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的晚风带着草木与花瓣的清香,吹在脸上暖融融的,像裹了层晒过太阳的棉絮。南宫晓晕乎乎地被敖雪和敖风架着胳膊往前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朵上,耳边还回荡着姐弟俩叽叽喳喳的声音。
“晓姐姐,我就说吧,咱们妖界的‘醉玲珑’一点都不苦!”敖雪晃着尾巴,狐族少女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星星,“这可是用千年桃花和晨露酿的,比你们人族的那些烈酒好喝一百倍!”
旁边的敖风也跟着点头,少年郎脸颊泛着红,显然也喝了不少:“就是就是,你看你都喝了三大坛,还说没醉——哎,小心脚下!”
南宫晓打了个酒嗝,挥挥手试图推开他们:“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我还能再喝两坛……不对,三坛!”话刚说完,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晃,敖雪和敖风的脸叠在一起,变成了两个模糊的影子。她记得白天虞烬和妖王敖意去议事殿谈事,说要去妖界禁地找找虞渊留下的东西,临走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那点复杂的情绪,她当时没看懂,现在醉了更是想不明白。
正晃悠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鹿蹄轻踏地面的“嗒嗒”声。南宫晓回头,朦胧中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影走过来,旁边跟着身姿优雅的鹿清辞。是虞烬和鹿军师!
“清辞姐姐!”敖雪率先喊出声,松开南宫晓的胳膊跑过去,“你可算来了,晓姐姐喝多了,我们快扶不动了!”
鹿清辞无奈地摇摇头,看向被敖风半扶着的南宫晓,又瞥了眼旁边的虞烬:“你们三个偷偷去酒窖,这下好了,一个个醉成这样。王上让我过来看看,顺便把你们送回去。”
南宫晓的视线落在虞烬身上,酒意上涌,让她胆子莫名大了起来。她挣脱开敖风的手,踉踉跄跄地朝着虞烬走过去。虞烬今天穿了件玄色的锦袍,领口绣着暗金色的魔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可他站在那里,周身的寒气似乎比在魔域时淡了些,大概是妖界的暖风吹化了几分戾气。
“虞烬……”南宫晓仰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含了两汪水,“你谈完啦?虞渊……虞渊的东西找到了吗?”
虞烬垂眸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脸颊绯红,嘴唇因为喝了酒而显得格外水润,连带着平时那双总是转个不停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格外无辜。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还没,禁地需要妖王亲自带路,明日再去。你喝了多少?”
“没多少……就一点点。”南宫晓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大概是没控制好力度,手晃了晃,差点打到虞烬的胸口。虞烬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像被烫了一下,他顿了顿,没立刻松开。
旁边的鹿清辞看了眼两人,又看了看一脸看热闹的敖雪和敖风,轻咳一声:“我先送敖雪和敖风回去,虞烬,你带南宫姑娘回她的住处吧,就在前面不远。”说完,不等虞烬回应,就拉着还想留下来看戏的姐弟俩转身走了,临走前还朝虞烬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原地只剩下南宫晓和虞烬两个人,晚风拂过,吹动南宫晓的发丝,也吹动虞烬袍角的流苏。南宫晓被虞烬扶着胳膊,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魔域里那种冷冽的魔气,而是带着点妖界草木的清香,混着他自身的冷香,很好闻。
她忽然想起白天看江慕白和苏颜在湖边接吻的样子,当时她还吐槽原主写的吻戏太俗套,可现在看着虞烬近在咫尺的脸,她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虞烬的嘴唇好像比江慕白的好看……
酒意彻底冲昏了理智,南宫晓踮起脚尖,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虞烬胸前的衣襟,仰着头,对着他的脸颊就吻了上去。
她的嘴唇软软的,带着果酒的甜香,像一片温热的花瓣贴在他的脸上。虞烬浑身一僵,瞳孔猛地收缩,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做。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她,可手指碰到她的肩膀时,却又顿住了——她的身体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呼吸温热地洒在他的颈间,像只无害的小猫。
南宫晓吻完脸颊,似乎还不满足,又微微偏过头,嘴唇擦过他的下颌,朝着他的嘴唇凑过去。这次虞烬没有再愣着,他微微低头,在她的嘴唇快要碰到自己时,主动迎了上去。
他的吻很轻,带着点试探的意味,不像他平时的行事风格那样霸道。南宫晓的嘴唇很软,甜丝丝的果酒味道在两人唇间蔓延开来,让他原本因为议事而有些紧绷的神经,竟慢慢放松下来。他扶着她胳膊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地揽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南宫晓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像飘在云端,虞烬的吻带着他身上的冷香,却意外地很温柔,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嘴唇。虞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吻的力度也重了些,带着点压抑的克制,像是在怕弄疼她。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晓喘不过气来,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虞烬立刻松开她,看着她红透的脸颊和微微肿胀的嘴唇,眼神暗了暗,喉结又动了动。他没说话,只是弯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南宫晓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蹭着他的颈窝,嘟囔着:“虞烬……你身上好香啊……比烤兔子还香……”
虞烬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就知道吃。”
他抱着她往前走,脚步很稳,尽量避免颠簸。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铺满花瓣的小路上,显得格外温馨。很快就到了南宫晓的住处,是一间雅致的木屋,院子里种着几株妖界特有的月见草,正开着白色的小花。
虞烬推开房门,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显然还沉浸在酒意里。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那个在魔域里杀伐果断的魔尊。
“真是个傻姑娘。”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她。然后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吻带着安抚的意味,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院子里的月见草在晚风里轻轻摇曳,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房门,眼神复杂,有温柔,有克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看懂的情愫。
第二天早上,南宫晓是被阳光晒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昨晚的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零零碎碎地冒出来。她记得喝了很多果酒,记得敖雪和敖风,记得鹿清辞,然后……然后好像吻了谁?
她猛地坐起来,双手捂着脸,脑子里瞬间炸开——她吻了虞烬!不仅吻了脸颊,还吻了嘴唇!甚至还主动舔了他的嘴唇!
“啊啊啊——”南宫晓抱着枕头尖叫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会这么大胆?酒后乱性也不是这么乱的啊!那可是虞烬,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没把她推开,反而还回应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是虚浮的,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红透的脸颊和微微肿胀的嘴唇,更是欲哭无泪。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以后怎么面对虞烬?他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勾引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扔回魔域,或者干脆杀了她?
南宫晓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懊悔得不行。早知道妖界的果酒这么上头,她死也不会喝那么多!现在好了,不仅丢了人,还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虞烬昨晚也喝多了,忘了这件事,或者干脆把她当成酒后胡来的疯子,不予计较。
可她心里清楚,虞烬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记这种事?她甚至能想象到待会儿见面时,虞烬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说出一些让她更尴尬的话。
南宫晓蹲在地上,哀嚎了半天,最后还是认命地站起来,准备去洗漱。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大不了就是被虞烬调侃几句,总比被他杀了好。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南宫晓,你可是穿书的作者,连大魔头都能忽悠,这点小事算什么!不就是一个吻吗?就当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脸颊还是控制不住地发烫,一想到昨晚那个温柔的吻,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速。她甩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可脑子里却全是虞烬低头吻她时的样子,还有他那句温柔的“真是个傻姑娘”。
完了,她好像不仅仅是后悔,还有点别的什么情绪在悄悄滋生。这攻略反派咋把自己绕进去了。南宫晓捂着脸,感觉自己的穿书之旅,好像越来越偏离她原本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