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续

王国英扯着嗓子喊：“杨莉带着人已经去女生宿舍那边了，你拿着扫帚人过去就行！你小子规矩点，别在女生宿舍乱串门，那边好几个高年级女生笑话你呢！”教室里哄的一声大笑起来，蒋先生也笑着说“楚公子可别成了西门大官人啊？万一被掳走当了宿舍吉祥物可别来找我们啊，估计我们也拿那些女生在人家区域内没办法。”远远的传来蒋生萍笑着附和“楚儿一米四的身高跑那儿去估计会被幼儿园老师抓去给孩子们和泥玩了。那些女生各个都是身高两米二腿长一米六的大个子，楚儿还没人家胯骨高呢？人家女生往后退一步不小心绊倒的话，都能一屁股把小楚坐瘪了、粘在地上铲都铲不下来。”教室里的笑闹声更大了。我也尴尬的附和着笑了几下，随后拿了角落里的扫帚低着头从教室出去了，我出了二进门，穿过家属院过道在尽头下了水泥楼梯想着这么大区域这得上哪儿去找啊，正打算嗷一嗓子，后来一想在别人的区域有些不雅观，于是转过弯看到杨莉拿着扫帚慢跑过来说：“你咋现在才来？早干嘛去了？我们都扫完了！你去把那边角落扫一下，知道在哪儿嘛？我带你过去！”嗯……说实话杨莉的发型发质都挺好的，只不过短发几乎触肩了，看得出来是经常打理的痕迹很整齐。有点像瓜子脸，短发类似于民国时期知青短发，小翘鼻很显眼看着让人舒坦，耳垂只有我的三分之一大小，像棋子一样的耳朵若隐若现在短发里，心型小圆脸，标准很普通的欧式挑眉，M唇的搭配几乎是模板型的配比，两嘴角距离跟两内眼角距离几乎一致，只不过笑的时候很明显看得出来嘴角距离大于眼角距离，杏仁眼几乎是点睛之笔，额头又大又宽又干净，清澈雪白没有一丝瑕疵，天鹅颈的绒毛像婴儿一样嫩白，172的身高整整高出我一个半身相，胸小，46的腰，臀部和胸一样平，离得远了还以为是男生。嗓子尖细清脆悦耳像在敲上好的玉石钵盂。又像是养了一只叽叽喳喳，时不时发癫的麻雀。语速又快声调又严厉，如果不是看外貌估计会下意识以为碰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杨莉用扫帚指着角落里几个零食袋子说“把这里打扫干净。等下打扫不干净就别上自习课了，打扫干净为止！你就慢慢磨着罢，肉夹馍！略！”杨莉朝我伸个舌头就大踏步转头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的舌头干净到又薄又粉，简直就像山楂片一样。我咂了咂嘴、咽口唾沫用扫帚划拉着角落里的塑料袋想着：杨莉看起来挺单纯的，可惜了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要是能循循善诱说不定有一些能力可以发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后背被拍了一下没搭理，结果第二下打的更重，我回过头看到杨莉说：“怎么了？你打我干啥？吃饭了？”杨莉用扫帚指着角落里的塑料袋说“你是打算抛光还是上蜡？就这几个袋子你就不能用手捡一下吗？你看看这都被你盘出油了。懒死了！略！”我忍住了想用手指头捏住她舌头的想法，只是尽量淡淡说：“每一个人类从出生的时候，所学会的，无论用来表达自己感受的情绪，还是尊重别人的礼貌，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学习如何利用别人，如何讨好别人。人类从一开始就善于利用工具。”杨莉难以置信的弯腰用眼睛盯着我脸说到“哈？你这是在狡辩吗？我这是在教你做事！是在拯救你无知堕落的青春你知道不知道？”我再次忍住了想把手放在对方头顶的冲动咳嗽了一下轻轻说：“拯救别人的前提是你认为对方还有救，是你有办法能够救，如果你明知道对方已经没得救了，怎么着也救不了，那还是装作没看到比较好，毕竟，且不论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但是，束手无策的苦难，你又能做些什么呢？你延长对方的生存时间，不过是让对方多遭一会儿罪而已”。