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怎么跟你说？

因为常生娇老是被李发旺教唆故意找我毛病，所以我跟国英说，“你赶紧让那姑娘离我远点儿，你自个儿妹妹，你自个儿操心去，别一天到晚还心里面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以前我是一个很谦虚，很卑微的一个人，会把双手放在小腹点头哈腰的对待别人，甚至于巴结别人，现在学会了很理智，很冷漠。顶多闭着眼睛点点头就算是回应。除此以外你来我欢迎你，你走也可以。张世玉走过来撇着嘴说道：“怎么啊？怕我吃醋所以跟常生娇不敢来往了啊？你是没本事还是得不到？嫌自己脑子不好使怕留不住对吧？”我嗤笑一声说道：“我没那么失败，我了解女人，但你不一定了解男人。”张世玉不屑的做出举重的姿势向我展示她胳膊的力量，我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唉哈……您别这样老是吓我。我胆小……”话未说完张世玉拧着我的胳膊低声说道：“loser……”尚生青看了一眼窗外跟杜乐福打闹的赵洋说道：“loser才是最珍爱女人的，也是最会认真对待女人的，但loser是得不到女人的。渣男是最糟蹋女人的，也是最会敷衍对待女人的，但渣男有的是女人，本质核心只有一个，因为女人的心理活动所决定，不是她们不知道loser可以付出无限的真心，而是因为，女人是被宠坏的公主，和被用来以自身优势交易的筹码，所以她们已经变得挑剔且贪婪。”贺颜斐刚喝一口酸奶被呛得咳嗽着说：“女人在乎的只有两件事，要么把自己卖个高价，要么把手里面其他女人卖个高价！”蒋生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发出“哈吼吼吼吼吼……”连绵不绝的笑声。我也被感染的笑了一下。贺颜斐抓起桌子上的书想丢向我，另只手却捏得酸奶像喷泉一样冒出来糊了她一手，她喊到：“你笑什么？就你那智商能听懂我说的话吗？”我正愣住不知如何回答，却不自觉开口轻轻说到：“想吵架？智商作为繁衍和文明传递是非常有用的。但智商作为个体的用处几乎不大。因为个体生存真正能用得上的智商只占了一小部分。如果要繁衍子孙和传递文明，智商的作用是必不可缺的，因为还是那句话，智商是会熵减的。随着迭代，如果不持续升级和容纳更多的认知信息，智商最终就是会消失的东西。父母那一代越聪明，甭管孙子儿子还是重孙曾孙都不可能太差。父母自己都没活明白，其后代的智商可想而知。父母都懒得不愿意动脑子想办法解决问题、光知道发火和破罐子破摔的人，你觉得其后代能聪明到哪里去？”贺颜斐咂得酸奶盒发出抽干时“嘶…嘶…嗤嗤嗤”的声音，她一把将空酸奶盒丢向我厉声呵问：“你他妈的……你骂谁呢？就你懂得酸词多！我说的话又没有说错！”门外杨莉跟常生娇聊天正走进来，杨莉说：“尚生青以前跟我说过，底层人爱钱，不是因为钱长的好看之类的本身原因，而是钱被赋予的价值，因为对底层人而言，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中层人爱人脉关系，因为人脉关系可以解决钱解决不了的问题。甚至于可以不用花钱也能解决问题，上层人爱势，因为形势也好，面子也罢，都能解决人脉关系解决不了的问题。你给对方面子，对方给你面子，大家互相给面子都好过得去。”张世玉变着音调拱火说了一句“那个谁……听到了吗？尚生青说了，要互相给面子……”我当时有种难以置信的想法，这群人怎么最近都辣椒吃多了？说话怎么都有点呛口？赵洋啃着雪糕走进来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参与性的真正奥义是让特定人看到你忙的停不下来并且最终做出了成绩。大姐可能不懂菜品，但大姐懂厨房和单位。虽然看起来笨拙而努力（做事做不到重点，老是别人有了成绩就附和显得自己也出力了。经常只顾自己的业务，不顾公司核心任务。擅长做一些简单又繁琐的业务内容打酱油），热衷多管闲事（责任心强，乐于助人），下达命令指使他人做事（富有领导力，擅长指挥）大惊小怪（团队意识强，警惕性高，善于观察和发现问题），擅自行动（自主意识强，有独立想法），你说是吧？大姐？”张世玉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向着我说道：“你他妈吱声儿啊！我们被人欺负了！”我脸上笑容瞬间小时茫然的说道：“有……吗？这不就是畅所欲言嘛。大家谁有想法都可以说呀，你比赵洋应该大罢？当大姐也够辈儿了。”郑晓娜听到这话皱了一下眉头站起来往这边挪了几步说道：“呵……酸死了，这谁把醋坛子掀了盖子？”我不可置信的疑惑着指自己鼻子朝郑晓娜问道：“你说我嫉妒？我能嫉妒谁？”郑晓娜冷哼一声拐着音调低声说了一句“你嫉妒谁还需要我说出来嘛？”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茫然和鄙夷。