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侍女将彩头捧过来。余嫣然正拉着盛明兰好奇地看向白若璇,就见彩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亡母遗物,顿时一怔。
她刚才一直在关注比赛,疏忽了彩头,没发现金簪被人送到了高台之上,换成了另一支更精巧贵重的白玉簪。
刚想发问,就见原本端坐高台的仪嘉公主带着人过来,一群贵妇跟在其后,浩浩荡荡,而她心心念念的簪子正被公主身后的女官捧在手中。
“这……”盛明兰也看见了。她和余嫣然对视一眼,都以为公主也看上了金簪,顿时心中一沉。
若是金簪在其他人手里,无论是交换还是赎买,她们总能厚着脸皮去讨要回来。可如今是在公主手中,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光是每年封地进上的东西就价值连城了,她们有什么能打动公主的?
两人不知所措,对视一眼后硬着头皮迎上去给公主请安,余光却瞧见那美貌如仙的姑娘含笑端然而立,毫无所动,心中不由疑惑。
“拜见公主殿下……”
“母妃!”
仪嘉公主随意摆摆手示意她们免礼,便提起裙子迫不及待朝那位姑娘快步走过去。
母妃?
母妃!
这一声石破天惊,将附近落后众人一步走来的两个男人和其他人震在原地。
赵策英眼前天旋地转。
能被仪嘉公主称一句母妃的人还能是谁?
她竟是那位名动天下的宸贵妃!
盛长柏难以置信,口中发涩,动作慢了一拍地随众人跪下行礼。
不知多少少年郎的春心被仪嘉公主的这句话震得摇摇欲坠,仪嘉却什么也不知道。
她笑意满面,亲昵地挽住白若璇的手臂,娇声道:“母妃竟然亲自上场,也不带我一起玩儿。早知道我也上场,咱们联手,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白若璇轻笑,先是免了众人的礼,然后温声道:“你要是跟来了,熙熙攘攘一群人,我还能玩的这么开心?”
“母妃……”仪嘉扯着她的袖子撒娇。
母女俩亲亲热热,边上,顾廷烨低着头,唇角抿成一道直线。
白若璇眼神一转,看向另一边紧张站在那儿的盛明兰和余嫣然,柔声道:“盛家姑娘与本宫配合默契,那支白玉镂雕莲花簪是本宫亲自绘制纹样,官家命人制作的,便给盛姑娘作彩头吧。至于那支累丝金簪,本宫看它与余大姑娘有缘,余大姑娘拿去收着吧。”
立刻便有侍女将簪子奉到两人面前。
两人受宠若惊,握着簪子齐声道:“多谢娘娘赏赐!”
玩也玩过了,现在场上众人因为她的身份都战战兢兢,白若璇也不想为难她们,当着众人的面笑说:“宫中事务繁多,本宫便不多留了。”
她要走,仪嘉便顺势跟她一起走。
众人顿时又行礼恭送宸贵妃和仪嘉公主离去。
执扇的宫女,掌灯的内侍,带刀的侍卫,还有官家亲封的诸位女官,簇拥着这对尊贵的母女离开时的动静肃穆而壮观,天家气象扑面而来。
待仪仗缓缓离去,连最后一人的背影都瞧不见时,马球场上才隐隐传来窃窃私语。
“那就是宸贵妃娘娘啊?翩然若仙,看上去和公主殿下一般大,竟丝毫不见衰老。”
有年轻的娘子隐晦看看自家生出细纹的长辈,不由感叹宸贵妃的容貌之盛,然后被长辈狠狠剜了一眼,顿时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母亲,”盛如兰扯扯王若弗的衣袖,悄悄问:“仪嘉公主真的是宸贵妃娘娘亲生的吗?宸贵妃娘娘怎么看都不像是生了一个那么大的女儿的样子啊!”
王若弗恨不得上手去捂她的嘴。
她再怎么心无城府,也知道当众议论宸贵妃,被人抖搂出去是多大的罪责,偏偏她这个傻女儿口无遮拦,毫无顾忌。
被王若弗一拉,盛如兰顿时低头,撇嘴不语。
还有人暗暗感慨,难怪官家为了宸贵妃虚设六宫,见过那样倾国倾城的天仙美人,眼中哪里还能看得到人间俗色?
就算宸贵妃母女离场,马球会也开不下去了。大家都处于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状态,上了马球场也是被球打的命,更别说相看对象了。
但也不能就地解散,这要是让宸贵妃娘娘知道了,万一觉得她们嫌弃她打扰了马球会,那不是无妄之灾?
于是,吴大娘子站出来,言笑晏晏请大家去捶丸赋诗,自得其乐。
人群虽散开,但一个个讨论的焦点却还在宸贵妃母女身上。
只有赵策英浑浑噩噩被母亲拉住,好在沈从英这时候也没心思问他有没有瞧上的姑娘,她入京以来还没来得及入宫拜见过,自然不知道宸贵妃的模样,今日一见,实在是震惊不已。
这天,京中各家议论的焦点都是宸贵妃母女,年轻的姑娘郎君多是觉得宸贵妃美得不似凡人,心中向往,年长些的夫人想得更多一些。
这些年来,官家勤于保养,面容还和三十多岁的郎君一样俊俏,宸贵妃更是瞧上去如二十少妇,虽说继仪嘉公主后多年无子,可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帝妃二人就生了个小皇子出来呢?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