杨莉赌气的转过头往班主任宿舍去了，也许是找班主任罢。算了，我还是自己过去罢，迟早免不了有些事还是需要我自己去做的。我敲了敲班主任的门咳嗽了一声说到“报告！我来自首了。”杨莉停下了诉苦看我一眼被班主任摆摆手哄回去班里了，临走的时候正打算朝我伸舌头嘲讽我，我用食指和拇指做了几下捏和掐的动作，吓得杨莉右手捂着嘴脸色苍白，左手小臂和上臂以胳膊肘为交叉点摆出九十度、手背和小臂以手腕为交叉点九十度姿势、微蜷着中指、小指，摇着头呜呜的跑出了房间里。这孩子估计今天吃早餐都会留下阴影罢。哈！真可爱的小女孩儿。懵懂的像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我看了眼披头散发的班主任，又看看脏乱毫无逻辑的房间眨了两下眼睛轻轻说：“这最近一段时期，因为你侄子的强势，导致班里很多人情绪压抑，如果我计划成功，群龙无首，新王必会崛起，趁着大家实力相等，肯定会联络自己不认识的人，因为这是唯一的路，就像大家都是新手，所以组队打boos，这很合理，因为以战力为目标，不是以关系是否亲近为目标，意味着大家会短暂的形成很多独立的新团队，如果可以，新的团队必然包含了不认识的人，这就是凝聚人心第一步，而且因为并不具备李发旺那样的领导能力和震慑能力，每个小团队必然并不能具备李发旺那样的凝聚力，这个时候再让李发旺承担领导者责任，无形中相当于小团队是被他领导着，对吧，大家虽然抱团，但抱的这个团还是听李发旺。不仅他会感恩戴德赞叹领导的赏识，而且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必然不会导致太过于火候偏激或者欠缺，民怨从根本上就减小了，减少民怨的目标，是为了塑造一个融洽和谐的班级环境，俗话说吃饱穿暖了就开始琢磨有意思的事了，尤其是作为青春期激素水平分泌不稳定的孩子们，既然环境美好，肯定愿意去接触一些新的事物和人，这就从根本的基础根源上，使大家作为陌生人产生了链接，而且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逐渐加深，然后取缔李发旺，让作为其合伙人的王国英接任，因为李发旺作为副手所以具备震慑能力，只要一个演黑脸一个演白脸，王国英负责场面话，李发旺负责脏活，到了未来的时候，只要王国英能领导整个班级大多数男生，再配个几个和稀泥的气氛组成员，男生这块就拿下了”。我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而且只要手段得当，再也不会有人在明知道：李发旺曾经讨人厌的基础下还能够保住李发旺，李发旺这个人直接就被扳掉了”。然后盯着班主任的眼睛继续说到：“唯一的缺陷是，如果您作为班主任太护犊子，而李发旺太厚脸皮就比较难搞，只要李发旺这个人在，这个班里就一天不可能团结。因为李发旺是一个隐患，而且没啥脑子，光知道蛮干的那种人，也就比王如忠机灵一点，但是王如忠有眼色，干不过的他不会去硬干。

　　女生那边，传统派以吉海萍为首，贵族派以四大美女为首，剩下的，包括罗娜、郑晓娜、柳晓琴、童青仙，这些人属于中立派，也就是贫民，而至于贺言斐顶多算是墙头草气氛组，男生女生搞定了，这个班就算拿下了。”我看了眼正在思考的班主任继续说：“小孩儿依赖性很强，而且对于集体有很高的忠诚度。所以，我们讲话时一定要考虑到这一点。举个例子，我的父亲因为看到一个陌生孩子的外表或者性格就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那么到了学校，这个孩子必然会将自己心里的不痛快转嫁到我的身上。又或者说另一种情况：我们村的人附和我父亲的意见也说了几句话，哪怕仅限于口头应承，那么这个陌生孩子也会将我们的村的人对其造成的难受情绪发泄到我身上。所以，我们讲话时一定要注意自己。不为我们自己考虑，也要为周围的人考虑。说句不好听的，虽然说一个厂里几万人，但在一个杀人犯眼里，骂他羞辱他的那个人跟厂里几万人的区别不大。