我脑子里的声音响起：“我好像不小心动了某些设定，但问题不大，大概意思就类似于你需要我出手帮你摆平这群人。最低限度也能让你不输气势，需要我出手吗？你可以把更多的身体控制权交给我，我推翻这些人的理论绝对易如反掌！”我犹豫了一下依旧在乙方位置签了自己名字，我脑子里的声音分析着：“我们先明确嫉妒的定义，嫉妒可以体现在谈论一个人，例如我们说谁谁谁不是个东西，刚才你们谁有进攻性言论针对她人了吗？再想想，实际上单纯说到嫉妒。底层人利益世界观里认为跟一个人聊天是一种笼络关系的行为，怎么分析都像是郑晓娜嫉妒你呀……啧啧，而本质上谈论一个人不仅仅因为嫉妒，也可能是因为笼络关系，我懂了，郑晓娜是在故意泼脏水，反击！一定要狠狠的反击！看我怎么施展才华！”此时的我站直了身子不经意的望着郑晓娜方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多运动才能使身体的气动起来，自然而然身体也会变好，否则难以气推血行，血於就是因为气弱，某些人还是管理下身材，省得以后胖成个陀螺。”话刚说完我自己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郑晓娜，郑晓娜满脸的不可置信眨了眨眼说道：“你他妈跟我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现在这么多人面前故意找事了对吧？”罗娜走近郑晓娜耳边鬓角，眯着眼睛轻轻说道：“当面对一个人先弱后强，也就是先表现惧怕后来再表现出不把对方放在眼里，那么受害者就会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好像被对方抛弃了，此时对方还会通过一系列对你产生伤害但不危及生命的行为来获取你的注意力。渴望通过吸引你的关注来重新使自己拥有那种你惧怕他时，他内心对自己身份权威好感的幻梦。他这是在pua你，你得沉住气！不能中了他的圈套！”而我此时因为伤害了郑晓娜不自觉低声说了一句“我他妈真是个废物……”魏东昌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天花板轻轻说到：“有些人觉得自己很没用，那是因为属于自己的事情被别人做了以后的愧疚感所致。”张世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听到了吗？这群人在阴阳怪气你！”我咬着牙咂咂嘴正在听内心的声音跟我一样摇头思考，有了！此时我微笑着点点头一脸轻松的笑着说：“光是赞美别人的正确是不够的，还要能够不责备别人的过失。所以说，察人之过，不扬于他，不责于人。总而言之，什么都有错，唯独人没有错。你还需要学会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这种人情世故手段。否则很容易被人无端拉入不属于自己的漩涡。”魏东昌愣了一下说道：“啊？我咋了？我只是自言自语想起来一句话而已，你们都看我干啥？”赵永顺说了一句：“你瞒算（隐瞒真实目标的算计）的好得很，一挂儿都沁住（凝固）了看你呗，你简直子癞蛤蟆跳着烂酱缸，辣着跳蹦蹦，还非要吃。咋嘞？没有嘞！”众人鄙夷的散去了。我摸着脑袋也没想清楚刚才是怎么剑拔弩张又怎么突然间偃（yǎn）旗息鼓的。

看着离散的人群，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纪文婕，上一个阶段毕业后，寒假我接吻了纪文婕，因为天气寒冷去外面也没啥可以玩的，有次纪文婕母亲给了纪文婕一块钱，其母亲让她领着我，去街上一人买五毛钱的烤火腿肠解馋，因为我想赌一把，就提议去玩套圈，这是一个战术，因为她说没玩过，套圈一次一块钱，女孩子的第一次应该值得重视，我让她玩套圈，我的计划是她赢了会比吃烤肠更开心，她输了我可以趁机安慰她，鼓励她从而刷好感度。结果最终她为了照顾我，非要让我套圈，我只能叹口气选择随便丢，当然因为技术不好两个人舌头舔了舔嘴唇回到了店里，后来纪文婕又央求其母亲给她钱选择买烤肠，我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后来其母亲跟我聊这件事，我告诉其母亲，那天纪文婕是的确一个人买了烤肠，但最后偷偷藏在手心里给了我半根非要我吃下去，我拗不过，在我看来那份量不是半根，而是多半根，至今那种混合着她手心的汗和护肤油的冷烤肠，又软又稀，略带着一点酸味和地沟油特有的腥臭，但确是我一辈子吃过最幸福的美味之一，至今一想起来眼里都是止不住的泪呛的我呼吸短促、有些憋气。在她眼里实际存在的烤肠比虚无缥缈的赌局更有用。在我的观念里，要赌，就要选赌输了也能对自己有利的。这是乖乖女和冒险家之间的观念不合。自那以后我就更加确信了，原生家庭很难有出头之日。

