……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郑晓娜下意识看着离开的张世玉说道:“哦没关系……我也有错……嗯???张世玉你他妈的回来再说一遍?”看向跑远的郑晓娜跟张世玉,我揉着胳膊走进俱乐部心中着实感到五味杂陈,我看了看正在兑茶叶跟牛奶的丸子说道:“唉!那封边机整出来了没有?”丸子鬓角流汗也模仿郑晓娜翻白眼搅拌着大盆里的产品看向我这边说道:“你着急?我知道你很急可是你先等会儿再急!就你着急是吧?一看就知道……哦不对,不用看就知道,你们这些底层人的特点如此明显,都是思想上自相矛盾、挑剔、做事流程又冗杂,还嫌浪费工具,又嫌做的慢用的时间久,更嫌做的不够细致。这玩儿咱就是说嗷,速度快,质量好,用料省,这三个方面可是一个三角形。你指望我嘁(qī)哩喀喳就给你整出来哪有那么快?有本事你自己整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我撇撇嘴看向一旁正在跟张生梅学英语的尕猪,尕猪一脸疑惑的说:“啊……我明白了,那你告诉我砖头用英语怎么说?”张生梅揉着脑袋满脸耐心的说道:“卜瑞克,b-r-i-c-k,例如造句可以用:“I gonna use a smash brick your head”。这样的话别人就不敢问你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我摇了摇头走向角落里正在宣传洗袜子新方法的小组,李艳星满脸自豪的说道:“我发现洗袜子可以找个矿泉水瓶子套上,用刷子就这样刷刷刷,手再也不会因为袜子导致一股洋葱味道了。”童青仙站在远处轻轻说:“可是……可是洗衣服的原理是缓慢揉搓,将稀释后的清洁液浸润到纤维内部,然后用沾水之类的方法将纤维内腔被软化的污垢析出。你这个刷子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袜子勾丝。洗衣服着急没用,越着急对衣物损害越大。就像滚筒洗衣机,一点点水稀释等量清洁剂进行原始人摔打衣物的类似方法,相比于波轮洗衣机反而能更有效清洁衣物。但机器永远不如手揉的干净。哪怕再过二十年也不会改变。”
很快到了放学,我惦记着要带柴的事也背了书包打算回家,我都已经忘了多久没回去了,可能两个星期?也许是有罢。次日一早,毕竟是初一第一学期冬天嘛,因为是要生炉子,所以那时候每个人都提了燃烧物,我不带是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用装浓缩牛奶的白色纸盒子提了两箱松果,正巧晓龙大清早来找我,晓龙表示他也想要,唯独得到我爹“大方”的允许我才打算找个袋子,我爹指着墙上挂的纸袋子就说可以用。那是个曾不知何时收藏的服装纸袋子,我爹为了爱护特地挂在墙上,只是积了些许灰尘,我求证的再次问我爹:“那能行吗?”我爹满脸阔绰昂着脖子喊:“那有什么不成的?”我只好闭紧嘴一声不吭给晓龙装点儿松果,只可惜纸袋子轻轻一撑破了个稀碎,我只好找了一个早就不用且几乎勉强能将就的塑料袋。我爹此后不止一次却嫌我糟蹋了“好不容易积攒儿新新的”袋子。新吗?本来就是一次性袋子被用过了多年如今几乎变作网袋了,装松果是唯一的作用。我都没有办法理解,就那种破烂不堪的袋子平时留心就能收集,往往被他当做引火物一把塞进炉子里,我爹到底是舍不得袋子还是舍不得松果?到了学校张世玉提醒我,明天正好是我值日生炉子,一定要早点起,不如今晚睡宿舍。我摇了摇头说已经约了前辈让他帮我,所以今晚上我要跟晓龙一起回家,一天的枯燥学习结束,我的课程早就跟不上学习进度所以几乎什么也没听懂。回家半路上晓龙说一定要第二天去喊他。然后他又犹豫着说,其实不喊也可以,但是他那种眼神里的不安感、和愧疚感是骗不了我的,第二天还未睁眼就莫名其妙被我爹训斥了一顿将我惊醒,大概意思是“睡在家里浪费粮食,倒不如你这几天住哪里,干脆就还是住回哪里,省得看见我这张脸就来气”之类的话。憋着一肚子委屈出门走到小龙家门口的时候,我当时在想要不要叫晓龙,如果叫了晓龙,说不定事情要是办得不好,不光连累他不说,我自己的运气也会被败坏,况且早上本来就运气看来貌似不太好,因为是两个人凑一块儿嘛,彼此影响或多或少还是有的,但是如果我不叫他的话,到时候他就会质问我、说我不够意思,本来两个人这几天好久都不怎么联系,居然这种重大事情都不愿意给他知会一声,犹豫再三我就卜了一卦。但是后来我才明白,我忽略了一个关键信息,我那天早上被我爹骂了一顿。因为被骂了一顿,整个人的运气都已经被怨气跟怒气冲散了,就算是卜卦,结果也一定是不准确的。所以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当我喊晓龙的时候,晓龙那时候还在睡觉,着急忙慌起来的时候因为意识懵懂,打翻了很多东西,做了很多错事,被他爹妈埋怨了一顿,他那个人就是属于妈宝男的性格。