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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的风很大。王俊凯扶着栏杆，指节发白。王鹤棣坐在灰色皮椅上，脚边放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手里那支笔还在敲打桌面，咔哒、咔哒，像是倒计时。
“这是评分表。”王鹤棣把文件夹推过来，“每月提交一次，淘汰谁，由公司决定。”
“凭什么？”王俊凯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凭你管不好他们。”王鹤棣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刀子，“你以为取消晨跑就是仁慈？他们只会觉得你好说话。规矩不立起来，早晚有人吃亏。”
王俊凯咬了咬牙：“我不会交这份表。”
“你不交也得交。”王鹤棣忽然笑了，“你以为我是在逼你？不，我是在逼他们。你看看张极、朱志鑫、左航……哪个不是藏头露尾？你护得住他们一辈子？”
王俊凯猛地站起身：“他们是练习生，不是你口中的‘货物’！”
“可他们随时可能被替换。”王鹤棣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胸口，“你没资格反驳。因为你连自己都护不住。”
王俊凯喉咙发紧。他想起小时候，王鹤棣也是这样坐在对面，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说：“你要是考不上重点中学，我就把你送去寄宿学校。”
那时候他以为哥哥是吓唬他。
后来才知道，是真的。
楼下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回忆。左航站在门口，脸色苍白，一只手还撑在门框上。
“进来。”王鹤棣说。
左航没动。
“进不进来？”王鹤棣语气淡了些。
左航最终还是走了进来。他站在王俊凯身边，低声说：“哥，我们是不是真的会被淘汰？”
王俊凯没说话。
王鹤棣却笑了：“你们当然可以被淘汰。谁都能被淘汰。”
左航的脸色更白了。
“你可以现在就走。”王鹤棣看着他，“如果你觉得受不了，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滚。”
左航的手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冲了出去。
王俊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
“你真要这么做？”他问王鹤棣。
“是你该学着放手的时候了。”王鹤棣合上文件夹，站起身，“从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我要看到他们的极限。”
王俊凯没再说话。他知道再说也没用。
下楼时，他的手还在抖。
操场上的弟弟们已经聚在一起。左航靠在墙边，嘴唇抿成一条线。张极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砖缝。朱志鑫抱着药油瓶，像是在抓最后一根稻草。
王俊凯走近时，所有人都看向他。
“真的要淘汰人？”张极第一个开口。
“不是淘汰，是评估。”王俊凯尽量让语气平稳，“公司想看看你们的进步情况。”
“可王鹤棣说，谁都可以被淘汰。”左航冷笑一声，“包括我。”
“他说的不一定算数。”王俊凯说。
“可他是监督员。”苏新皓小声说，“公司的人昨天就来了，就在楼顶和他谈了一上午。”
王俊凯心里一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朱志鑫抬头看他，“我练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白练了？”
没人回答。
“我们可以连夜逃。”张极突然说，“现在就收拾东西，赶下午的航班。”
“你疯了？”左航瞪他，“你以为时代峰峻会让你轻易退出？”
“总比被人淘汰强。”张极咬牙，“至少我们还能自己选。”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王俊凯看着他们，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知道他们害怕了。他们不是怕训练、不是怕累，而是怕失去。
“听我说。”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你们得相信我。我会想办法。”
“怎么想？”左航问，“你能阻止王鹤棣？能说服公司？”
王俊凯没说话。
“哥。”左航盯着他，“你别骗我们。”
王俊凯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看过去。张极的眼神里带着倔强，朱志鑫的手还在抖，苏新皓低着头，张泽禹站在角落里，一句话都没说。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便说“听我的”就能让他们安心的宿舍长了。
“今晚加练。”他最后说，“你们先回去准备。”
没人动。
“去吧。”他重复一遍。
张极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我先回去了。”
其他人陆续散开，只剩左航还站在原地。
“你真觉得他们会没事？”左航问。
王俊凯看着远处的楼顶，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我不知道。”
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王鹤棣带他去看比赛，说：“你要赢，不然没人会在乎你。”
那时候他不懂。
现在懂了。
赢，是唯一的出路。
操场边缘，朱志鑫还没走。他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那瓶药油。
“俊凯哥。”他轻声说，“如果被淘汰……还能回来吗？”
王俊凯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
\[未完待续\]楼顶的风还在刮。
王鹤棣把钢笔放回文件夹上，金属尖端在栏杆边缘轻轻晃动。夕阳照在笔帽上，映出一行小字：时代峰峻评估专用。
他没看那行字，视线穿过操场，落在王俊凯身上。
王俊凯站在人群中央，手里还攥着空瓶。朱志鑫的问题像块石头，沉在他胸口。
"还能回来吗？"
他不知道答案。
张极走的时候故意撞了他一下，什么都没说。苏新皓低着头，脚步比平时快了一倍。张泽禹最后一个离开，走之前看了他一眼。
那是他第一次从张泽禹眼里看到陌生的情绪。
操场很快空了。只剩左航还靠在墙边，膝盖上的伤膏药已经发白。他低头撕扯着药布边缘，动作很轻，像是怕弄出声音。
"你真觉得他们能撑住？"王鹤棣忽然开口。
王俊凯没转身。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王鹤棣继续说，"张极聪明，但也最怕输。朱志鑫……"他顿了顿，"他比表面看起来脆弱得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王鹤棣站起身，公文包扣发出一声脆响，"别让同情心害了他们。"
王俊凯终于转身。哥哥的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陌生，像是换了个人。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王鹤棣笑了："人总要变的。"
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得太快，在楼梯拐角绊了一跤，闷哼一声。
王俊凯听见张极的声音："操，疼死了。"
紧接着是朱志鑫："你没事吧？"
"废话，你说呢？"张极喘着气，"赶紧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俊凯皱眉："你们去哪儿？"
没人回答。
脚步声渐渐远了，消失在宿舍楼深处。
王鹤棣拿起文件夹："看来有人已经决定先走一步。"
"什么意思？"
"你自己猜。"王鹤棣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优柔寡断。"
夜色慢慢压下来。操场上只剩下左航和王俊凯。
"哥。"左航忽然开口，"我刚才听见了。"
"听见什么？"
"张极说，他们在找人帮忙。"左航抬头看他，"不是训练的事。"
王俊凯的手指收紧。
远处的宿舍楼亮起灯。某个窗口闪过一道影子。
他知道张极在做什么。
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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