都是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型，甚至于一样的性别。其实，我也理解你，教孩子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一件事。同一个班级，老师经常说一视同仁，大家都是一样的。经常讲公平，但一旦有个人犯错了，别人选择去制止但无法制止时，就会产生矛盾和暴力。那第二次其他人犯错了，那其他人凭什么要听从命令制止自己的行为呢？在这个人心里是这样想的：“别人犯错了你没有阻止，也没有成功阻止。然后你就不管他了。在我眼里就是你给了他自由。你允许别人犯错。但我犯错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换个角度说，凭什么你认为我会跟别人不一样？如果我制止了我自己。短期我是看不到受益的，而长期收益我又没经历过我怎么知道值不值得？而同样的道理，你制止了别人是尽力而为，而你一而再的阻止我、特殊针对我……这就有些拉偏架了。”从理智角度根本上分析，这是老师的错，这是家庭环境的错。因为根本一点，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公平的世界。公平是少部分集体中那些人的特权。公平是相对而言的。这是重点，其次，父母没有培养孩子对于长期收益效应的认识，只是一昧的套用框架约束孩子，限制一个孩子，这从根本上就错了。真正的教育是合理的引导和让孩子自身利用其能力获得价值和收益。无论能力好坏，只有正确利用了才能发挥一个人的最大价值。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给你普及知识，你要明白，我在努力了！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但如今新来了两位。我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抱歉，这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你该开班会的开班会罢。我知道这几天你在等我的任务报告，我的话就这么多。哦对了，黑板报就让杨莉负责罢，接下来我会低调一段时间，你也别针对新来的那个胖子了，他又没刨你家祖坟，犯不上故意挑刺，你这样搞下去最终结果除了损失一个听话的人才不会有任何好处。不要把暴力手段当做统治的核心，会遭报应的。他们终归还是孩子，你不能用对待牲口的方式驯他们，况且你也不是伯乐。话说的难听了点。但这是事实，权利和责任是匹配的，你应该清楚责任和义务不是一回事。”班主任斜着眼睛挠着头懒散的说到：“是吗？在我看来都一个德性，人就是牲口，牲口就要用鞭子建立威信，这是别人告诉我的道理，那个鲁文科从他们班主任嘴里就不是好东西，你让我拿什么信任？”我缓缓叹口气无奈的说：“首先，第一！责任和义务不是一回事，责任和义务不能同时承担。负责任就是认真负责的去做，义务就是必须要做，但不用管做的好不好，只要做了，只要做出来了，那就是义务完成了。其次、第二，这个怎么说呢，人总是依据第一印像对待别人，尽管明知道图片可能是假的，但也会遵循个人喜好进而决定个人行为。举个例子，就像你看起来像警察的形象，别人第一印像就是不敢在你面前作奸犯科，反而还要肃然起敬。这是刻在潜意识里的东西。你要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别人不欺负你才怪。哪怕即便你没有做错。但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这是你我不能干涉的，世界没那么好，但也要相信别人没那么坏。不要因为受了伤就失去了对世界美好的向往和信任，人活着就是因为希望的存在才更美好。”语文老师沉默着低头没有说话，我知道还需要加把劲于是说道：“有些事要去做，那是因为有增益才值得去做，有些事做了，除了费力气之外没好处，又何必去做？