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某种平衡被打破了,或者说,进入了由他主导的新阶段。
齐木空助开始更频繁地触碰我,他的每一次靠近,都伴随着那双墨绿色眼睛的注视。
那目光不像是在看普通的恋人,更像是在观察一个他极度感兴趣、并投入了巨大心力的珍贵现象。
他了解我的能力,了解我的孤独,了解我所有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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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木空助“冷吗?”
某天在图书馆,他贴着我的耳朵低声问,手臂环过我的肩膀。
我僵着身子摇头,并非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如此近的距离下,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那双无机质的墨绿色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在实时监测我能量场的稳定性和生理指标。
齐木空助“可是你在发抖。”
他靠得更近,气息拂过我的颈侧。
是的,我在发抖,一部分是因为紧张,另一部分,是我在强行压制体内因他靠近而微微沸腾的超能力。
而他,很可能连这超能力沸腾的熵增都计算在内。
每当我因不安而能量微泄,导致桌上的纸张无风自动,或者眼神稍有退缩时,他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疑惑或害怕,反而会用一种带着淡淡忧伤和了然的眼神看我,仿佛在说。
「看,没有我,你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妥善安置。」
这是一种基于事实的、冷酷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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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仿佛还黏在呼吸道里,带着一种冰冷的衰弱感。
母亲躺在苍白的病床上,声音比羽毛还轻。
“小哲,要多交一些朋友…”
她眼底的忧虑像一层擦不掉的薄雾,始终笼罩着我。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所谓的“朋友”,要么畏惧我的力量,要么我畏惧自己会不小心伤害他们。
齐木真哲“好。”
我轻声回答,垂下眼睫,将这个承诺如同轻飘飘的雪花一样放在她掌心。
这是一个为了让病重的母亲安心而存在的、即刻消融的谎言。
走出医院,阳光有些刺目。
世界的声音和杂乱的能量波动重新将我包裹,令人窒息。
但事实上……
齐木真哲[我有空助就够了。]
这个念头像基石般稳固。
那是唯一能容纳我所有异常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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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出院了。
这个好消息像一层脆弱的糖衣,包裹着我和哥哥心照不宣的苦涩。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痊愈,是回光返照。
是她用最后一点生命力,为我们编织的、最后的温柔幻象。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熟悉的厨房里为我们做了秋刀鱼。
烤鱼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馨。我和哥哥沉默地吃着,每一口都像是咽下即将到来的永别。
母亲笑着,眼神却已经有些涣散,反复说着“不用担心”。
不久后,她走了。
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像睡着了一样。
临死前,她最后的话语依然是。
“别担心…”
我和哥哥处理完一切,麻木地回到空荡荡的家。
悲伤还未来得及彻底淹没我们,一种更冰冷、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