非常担心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所以一路上他几乎都是在埋怨,而实际上真正到了校门口的时候,我也受不了他的埋怨,我说,你干脆先进去吧,我自己生炉子就行,后来他就可能觉得一路上是抱怨的太多了,非要跟着我一起进到班级里面去。正好这段时间李发旺那些人,他们不相信,我跟王晓龙认识。因为我被欺负的时候没有人给我伸冤,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没人爱护,非要刺激我,让我去证明自己是有人关心的,所以思索再三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小龙进去,但即便这样最终并没有任何结果。因为即便是晓龙进去了,李发旺那些人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该欺负我的时候还是照样欺负我。我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天早上,晓龙因为我叫了他,所以显的很慌张,打翻了家里面很多东西,做了很多蠢事,被他父母责怪,然后一路上在抱怨,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场景,除此之外我好像啥也没记住。”又是一天味同嚼蜡的生活结束,我也无心住宿舍只想散散步,所以选择得到张世玉拥抱跟揉着我头发安慰后走回家。一回家就听我爹说这次在瓦房台村,因为给姑奶奶拜寿,需要我今晚在亲戚家过夜,看着我爹已经对于人情世故完全不搭理了,我也是闭紧嘴只能应承。反正我也没有反抗的权力。一想到去年即便过年了,我跟我爹去了串亲戚,也是被各家亲戚数种冷嘲热讽,或者有些亲戚一看到我爹在屋里就借口溜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爹爱抬杠、装腔作势、嘲讽、贬低别人的毛病。同样枯燥一天结束的放学后,我是先到了我二叔修车铺,然后坐着我二叔的摩托车去了瓦房台,当时夜晚坐在炕上他也喝酒了,我二叔的意思是趁着天黑骑摩托到他修车铺里睡下,或者我一个人在亲戚家留宿,他要选择回到修车铺。我知道因为修车铺那时候有个吊车很贵重。于我而言,我一个人留下没人会拿我当回事,没被赶出去就算好了,我总不能大半夜去柳晓琴家里借宿罢?况且我都没怎么熟悉柳晓琴父母。万一再连累柳晓琴呢?我以后还怎么在柳晓琴面前抬起头?而如果去修车铺,我知道又要被说教讲一堆做人的道理。可能因为意见不合还会受气。所以我装迷糊蒙混过关,我二叔当时因为这件事,或许对于我产生了偏见,也对于人性有了更深的理解。最终我二叔只是给当时修车铺隔壁的人打电话帮忙照看,然后我和二叔都睡在亲戚家,我躺在炕上闻着刘家人屋里特有的香味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第一,黑灯瞎火喝酒骑摩托在山路上不安全,说不定就容易滚下山连尸首都找不到,我隐隐约约有预感觉得如果坐了摩托可能自己因此会出事。第二天的时候,我和二叔脸都没洗就坐着摩托回到了修车铺,二叔从早上开始就脸色不好语气生硬。唯一跟我说的话,就是叫我坐车回去的那声吆喝,估计他昨晚担忧着修车铺的吊车一夜没睡罢。我和他一路上无话,毕竟我们都不是我爹那种屁大点事儿记恨对方一辈子的人,到了修车铺二叔让我上床躺一会儿,我说差不多到上学时间了,我要去上学,他让我再坐一会儿。我就坐了二十分钟,然后犹豫着开口说“昨天晚上对不住了……”我话没说完被他打断说“没事!这事情不要再提了。”我只好沉默数秒掐着时间,掏出那块从小学就没有表带的运动手表看二十分钟到了,我说一声时间到了、要去上学了、之类的话就走出去,完全不顾我二叔在后面对我的喊叫和劝阻。不知为何,一想到过往经历我的内心变得阴暗,我开始低声发誓自己要做坏人,要做一个自私的人,要变成那些欺负我的人、一样的性格和做事风格。所以我学会了、自己不再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该我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我不可能因为别人劝我几句就放弃自己的利益。这件事,也算是我改变的契机和开始事件罢。所以我才印象深刻。而且走出修车铺时我也知道,我二叔在试探我,通过拖延我来试探我,算是对我的报复。实际上后来我才隐约猜测,这件事我怀疑是我三叔或者别人给我爹出的主意。后来修车铺事件结束第二晚我回家时,我爹说这件事是我三叔为了治“我不听话”而支的招。我没有问我三叔。也不需要问,反正我跟他也没啥必要来往就是了。我仔细回想修车铺的事感觉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我爹不想彻底撕破脸跟亲戚的关系,但是亲戚又不愿意搭理和敷衍我爹。我是联系我们家和亲戚最合适、也是唯一的人员。我爹当时给我整了一个阳谋。因为我爹说的话我压根听不进去,按照他的理论,我跟他讲道理他说不过我。就人家说的犟嘴。如果我到了亲戚家却不能反驳亲戚的教育,只不过我想多了,亲戚根本没心思操心教育不属于自己的骨肉,那时我如此分析,既然不能顶嘴亲戚,我就必需忍。因为我是小辈,小辈不能跟长辈呛嘴,而且隔壁就是柳家。被柳晓琴知道,我在班上名声就臭了。我只能忍,忍不住我只能选择流落街头,就算回到自己家,我爹也指定不会给我开门。他就是为了让我体验流落街头的感觉。通过这种艰难的环境和痛苦逼迫我屈服于他的指挥。我不是不服人,我只服有能力的人、和我该服的人。我唯一不会服那些不如我的人。这件事,也许是三叔对我的试探罢。
