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你是被窗外的鸡鸣声惊醒的。你睁开眼，发现天色还早，晨雾像一层薄纱笼在窗棂上。手里仍紧紧攥着那枚玉佩，温润的触感混着昨夜雪地里残留的寒意，竟让你心头一颤。
你坐起身，发髻早已散乱，几缕青丝贴在脸颊上。昨夜的风雪仿佛还在耳边呼啸，宇文澈临走前那一句“等我”，像是烙印一样刻在心底。
门被轻轻推开，萧夫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她穿着素净的深青色夹袄，鬓角别着一支银簪，步履轻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萧母醒了
萧夫人将姜汤放在床边矮几上，伸手替你掖了掖被角
萧母昨晚，你父亲和你说的话……他是为了你好，别怪你父亲
你摇了摇头，没说话。
萧夫人在床沿坐下，目光落在你手里的玉佩上，眉头微微皱起
萧母这是……谁给的？
萧念（郡主）阿澈
你低声答道，声音还有点哑。
萧夫人身子一僵，随即笑了笑
萧母他已经是皇上了，你还叫他阿澈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根细针扎进她心里。萧念垂下眼帘，指腹摩挲着玉佩边缘，没有回应。
萧母阿念
萧夫人语气柔和了些，谈了口气说
萧母他如今是皇上，这身份，已经不是从前了。
萧念（郡主）可我们是真心的
萧念抬头看她母亲，眼神里带着一股倔强
萧念（郡主）他是真心的，我也是
萧夫人看着女儿，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萧母真心？阿念，你还小，不懂这些事。宫里头的真心，比纸还薄。
萧念（郡主）那你呢？
你突然问
萧念（郡主）你和父亲，当年是真心的吗？
萧夫人愣住了。
萧念（郡主）你说过，父亲年轻时为了娶你，差点和外公翻脸。你说他每天清晨都会到你家门口送花，哪怕冬天下雪也不曾断过。
萧念的声音有些激动，眼圈开始泛红
萧念（郡主）为什么就不信我和阿澈？
萧母阿念……
萧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念（郡主）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站起身，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萧念（郡主）我不想嫁给顾骁，也不想做别人的政治棋子。我想和阿澈在一起，哪怕他什么都给不了我。
你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萧夫人看着女儿，心如刀割。她起身将女儿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你的背
萧母傻孩子……爹娘都是为了你好
萧念（郡主）你们才不是为我好！
你猛地推开母亲，眼眶通红
萧念（郡主）你们只想着家族，想着权势，从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冲出房门，留下一句颤抖的话
萧念（郡主）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好！我只要阿澈！
萧母看着跑出去的女儿，心疼的不行，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可那人是皇上啊
萧母阿念……阿念
母亲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巳时末，宁寿宫外的青石台阶上积着一层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宇文澈站在殿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沉重的朱漆大门。
太后正坐在案后，披着一件织金斗篷，手里捏着密报，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神情温和。
太后（宇文澈母亲）“来了？正好，哀家也有事找皇帝
宇文澈没有应声，径直走到她面前。
皇上（宇文澈）母后，儿臣今日来，不是为了政务。
太后眉梢微挑
太后（宇文澈母亲）哦？那为了什么？
宇文澈抬起头，目光坚定
皇上（宇文澈）儿臣想立萧念为后。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发出清冷的叮当声。
太后手中的杯子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脸色骤变
太后（宇文澈母亲）你说什么？
皇上（宇文澈）儿臣想立萧念为后。
宇文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稳。
皇上（宇文澈）她品性端庄，德才兼备，足以母仪天下。
太后冷笑一声
太后（宇文澈母亲）母仪天下？阿念从小顽皮，能担得起这个位置嘛？
皇上（宇文澈）她能
宇文澈毫不退让
皇上（宇文澈）她从小就在宫中长大，懂得规矩礼法。她待人宽厚，处事公正，若立她为后，必能安百官、稳朝局。
太后（宇文澈母亲）住口！
太后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太后（宇文澈母亲）你这是拿江山社稷开玩笑！你可知立后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小皇子吗？
皇上（宇文澈）儿臣知道
宇文澈站起身，直视太后