想到这里我不禁回想刚才发生的话题，不自觉自言自语了一句：“人情世故……什么才是个人情世故？”张世玉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不让别人难选、难做、难抉择、难看、难想、难听、难体面、就是最好的人情世故。你在乎别人，别人也会给你留面子”。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想面对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只是汹涌的泪水瞬间从眼角流到张世玉的拇指上，张世玉叹口气抹掉我的眼泪满脸复杂的说：“愚蠢的底层人真他娘的就是牲口，你对人家越好，人家越觉得理所应当不说、还要反过来骑你头上。当你不把对方当人看的时候，仅仅作为榨取剩余价值的原材料来利用和哄着用时。人家恨不得把脸塞你屁股下面当坐垫用。永远记住一句真理，在底层社会里，对待那些你顶多认识对方叫什么的陌生人关系，说好话你就不能给好脸色看。当你说的不是好话你就应该用好脸色掩饰。换句大白话说，你嘻皮笑脸的跟人家说掏心窝子的老实话，人家还以为你跟人家打闹着开玩笑。只有严厉呵斥对方，对方才觉得你是在认认真真的对待事情。小孩子也是一样，当你说的事情或者道理非常重要，而且相当具备价值，一开始说好话就要态度友好、温柔的去说，只有说了不听的小孩子才需要严厉呵责。”我闭上眼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抽咽着说：“我们真的能够在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吗？哪一回不是知道真相的人撕心裂肺、只能哑巴吃黄连的把苦咽进肚子里，强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哄着那些蒙在鼓里的，怡然自得之人？”张世玉只是叹口气拍了拍我的后背没有说话。半晌，张世玉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不懂，有很多事不能做的太明显，举个例子，我以前在厨房工作，我的手背因为冬天气候原因粗糙开裂，而我又没钱买护肤品，我师傅知道后很想帮我，但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闲话。结果有一次，我师傅当着我的面把一块废弃油丢进了垃圾盒里，换做一般情况下愣头青之类的新手心里就会觉得委屈，觉得自己的师傅宁愿把油丢进垃圾盒也不给自己，是对自己有意见或者看不起自己之类的想法。实际上错了。我要说不要恶意揣测别人，别人的行为是对是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的行为中，谁是最终获益者。一定有一个最终获益者，否则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发生，永远记住，成年人从来不做没有依据和目标的事。任何事发生都是有原因的。除非有明确证据，否则绝对不要以小人之心揣测君子心里的想法。所以说为什么我师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帮我呢？很简单，如果我从垃圾盒里捡的东西，无论旁人，老板，我师傅还是我都能够有一个各自的理由说得过去。但如果我师傅直接给了我，是会有风险的，往小了说是私自处理公司财物，往大了说就是侵占集体财产。东西其实并不贵，甚至于本来就属于被扔掉的那种。但是名声传出去就不好听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说我们做好事的时候必需应该偷偷做。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更要看出来谁对你不好，有些不好，不会写在别人的脸上。”我满脸的眼泪几乎都蹭在了张世玉肩头，我只是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问：“我这样的人么？真的能在这个世界有所成就吗？”张世玉将我的头按在她怀里抱紧，从她肺部传来深沉的气流声，胸腔共鸣的声音传进我的脑袋里：“oh …sweet heart……Mummy's here。不要为了明天依然还要面对的事情而动心。反正还是要面对的。又不是今天活最后一天，若真到了最后一天，应该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仅此而已。我知道你太过于害怕这个世界除你以外的人会伤害你，以至于你不信、也不敢信陌生人，我知道你确保自己不会跟他者产生任何链接。但你要相信我，我永远会护着你，因为……有你是我的福气。”她将我扶正，抵着我的额头说：“要振作起来！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眼泪，就是当你突然间特别想哭的时候，眼泪在眼眶已经要产生的那一刻，你去想想你吃过那些食物是什么味道的，你去想想那些特别搞笑的事情，当你转移了你的注意力，你会发现眼泪这个东西是真的可以憋回去的。”

