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寒渊的臂弯里，感受着他的体温透过薄衫传来。灵泉的波动渐渐平息，可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别怕。"他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抬头看他，发现他额角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往下渗着血珠。
"你受伤了？"我伸手去摸那道伤口，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
"无妨。"他垂眼看着我，目光深沉，"倒是你，方才差点被那暗影侵蚀。"
我这才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影，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若不是寒渊及时出手...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出声。
他沉默了一瞬："感受到你的灵泉波动，便赶来了。"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按理说他在水之国处理公务，怎会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苏瑶呢？"我忽然想起闺蜜。我们本是结伴来采药的。
寒渊的目光移向远处："她没事，在安全的地方。"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还想追问，却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果然是苏瑶，正急匆匆地跑过来。
"王默！你没事吧？"她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脸上满是担忧，"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
我注意到她的衣襟有些凌乱，发丝散落，显然刚才也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惊吓。
"我没事。"我握了握她的手，"倒是你..."
"我没事。"她打断我，转头看向寒渊，"多亏了水王子相救。"
寒渊微微颔首，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苏瑶身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我。
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我想起刚才那个黑影攻击时，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冷笑。那声音...像是...
"你们先回去。"寒渊突然开口，"我要去查些事。"
"查什么？"我和苏瑶异口同声。
他看了我们一眼："那个黑影，不是普通的暗影族。它的气息很特别。"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时候未到。"
这个回答让我心里更疑惑了。寒渊一向寡言，但从未对我隐瞒过什么。现在这样，反而让人更担心。
"那我们..."
"回城。"他打断我，"别乱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发生，而我却被蒙在鼓里。
"走吧。"苏瑶拉了拉我的袖子，"天快黑了。"
我们往城里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直到路过一间酒楼，我忽然听到有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火王子最近在招兵买马..."
"嘘！小点声！这事可不能乱说..."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酒楼。苏瑶拽了拽我的胳膊："别听了，快走吧。"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炎烬要做什么？难道和刚才那个黑影有关？
回到客栈，我洗了个热水澡，可还是觉得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我坐起身，看见一道黑影闪过。下意识抓起枕头边的匕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谁？"
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是我熟悉的背影。
"寒渊？"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我面前。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我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对劲。
"你怎么了？"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寒渊..."我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别说话。"他低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我愣住了。这样的寒渊，我从未见过。他总是那么冷静克制，今天却...
就在这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低头一看，他的衣服上有几处暗红的痕迹。
"你受伤了？"我慌了神。
他摇摇头："没事。"
"胡说！"我抓住他的手，"跟我去医馆。"
他却反手握住我："不用。"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强撑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急了，"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明天...早点去水之国。"
"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我可能...撑不了太久。"
我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他没再说话，只是用额头抵着我的，像是在汲取什么力量。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下降，呼吸越来越重。
"寒渊！"我摇晃着他，"你醒醒！"
他的身体晃了晃，最终倒在我怀里。我慌忙扶住他，大声喊人。
不多时，店小二和苏瑶都来了。我们合力把寒渊抬到床上，找来了大夫。检查后发现他体内有股诡异的力量在侵蚀他的灵力。
"这是...暗影族的新手段？"我喃喃道。
苏瑶站在床边，神色复杂："要不要通知其他王子？"
"不行。"我摇头，"寒渊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大夫开了些药，说需要静养。可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伤。
夜深了，我守在寒渊床边。他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我不停用灵泉之力为他疗伤，可那股诡异的力量像是扎根在他体内，怎么都驱不散。
"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握着他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
忽然，他动了一下手指。我惊喜地抬头，却发现他的眼神依旧紧闭。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我说。
门开了，是店小二。他递给我一封信："姑娘，有人托我交给您。"
我接过信，等他离开后才打开。信上只有一句话：
"午夜，城东古庙见。事关寒渊生死。"
我攥紧信纸，心跳加快。这会是谁？可信中提到寒渊，想必不是假的。
"苏瑶。"我轻声叫她。
她从隔壁房间探出头："怎么了？"
"我要出去一趟。"
"现在？"
"嗯。"
她犹豫了一下："我陪你去。"
我摇摇头："不，你留下照看寒渊。万一我出了什么事..."
"可是..."
"相信我。"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会小心的。"
换好衣服，我偷偷从后窗溜了出去。夜色浓重，街道上几乎没人。我按照信上的指示，来到城东的古庙。
庙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我刚走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转身，看到来人时，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会是你？"
我盯着眼前的人，喉咙发紧。
"没想到吧？"她歪着头笑，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以为你会更晚来。"
我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你为什么要害寒渊？"
"害？"她轻笑一声，"这个词可真难听。我只是...帮他认清现实罢了。"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紧张。"她向前走了一步，"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关于他，关于我，也关于你。"
我不敢说话，只能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寒渊体内的暗影之力，不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她停在我面前，声音很轻，"是他自己。"
我摇头："不可能。"
"他早就被侵蚀了。"她继续说，"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你以为他是来救你的？不，他是来确认你值不值得被利用。"
我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你胡说。"
"是吗？"她挑眉，"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他会对你这么特别？"
我想起寒渊刚才反常的温柔，想起他身上的血腥味，想起他倒在我怀里时的温度...
"你骗我。"
"信不信随你。"她转身走向门口，"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天来水之国看看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