我这样举个例子，我要用微波炉热一下放在塑料袋里的饺子，因为金属不能放进微波炉，所以我才把饺子倒进塑料袋，我妈说用金属的也可以，然后我又倒进金属碗，我妈说碗没有保鲜膜包住会导致微波炉加热的食材变干，然后看到没有保鲜膜，问我保鲜膜去哪儿了，我说丢了，她说那就用塑料袋子装上放进微波炉，绕了一个大圈子最终又回到了原点。问题是我一开始就是用塑料袋装着放进微波炉的。这个扯皮过程产生了损耗，但没有创造任何有效增益。你能理解我说的意思罢，我是在告诉你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应该去避免的方法，我不是在哄骗你为了我自己。整个班级生态变好，那些人感激的是你，其他人对你评价管理能力优秀的……也是你！你的班级治理优秀了，功劳都是你的，我有什么必要非要这样做？还不是为了班级生态变好后吸引人才的加入从而提升我自己的能力。我都不明白，你几乎没怎么付出，你有什么舍不得？”班主任摆摆手示意我出去。我摇了摇头抿着嘴离开了一句话都不想说。也许，她需要时间消化我说的那些内容罢。真他娘的麻雀脑子。也不知道杨莉是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富有正义感的人，如果杨莉举报李发旺的不良行为呢？班主任和数学老师会有回应吗？而且杨莉离的足够远，几乎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让杨莉变得富有正义感呢？哎对了，今儿好像周五了罢，下午有节体育课来着，也不知道最近牛肉面口味变了没有。正在这时候响起了大课间跑操的音乐，我心里一惊赶紧往教室里跑，一路上想着：“今儿这电喇叭又抽什么风？怎么自习课还没上就跑操了？那吃饭时间是不是又延后了？也不知道这种播放音乐打铃之类的事情谁负责来着？保安么还是谁？教导主任？不会罢。算了先不想了。”

　　我跑进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和我一脸懵不知道该出去站队、还是待在班里，远远的隐隐约约好像有人说：“我昨天吃完饭过来听二班老师跟英国人聊天，说什么现在生炉子太早，班里自习课又太冷所以提前了跑操时间用来活动身子，防止大家抱怨。”只听见另一个人轻轻的低声窸窸（xī）窣（sù）窣说道：“英国人？怎么还有英国人的事儿？八国联军的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余孽未除？”另一个人着急忙慌的说：“哎呀，你瞎说什么呢，我说是殷国仁，人名儿，就学校里最早的那一批老师，是中国人，但外号叫英国人。哎？等下我去食堂喝豆浆，你去吗？昨天开始就供应了，我昨天都忘了，你看我的头发最近都分叉了……”我正听着周围人吵吵嚷嚷的声音，班主任推开门进来大喊着说：“同学们听我说！明天开始大家先跑操再吃饭，只要大课间跑操的音乐响起来，你们就出去站队，还是跑完操再吃早餐，省得你们有些身子虚弱的人，一边跑一边吐早餐像丧尸一样！现在天气有些冷，大家也要体谅学校的难处，如今有很多老师、都要在这学期结束，即将离开这个学校去别的地方任职，你们也不要有任何猜测，这是那些老师自己做出的决定！跟学校和前任校长的离开没有任何关系，今天趁着还有些时间，我打算短暂的开一下班会。但是你们也听到了，喇叭里的音乐声音比较吵闹，所以语文课的时候！我们专门腾出一些时间开班会，现在你们每个人！把36页综合性学习表抄下来！上交给学习委员拿到办公室。我们在开班会的时候！填一下这个表格！然后正式通过一次自我介绍！认识一下彼此！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大概率我们这个班级！这些人就会固定下来！一起度过三年的时间！现在你们自由活动但不要出教室！时间到了该吃饭的去吃饭！该休息的去休息！”运动员进行曲依旧一浪高过一浪的播放着，隐隐约约听见“嚓嚓嚓”整齐有力的步伐，靠近我们这边又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