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源拿沈枝梨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的烟瘾很重，家里各个角落，沙发缝里，抽屉深处，甚至花瓶后面，都藏着她的烟和打火机，张桂源清理过好几次，扔了一包又一包，可没过几天，她总能像变魔术似的，又摸出一盒新的。

还有那些男人，明明都知道她结了婚，还是像苍蝇见了蜜，不停地围上来，张桂源出面处理过，也严肃警告过，但沈枝梨总有办法让他知道，是她先看的对方，是她先对别人笑的。

或许也能理解，爱上她这样的女人，大概是人之常情。

她像一团抓不住的火，握紧了，会烫伤手，也可能会把她捂灭。

此刻，沈枝梨看着他脸上神色变幻，反而笑了，她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紧皱的眉头。

沈枝梨.“张总，老皱眉头。”

沈枝梨.“难看死了。”

张桂源一把抓住她那根不老实的手指。

张桂源.“沈枝梨。”

他问，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

张桂源.“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有点认命的意思。

沈枝梨把手抽了回来，无所谓地耸耸肩，她甚至又下意识地想去找烟，被张桂源一把按住了手腕。

她也不挣扎，就让他那么抓着，仰起脸，嘴角扬起一个带着挑衅的弧度，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能拿我怎么样。

沈枝梨.“能怎么办？”

她学着他刚才的语气，然后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用那种能气死人的腔调说。

沈枝梨.“受、着、呗。”

空气好像凝固了几秒。

张桂源盯着她，盯着她那张红得扎眼的嘴唇，盯着她眼里狡黠的光，和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他胸口堵着一团火，烧得浑身都疼，可他发现，自己确实不能拿她怎么样，打不得，骂没用，关不住，她把他吃得死死的。

他猛地俯身压下去，不是亲吻，更像是惩罚，一口咬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力道控制得刚好，留下一个新的红痕，盖在旧的印记上面。

沈枝梨疼得吸了一口气。

张桂源.“对。”

张桂源抬起头，眼睛里压着风暴。

张桂源.“我受着。”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喘着粗气。

张桂源.“我受着你抽烟，受着你到处招摇，受着你这一身的毛病。”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张桂源.“但沈枝梨，你听清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真来碰我的底线。”

沈枝梨笑了，那是胜利者的笑容，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他心跳得又快又响。

沈枝梨.“知道啦。”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敷衍。

沈枝梨.“凶什么凶。”

张桂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弛下来，他收紧手臂，把这个让他爱得不行又恨得牙痒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

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栽了，除了受着，宠着，守着，好像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

谁让他，就非要她不可呢。

张桂源去洗澡了，沈枝梨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他刚才枕过的枕头里，上面还留着他的气息。

她伸手，从床头柜的缝隙里摸出一盒藏好的烟，抽出一支，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青白色的烟雾缭绕升起，她的脸在烟雾后面，有些模糊不清。

张桂源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又在那里抽烟，他擦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走过去，拿起她放在床头的烟盒，看了看，又丢了回去。

张桂源.“少抽点。”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沈枝梨抬眼看他，水珠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滑过结实的胸膛，她笑了笑，把手中的烟递过去。

沈枝梨.“要不要来一口？”

张桂源皱起眉，他讨厌烟味，但看着她的笑眼，他还是接了过来，吸了一口，随即被呛得咳嗽起来。

沈枝梨笑得倒在了床上。

沈枝梨.“不会抽就别逞强。”

张桂源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看着她笑的样子，心里那点怒气又消了，他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

张桂源.“你就知道气我。”

沈枝梨.“那你还不是乐意被我气。”

沈枝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猫爪子，一下一下，挠在他的心尖上。

张桂源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张桂源.“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沈枝梨.“可能吧。”

沈枝梨笑着，手指在他后颈上轻轻地画着圈。

沈枝梨.“所以这辈子，你来还债了。”

她的手指很软，划过的地方像是带着微弱的电流。张桂源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张桂源.“那你要不要对我好一点？”

沈枝梨.“我对你还不好啊？”

沈枝梨眨了眨眼。

沈枝梨.“我都没跟别人跑。”

这话是开玩笑的，但张桂源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收紧手臂，把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张桂源.“你想都别想。”

他的声音很低。

沈枝梨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有点得意。她知道怎么让他紧张，也知道怎么让他放松，这一切，她都太熟练了。

她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沈枝梨.“逗你的，你这儿这么舒服，我哪儿舍得走。”

这话像是真话，又像是假话，张桂源分不清，也不想分，他低下头，找到她的嘴唇，轻轻地吻住。

这个吻很温柔，沈枝梨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回应他，手轻轻环上他的背，抚摸着。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张桂源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

张桂源.“枝梨，我们好好的，行不行？”

沈枝梨看着他。他的眼里有一种她很少见到的，近乎恳求的东西，她的心软了一下。

但只有一下。

沈枝梨.“我们现在不挺好的吗？”

她笑着说。

沈枝梨.“你有钱，我有貌，各取所需。”

张桂源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知道她会这么说，每次他想靠近一点，她就会把他推开。

但他还是不死心。

张桂源.“除了钱，你就不能图点别的？”

沈枝梨.“图什么？”

沈枝梨挑起眉。

沈枝梨.“图你管我抽烟？图你整天疑神疑鬼？”

张桂源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但他控制不住。

沈枝梨看他这样，又笑了，她凑上去，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沈枝梨.“不过，你吃醋的样子。”

沈枝梨.“还挺可爱的。”

张桂源的耳朵少见地红了，他别开脸，不想让她看见。

沈枝梨更得意了，她就喜欢看他这样，强势的，脆弱的，吃醋的，慌张的，他的每一种样子，她都觉得有趣。

她伸手，把他的脸转回来。

沈枝梨.“张桂源，你说实话。”

她看着他的眼睛。

沈枝梨.“是不是就喜欢我这样，要是哪天我真变成了贤妻良母，你反而不喜欢了。”

张桂源看着她，看了很久。

张桂源.“我不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

张桂源.“但我知道，我就喜欢你，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沈枝梨笑了，这次的笑，有点不一样，少了些算计，多了点真实。

她靠进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沈枝梨知道张桂源爱她，爱得发疯，她也知道，自己离不开他。

好也好，坏也好，任性也好，恶劣也好。

他俩就这样了。

咪.“报告我们家小狗小猫很甜甜的很安心。”

受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