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给林府笼上一层诡异的薄纱。众人盯着地上那半块玉佩,谁都没再出声,唯有秋风卷着落叶,簌簌作响。
“这事儿透着古怪,”林九安率先打破沉默,眉头拧成个川字,“老爷子的玉佩怎么会在门口,还断成了两半?”
林季春把佛珠攥紧,指节泛白:“不管如何,先把府里好好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东西丢了。”说罢,她看向周掌柜,“库房那边,你亲自盯着,别再出岔子。”
周掌柜应了声,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匆匆离去。琪月瞧在眼里,越发笃定这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待众人散去,琪月借口回房,却悄悄绕到西跨院。月光如水,洒在那株老石榴树上,树影斑驳,像张密织的网。她轻手轻脚钻进书房,摸索着来到书架后,想再看看那半张地契还在不在。
刚触到墙砖,身后突然传来细微声响,像有人在暗处呼吸。琪月脊背一僵,猛地转身,却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窗外。
“谁?”她压低声音喝问,可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琪月追出书房,在院子里四处查看,一无所获。她心中疑惑更甚,这林府里,到底还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回到房间,琪月坐在榻上,心绪难平。她想起林九安刚才的眼神,那探究背后,似乎藏着担忧;还有林季春和季春英,平日里的和睦,此刻看来也像一层易碎的薄纸。
正想着,窗外传来轻轻叩窗声。琪月警惕起身,推开窗,竟看到春桃站在窗下,神色慌张。
“姑娘,”春桃小声说,“我刚才在后院瞧见周掌柜和一个陌生人说话,那人蒙着脸,看着不像府里的人。”
琪月心一紧:“你听清他们说什么了吗?”
春桃摇摇头:“隔得远,没听清。不过周掌柜好像给了那人一个包袱,看着沉甸甸的。”
琪月思忖片刻,从枕边摸出块碎银,塞到春桃手里:“这事别跟别人说,你若再瞧见什么,还来告诉我。”
春桃接过银子,连连点头,匆匆离去。琪月关好窗,靠在床头,脑海里各种念头飞速闪过。周掌柜到底在搞什么鬼?那个陌生人又是谁?和玉佩、地契又有什么关联?
忽然,她灵机一动,想起前几日在库房外,季春英说簪子是母亲的念想。这簪子既是陪嫁,说不定和林家早年的事有关,而林家的事,或许就藏在那些账本里。
想到这儿,琪月披上外衣,决定趁夜去账房碰碰运气。账房在东跨院,此刻想必无人。她轻手轻脚穿过回廊,避开巡逻的小厮,很快来到账房外。
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微光。琪月心中一惊,本以为无人,竟还有人在里头。她屏住呼吸,凑近门缝往里瞧。
只见周掌柜正坐在桌前,桌上摊着几本账本,他神色焦急,手指在账本上快速翻动,像是在找什么。旁边站着个小厮,手里提着灯笼,神色紧张。
“还没找到吗?”小厮压低声音问。
周掌柜烦躁地把账本一扔:“没有!肯定是被人拿走了,那天我明明放在这儿的。”
“那怎么办?”小厮的声音都带着颤音,“要是被二太太他们发现,我们可就完了。”
周掌柜咬牙道:“继续找!那账本里的东西一旦泄露,整个林府都得翻天。”
琪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账本这么重要?正想着,脚下不小心踢到块石子,“咕噜”一声滚进账房。
周掌柜和小厮瞬间警觉,周掌柜猛地起身,大喝:“谁在外面?”
琪月暗叫不好,转身就跑。周掌柜反应极快,立刻追了出来:“站住!”
琪月在回廊里左躲右闪,凭借对林府的熟悉,很快把周掌柜甩开。她气喘吁吁回到房间,关好门,心还在怦怦直跳。
这一夜,琪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林府这场暗流之中,而那半块玉佩和地契,不过是冰山一角,背后的真相,或许会让整个林府天翻地覆 ,她又该如何在这场漩涡中自保,探寻出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