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空助喂猫的动作顿住了。
他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先将手中的猫粮稳妥地放在那只三花猫面前，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借此零点几秒进行高速运算。
然后，他才缓缓转过头。
夕阳的光线斜射入他眼中，那深沉的墨绿色此刻显得更加浓郁，像两潭不见底的古井。
无机质的表面反射着光芒，却奇异地缺乏高光，使得他的凝视带着一种非人的、穿透性的审视感。
这目光曾让无数人毛骨悚然，但此刻，我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那不是惊讶，而是一种……高度复杂计算后的暂停。
齐木空助“你确定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入我最深的彷徨。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在扫描我灵魂光谱的每一个细微波段，分析我这句话背后的所有概率分支。
齐木空助“换言之，你能确定自己想要什么吗？而不是因为被孤独驱使着，爱上了唯一的朋友。”
他的心率和呼吸没有任何紊乱，精准得如同精密仪器。但他问出这句话时，周围空气中最微小的粒子似乎都因他极致的专注而减缓了运动。
他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不仅仅用语言，更是用我整个存在状态来回答的答案。
我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周围的空气似乎因我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扭曲，几片飘落的梧桐叶在离地几厘米的地方诡异地悬浮了一瞬。
齐木真哲“所以你就要抛弃我吗？”
声音带上了我自己都厌恶的软弱，能量场不稳定地波动着，脚边的碎石开始轻微震颤。
齐木真哲“我可是除哥哥和母亲外，只有你了。”
这是我唯一能拿出的、笨拙的筹码。
一阵微风拂过，梧桐叶沙沙作响。空助站起身，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将我笼罩。
他走近，步伐平稳，对我周身那不稳定的、足以让普通人惊惶退避的能量场视若无睹。
他伸出手，极其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他的触碰带着一种奇异的频率，恰好能安抚我躁动的灵能，仿佛他早已计算并掌握了我能量场的所有参数。
齐木空助“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他笑了，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依旧平静无波，深处却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最优解已达成”的满足感。
这或许是一个智商超群的天才，在确认自己珍视的、独一无二的实验样本（或者说，伴侣）终于自愿留在观测范围内时，所能表现出的最接近“爱意”的表情。
齐木真哲“不会后悔的。”
我小声说，像是在对自己下咒。
我避开他那令人心悸的凝视，低下头，收敛起所有外溢的力量。
齐木空助“好。”
他俯身，轻轻整理我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锁骨。
那一瞬间，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指尖下，我皮肤下流动的、与常人不同的能量脉络。
而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像最精密的扫描仪，记录着我此刻的每一分悸动与妥协。
齐木空助“那就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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