皇上（宇文澈）正因为知道，我才更要这么做。母后，您一直说要我以国事为重，可国事之中，也包括我的心事。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我又如何让天下臣民信服？
太后（宇文澈母亲）胡闹！
太后生气的说
太后（宇文澈母亲）立后之事岂能儿戏，事关社稷，哀家绝不允许你任性而为
皇上（宇文澈）母后，儿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宇文澈认真的说
皇上（宇文澈）阿念无论家世、性情、才貌都当得起这后位，何况她还是儿臣心尖上的人
太后缓缓坐下，语气低沉
太后（宇文澈母亲）阿念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更是我的亲侄女，我怎会不疼她？可正因为疼她，我才不能答应你。”
宇文澈愣了一下。
皇上（宇文澈）为什么？
宇文澈急切地问。
太后（宇文澈母亲）因为你现在是皇上。
太后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惜
太后（宇文澈母亲）你不是那个偷偷溜进她闺房的小皇子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天下。若你执意立她为后，那些老臣们会怎么看？朝堂之上，又会有多少人借机生事？
皇上（宇文澈）我可以压下去。
宇文澈咬牙道
太后（宇文澈母亲）你可以压一次，两次，三次，可你能压一辈子吗？
太后反问
太后（宇文澈母亲）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她入主中宫，萧家势必会成为众矢之地，朝堂之上，必有一番腥风血雨。
宇文澈沉默了。
太后语气软了下来
太后（宇文澈母亲）你若真疼她，就该护她周全。而不是把她推上风口浪尖，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皇上（宇文澈）可她愿意。
宇文澈低声说
皇上（宇文澈）她愿意跟我一起面对
太后（宇文澈母亲）她愿意，是因为她还小
太后叹气
太后（宇文澈母亲）等她真正明白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她还会愿意吗？
太后看着他，眼神复杂
太后（宇文澈母亲）若你不是皇上，母后一定会非常赞成你娶她。可如今，你是皇上了，你不在是她一人的阿澈哥哥了
宇文澈没有说话。
午时刚过，你已经站在了宁寿宫外。你原本是前来给太后请安的，可刚到宁寿宫时，无意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执声。
你站在门外，手指死死抠着门框，指甲几乎陷进木头里。你不想偷听，可那些话就像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地剜在你心上。
太后（宇文澈母亲）若你执意立她为后，那些老臣们会怎么看？
太后（宇文澈母亲）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她入主中宫，萧家会成为众矢之地
后面的话你没有在继续听下去，伤心的出了宫
你出了宫门，寒风扑面而来，吹得你脸颊生疼。你走在宫墙根下，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你心底碎裂的声音。
你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骁（大将军）喂，发什么呆呢？
你猛地回头，看见顾骁站在不远处，一身戎装，肩头落着未化的雪。
萧念（郡主）你怎么在这儿？
你声音干涩
顾骁（大将军）刚回京，听说你在这附近。
顾骁走近几步，皱眉看着她
顾骁（大将军）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你张了张嘴，想说没事，可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萧念（郡主）我没事
你低头抹了把脸
萧念（郡主）就是……有点累。
顾骁（大将军）谁欺负你了？
顾骁看着你，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他走上前，轻轻将你揽进怀里，他一直这样，不问缘由的站在我这边
顾骁（大将军）哭吧
他说
顾骁（大将军）我让你哭个够
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顾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你的背，像小时候那样。
萧念（郡主）你知道嘛……
你抽泣着说
萧念（郡主）我以前最讨厌你了，觉得你总是管着我，动不动就教训我。
顾骁低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顾骁（大将军）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以后别再跟那个傻皇帝耗着了？
萧念（郡主）你胡说什么！
你抬头瞪着他说
顾骁（大将军）好好好，我错了
顾骁笑着哄她
顾骁（大将军）我不说他了，不说他了
你破涕为笑，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远处传来午时的钟声，悠长而沉重，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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