我点点头勉强笑着说：“我这样混乱而不自知，麻木而不自觉的德性，只怕是病急乱投医也找不到你这样好的人”。张世玉拇指摸索着我的颧骨，严肃的说道：“病急乱投医是什么？那是一种不知道向谁求助，但又渴望活下去的生命本能。不应该被贬损，也不应该被宣扬。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狼狈，也是每个人都心痛至极的慈悲。你怎么会认为丢脸呢？我身为比你岁数大又比你成熟的人，没照顾好你才是我的羞愧，怎么能让你说出这种话来？”我用手背擦去眼角残余泪液干涸导致紧绷的皮肤不适，只是叹口气说：“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会抱怨，连郑晓娜都没有过”。张世玉捏了捏我的脸侧，故作严肃的板着脸说：“我跟……我跟别人不一样！郑晓娜只是还懵懂而已，你以为有些人不再抱怨，是因为他们真正屈服了命运吗? 不，他们并不是屈服命运，因为自始至终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叛逃命运。而不去抱怨，仅仅是因为他们不再抱怨而已，跟他们有没有觉醒自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你呢？你又怎么走到现在？”张世玉转身收拾着桌面轻轻说：“我探索欲望、追寻真理、了解自我需求，但我用自制力作唯一的解药。只可惜爱无法自制。爱没有逻辑也不符合任何规则。”我摇了摇头只是茫然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伤害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张世玉捏了捏我的肱二头肌叹口气说：“有些人表面上就是说，他会对所有陌生人表现出无端的恶意。其实这种恶意的背后代表的是一种他害怕被别人伤害的强烈恐惧。底层人有一个明显的逻辑，叫做先下手为强，尤其他通过结合周围他所观察到一种大多数人逃避伤害的社会现象，得出一个自我结论：只要我去像刺猬一样首先伤害别人，大多数人自然而然就会远离和逃避我，那别人也就不敢再来伤害我了。而且只要是我伤害了别人，别人还敢伤害我的，都意味着是百折不挠、迎难而上、强大的人，而被强大的人所伤害，那是没得选只能接受的结果。他们一边遵循着所谓弱肉强食的规则，又一边内心抱怨这种规则的不公平，反过来在能获利的时候，又利用弱肉强食的规则来保护自己。”我将头贴近她的肩头，她摆了一下又停住，只是叹口气摸索着我额前的短发说道：“人类活着永远要记住，不要怀疑自己的判断，在这个世界，你永远记住：所有人都会害你，所有人都会利用你。唯独你自己不会害你自己。但凡在这个世界上，连你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你自己的时候……无论你活得好与不好，你就已经是无路可走了。死路一条是最终不可避免的结局，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一个人之所以无欲无求，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他经常被满足，要么是他从来被没有满足过，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在欲求不满的情况下，还能做到无欲无求，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用来骗自己的事情。要想在一些事上克制自己，就要通过从未被满足的方式彻底隔绝，只有从一开始就让自己失望和绝望，以此才能不会被欲望所牵制，而一个经常满足自己的人，但凡有一次没有满足自己，就会变成巨大的愤怒，这种愤怒反而会成为冲动的根源。所谓那些家境比较好的上层人，他们之所以没有任何的心理问题，仅仅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在遵循着正确的规则进行存活，唯独底层人遵循的规则都是不合理的，怎么可能不诞生具备心理问题的后代？很多人会说压抑才是产生心理问题的根源。放纵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有心理问题了？这是一个相当错误的看法，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一种比较极端的看法，真正的满足跟所谓放纵它不是一回事，满足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所以我停止了这一切，就这么简单。放纵是我得到了我自己想要的，但是我依然不会停止。人类只有经历了对错，才能明白什么叫做度，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人类只有经历了极端的好和坏，才能够明白什么是正确的？