某个午后我跟脑子里的声音瞎聊着,不知怎么的就吵了起来,他一开始说:“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个时代的,婚姻就是感情的升华,谈感情就是用心在跟彼此交流”。我摇了摇头看着地面杂草和自己破损的布鞋边缘说到:“哪有那么好的时代?只不过很多一辈子娶不了老婆的人你看不到罢了,就说穷苦特色罢,近亲繁殖整出来的各种怪病我听都没听过。”我脑子里的声音轻笑一声说道:“啊……呵呵你要这么说的话……唉?等等你闭嘴,有人过来了!”我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任何人,只是自顾自对着脑子里的声音说道:“别转移话题,刚才聊到哪儿来着?存在主义的本质?还是拟人化的神性?”刚说话眼角就看到两三个不认识的女生缩脖子弯腰指指点点,捂着嘴说“近亲”“神经病”“脑子没成着”之类的隐约词汇偷笑着跑开了。我眨眨眼叹口气说道:“要是这个世界女的都不结婚呢?难道她们就能改变这个世界了吗?那跟母系社会一女多夫有什么区别?我感觉有点像蚂蚁,蚁后只负责繁殖,其他都是奴隶,反倒成了榨取雄性价值的另类独裁主义,就你发现了没有?我们经常能够听到一个男的一辈子不结婚,这是很频繁也很正常的现象,但是我们几乎听不到一个女的,说一辈子不结婚。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下去几乎没有。因为从经济角度来说,男的想要结婚那就要出彩礼对吧,男的就要养活另一个家庭成员,而且是作为家庭里面的主要经济来源。所以结婚反而是一种消费,但是一个女的如果不结婚的话,就是一种损失,损失了别人对她的照顾和彩礼钱。我不排斥有些女性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寡妇,但是她曾经拥有过一个家庭,也就是说是履行过婚约的,我要讲的核心就是我们几乎听不到,也看不到一个女性,在不履行婚约的基础上,还能够以正常人类身份过下去的。在这里面我们排除掉富可敌国的那些世族或者有钱阶层,单纯就我们所能接触到的底层和中产阶级来讲。”我脑子里的声音笑了笑,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像很惊喜的说道:“可是大多数人的彩礼都是由新娘带回新家庭里的呀,况且不结婚女性稀有是因为她们很低调导致的,你所看见的只是少部分高调的幸存者而已。因为女性不结婚会被污名化的呀,他们为了避免被更多人指责,低调点不是很正常吗?男性不结婚的多去了,社会早就接纳了,顶多一句“老光棍”就能打发了,女性能用“老处女”这种词说过去吗?你不觉得这种侮辱性的词汇对女性不公平吗?况且现在社会变好了,不结婚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这是必然。你怕是没本事接触单身的高质量女性才说没见过葡萄罢?现代社会的潮流是看中“个人幸福、自我实现跟精神满足”,婚姻给不了这些东西,有什么理由跟又懒又臭的男人过下去?婚姻得不到幸福就成了负担跟风险,所以才会有越来越多女性正在提升自己不婚主义的能见度,迟早社会能够接受女性的自由”。我没有开口只是将自己的疑问写在纸上:“男性不结婚难道就没有污名了吗?作为传宗接代传统观念的氛围,男性难道不是反而受到更多污名吗?女生不结婚顶多可以怪命不好,父母生了个女儿,男性没钱结婚要怪谁?怪自己父母没有腰缠万贯吗?自古至今哪一个雌性内心没有一句所谓“大不了嫁人”的观念?男性不结婚是因为不想吗?根本是没钱好吗?谁他妈一出生就是腰缠万贯的?光棍群体越来越繁荣,以至于多到被整个社会接纳的程度,那他妈是光棍个体原因导致的吗?上流社会是有很多单身的女人,你让一个底层的老光棍拿什么去接触?娶得起吗?养得活吗?换作你是一个习惯了锦衣玉食、穿金戴银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去嫁给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根本没有任何精神共鸣的底层男人?指望上流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