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行,不坐太吵的位置就可以了。你呢?”
“我也是,我坐哪都没问题的,反正我跟班上大部分人都聊的来。”
话音未落,教室外一道令杨风兰耳熟的声音响起:“杨凤兰!快出来,快出来。”
杨凤兰见到她,眼中闪过一瞬豁亮,她回头便对林朝雨说道:“你先写会作业,我先出去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随即低下了头。
换座位的那天早晨,林朝雨起得很早,自在路上狂奔的梦过去后,她再也未做什么梦了,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
林朝雨难以置信,她不时地回想起与陆临的点点滴滴——只有几个闪过的画面,她无力地叹息:“难道……一切都是假的?是我自己胡乱想出来的吗?
“ 怎么会!怎么可能?”
一起漫步的情景,满片花海的清香,夺目灿烂的笑容,指尖的温热……怎么会是假的?
所经历的全部,都是那么真实,真实得她都不肯相信这是梦。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没有回来的他,空白的梦都在悉数告诉她这已经过去,不会再回来了。
“我早该料到的,我留不住那些梦,留不住梦里的人,所有事,都会有结束的时刻……”林朝雨无力瘫坐。
她早就不想把他当臆想的人,她去过的全部地方,欣赏过的美好光景,做过的新奇事,都只有他——带她去做,带她去看。
人还是不要陷得太深了,有时候,自己都认不清……
学校里种的栀子花开了,每一朵都绽开笑靥,流露出阵阵芳香。
风一过,甜香就顺着半开的窗缝往教室里钻。
先蹭过靠窗同学的发梢,又悄悄溜到讲台边,连埋头做题的人鼻尖都沾了点软甜,笔下的字仿佛都轻了几分。
上午的课过去,班主任迟迟没有说换座位的事,这也引得许多人讨论。
坐在边上的张恬与其他闲聊得起劲,响声大得全班都听得见。
林朝雨正低头做题,欲动笔,却听见一阵声音传来:“下午连着体育课和自习课,第三节班主任的课。
你们说应该是在第三节课换座位吧!”循声望去——张恬正滔滔不绝。她身旁的几个人也频频点头。
林朝雨瞟了一眼,又看向斜对角的杨风兰,她也在奋战题海。
林朝雨嘴角微勾,扬起笑容——她要和杨风兰,一起沉浸在同个世界。
下午第一堂课,预备铃一响,几个同学即刻奔向器材室。
从家里拿了足球、篮球的同学也在晃晃悠悠地从门外走去 —— 这节体育老师表明自由活动。
但那几个刚出去的同学却被猝然出现的班主任“堵”在了楼梯口,随即跟着老师的步伐回了教室。
原本还闹哄哄的教室蓦地安静了下来。
班上的几个人看见老师身后的同学蔫蔫且不满的神情,偷笑出声。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道:“这节课换座位,第三节课来做练习。”
一听这话,班上还在的人都不乐意,一堆不愿意的话像飞镖似的传入班主任耳中——“不要啊老师!”
“明天换也行,今天别换!”
“自习课换,体育课有些人都找不回来了。”
“换自习课干什么,写作业不好吗?”
……
老师与同学之间各凭己见,最终商定自习课换座。
老师扫了眼班上还在的同学,言道:“这节课全班都下楼活动去,别一直待在教室。
我就在楼下看着你们。”
成绩好的几个同学聚在一起,决定在老师走后带作业下去写。
杨风兰拿起一本册子和笔,转头问林朝雨:“等下我们带作业去吧,你要带什么?”
林朝雨从桌上拾起抄写本:“我先写抄写。”
杨风兰点点头,班上拿了作业的同学也在老师走后从另一个楼梯口下去。
来到荫凉处,同学们扎堆在一块,然而位置不够多,林朝雨和杨风兰正要去别处。
生物课代表却叫住了要前行的两人:“杨风兰,我这还有空,你来了大家好一起讨论数学作业。
我们好几个人都带的数学,一会也好讨论。”
杨风兰本想应下,可瞥了眼林朝雨后,欲婉拒。
却被林朝雨止住,她伸手轻轻拽了拽她袖子:“杨风兰你去吧,你数学好,到时候其他人也方便问你问题。
我抄写也得安静点,不然会抄串行的。”
听到这,杨风兰也赞同,继而离开了林朝雨,来到了“热闹之地”。
林朝雨找到了一个离他们稍远的树荫下,静下心来抄写,却也止不住地落寞。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了杨风兰那边人的发梢,可唯独照不到她。
“她一直会是我的朋友的,不差这一次。”林朝雨思忖。
树荫下蝉鸣闹哄哄的,树叶被风掀得沙沙响,衬得林朝雨的抄写更安静。
她找的位置杨凤兰看不到她,而她却可以暗中窥探她,就像一个小偷一样,只能小心看着。
杨凤兰那边声音不断,有论题声,也有嬉笑声。
林朝雨看到身旁静静的一切,垂头运笔。
下课铃的响起,那片人起身离去——言语不断。
杨凤兰站在中间,正如拿奖状拍照那一次。
林朝雨远远地在她们身后走着,栀子花香扑来,却没半分清新味。
她攥紧了手里的抄写本,纸边都被掐出浅浅的褶皱,听着前面传来的笑声,和花香一起,闷闷地往心里钻。
自习课上,老师开始给同学们排座。
提问时间:
若你是林朝雨,看着讲台上班主任开始排座,一边是对“能和杨凤兰坐一起”的满心期待,一边是刚才独自待在树荫下的落寞还没散去,你会悄悄举手跟老师说“想和杨凤兰坐”,还是默默等着分配,怕主动开口反而落空?
(注: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