因为最坏的情况他经历过了，最好的情况，他也经历过。他需要做的，只是一个找到适合自己的平衡点而已。你现在的迷茫真像曾今何时的我，只可惜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些。我一个人孤独的等啊等，等着等着就发现好像没有人会来了。然后你就出现了。你说我到底是在救你还是在救那个没人理的自己？”她依旧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到：“幸福当中睡醒的孩子和孤独中睡醒的孩子怎么能一样呢？”我脑子里的声音开始说话：“曾经何时我思考着，当一个人面对一份感情的时候，真正心里面静下来开始思考……开始思考自己犹豫不决的慎重，是否能够对得起这份感情的存在本身。其实回过头来想想，如果一个经历了很多份感情，却依然没有得到善终的人。到底是算是一个渣男？还是算是一个舔狗呢？亦或者彼此都是。渣男是因为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所以从来没想过有善终。如果非要说的话，一个人抱着一种“玩儿一玩儿”的态度去面对一段感情，万一真正错付了一个自己本应该好好去珍惜的人呢？就像刘飞儿，年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他自己都认为相当不错的男生，结果这个男生骗了她的钱，还消失了。反正我是不敢去玩弄别人的感情，因为我怕我真的会错过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错过的人，或者万一玩到一半的时候，我真正爱上了这个人，但是我最终又必须：要做出跟她分别的选择，那种痛苦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只可惜每次我都只能做错误的选择。至少我初中时代，我有无数次选择：我可以跟郑晓娜在一起，可以跟童青仙在一起，甚至于可以跟吉海萍在一起，乃至于也可以选择，跟尚生青、晓燕姐，或者常生娇、或者杨莉、或者白丽琴有一段三年的感情。但是最终我难道还不是照样放弃了吗？因为我心里面太清楚了，感情的责任我背负不起，我也不愿意拖累别人，更不希望感情束缚我的自由，于我而言的需求，这年代我可以通过购物解决。陪伴需求我可以通过互联网以及社交媒体来解决，就算是现在的AI伴侣，也可以做到比真人更听话，更乖巧。人类那么多的缺点，又怎么能够配得上我这样优秀的人呢？况且……我已经答应了云青洛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爱本来就是不讲道理，毫无逻辑跟规律的事情，本来就是自私中的极致自私。且不论现在的求偶难度，爱的存在本身就是有些不讲道理的。在我眼里，大多数人类配不上我。而那些我真正认为能配得上我的人，我也配不上她们。况且我是一个转性别女性，所有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结果。”我疑惑的自言自语说道：“云青洛是谁？”张世玉停下了拍我后背安抚的节奏，这让我的睡意瞬间被吓跑。张世玉犹豫着开口说到“你认识她？她跟你什么关系？”我赶紧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我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这个名字，我不认识她。你相信我吗？”张世玉叹口气在本子上写下“小绿”两个字沉默着，半晌，她淡淡的开口说到：“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可以先离开一会儿吗？”我点点头拿着书到尚生青附近找个空位坐下。正听见尚生青跟杨莉说着什么：“事情往好里去做是责任和义务，但不代表：强制性必须要把事情往好处去做。很多时候，事情往好里去做，反而是错误的。善始不一定有善终。并不是说你一开始怎么做了，就一定会有怎样的结果，如果你有这种想法，那真的是太没有生活经验了。因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要依据这件事情发生流程中的实际数据，来进行推演和预判，会出现怎样的结果。必然是因为出现了什么样的预兆，所以才会可能出现怎样的后果。不是说你做了什么、什么就一定会怎样。善始善终、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是自嘲。是用来安慰自己的，不是一种真理。不同阶层之间的交流难免会产生信息断层，好比是电子厂里车间流水线，我旁边有个人说：“我们一定要成为一个好人，因为好人有好报、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