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刚漫过宫门的飞檐,我正坐在窗边绣着帕子,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抬头时,宫子羽已经掀了竹帘进来,身上还带着些晚风吹来的凉意。
“娇娇,今日可有做些新鲜点心?”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目光扫过食盒,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我放下针线,笑着起身:“知道少主会来,让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绿豆糕,还温了些梅子酒。”
刚把东西摆上桌,院外又传来动静,竟是宫尚角和宫远徵一同来了。宫尚角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却在进门时目光先落在我身上:“听闻长老院今日请了医师,结果如何?”宫远徵则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下,哼了一声:“还能如何?云为衫和上官浅那两个,连个孩子都怀不上,留着有什么用?”
我端酒的手顿了顿,垂下眸装出几分不安:“三公子这话可别让姐姐们听见了,她们心里本就不好受。”宫子羽捏了块绿豆糕放进嘴里,含糊道:“听见又如何?宫门要的是子嗣,她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到,难不成还不让人说?”
宫尚角没接话,只看着我:“往后夜里你这边人手够不够?若是缺什么,让人去我那边取。”我连忙摇头:“多谢二公子关心,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只是……你们近日不去姐姐们院里,怕是会惹她们多心。”
“多心便多心。”宫远徵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语气满不在乎,“我可不想守着两个不能生的女人,倒不如来你这里自在。再说了,长老们不也更待见你吗?”
这话让宫子羽也跟着点头:“远徵说得对。娇娇,往后我们夜里就常来你这歇着,你可别嫌我们烦。”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心里却早已算准了他们的心思——云为衫和上官浅没了生育的可能,他们自然要另寻能为宫门延续子嗣的人,而我,是眼下最合时宜的选择。
可面上,我还是要装出温顺的样子:“少主和二位公子肯来,是我的福气,怎会嫌烦?只是……按宫门规矩,我终究是妾,这样怕是不妥。”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宫尚角终于松了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有长老们在,没人敢说什么。你只需安心待着便是。”
夜里,宫子羽留在了正屋,宫尚角和宫远徵则在偏房歇下。我坐在床边,听着宫子羽絮絮叨叨说着往后的打算,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他说要让我早日怀上孩子,说会请最好的医师给我调理身子,可他不知道,我根本不需要调理——我是天生易孕体,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有身孕。
偏房里传来宫远徵和宫尚角的说话声,隐约能听见宫远徵在抱怨云为衫往日的冷淡,宫尚角则在叮嘱他别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我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给宫子羽掖了掖被角。
他们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以为我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却不知,我早已借着长老们的偏心,在这宫门里埋下了无数伏笔。如今他们主动凑到我身边,不过是顺着我铺好的路往前走罢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形成细碎的光影。我坐在窗边,看着远处云为衫和上官浅的院落一片漆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往后的日子,该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