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岩浆依旧在烬天宫的廊柱间温柔流转，月形晶石的清辉洒在案几上，茶香与地脉特有的温润气息交织。容锦亭刚提起师歌恕的名字，对面红发金瞳的齐烬便陡然笑出声来，那笑声爽朗明快，带着神祇独有的恣意，震得殿内悬挂的晶石流苏轻轻晃动。
“师歌恕啊……”齐烬金瞳中闪着狡黠的光，指尖把玩着眉心的高音谱号吊坠，“说起来，我倒该谢谢他。若不是他对亲儿子师律那般‘狠绝’，我怎会成为这世间拥有圣器最多的人？”
容锦亭端茶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听闻师律是音乐神，执掌世间乐器，其乐器库堪称浩瀚。”
“何止是浩瀚。”齐烬挑眉，语气中难掩得意，“那乐器库比整个银河系还要壮阔，里面的顶级圣器不计其数，随便拿出一件，都能搅动乐坛风云。可师歌恕倒好，为了跟我父亲齐诡的恩怨，硬生生把师律的乐器库封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隙都没留。”
他放下茶杯，双手撑在案几上，金瞳熠熠生辉：“不仅封死了乐器库，还斩断了师律所有退路——库中藏品连块剩料都没放过，全被他亲手封印，一件都没流出。更绝的是，他还立下规矩，让师律此生不得再造琴制琴，连最后一条生路都给堵死了。”
容锦亭闻言微微颔首，师歌恕与齐诡的恩怨由来已久，却没想到师歌恕会将怒火牵连到亲儿子身上，手段如此决绝。
“师律现在惨咯。”齐烬笑得眉眼弯弯，红发随动作轻轻晃动，“他身为音乐神，如今手头能用的圣器，满打满算也就八件。而我呢？”他伸出手指一一细数，语气带着几分炫耀，“足足十几件，根本不是他能比的。”
“这十几件圣器，来源可光明正大。”齐烬特意强调，生怕容锦亭误会，“其中两件是我在外界寻访得来，剩下的全是从师律那里‘淘’来的——都是在他乐器库没被封印的时候，我亲自上门挑选，师律心甘情愿点头同意的，还一一签了琴证琴照，手续齐全，半点问题都没有。”
他想起当年挑选圣器时的盛况，眼底满是回味：“那时候师律的乐器库还敞着门，里面的顶级乐器看得人眼花缭乱。我挑了好些合心意的，他不仅没阻拦，还帮我甄别好坏，说这些宝贝跟着我不算埋没。”
“后来师歌恕与我父亲联手，想断我的后路，不准我再添置任何圣器。”齐烬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可那又如何？有这十几件就够了。师律被封得只剩八件，我这阵容，放眼三界，谁能比得过？”
容锦亭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淡淡勾起唇角：“师歌恕与齐诡的恩怨，终究还是波及了旁人。他们二人，一个为了报复，一个为了制衡，倒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可不是嘛。”齐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声再次响起，“他们俩为了元湘薇争得不可开交，又是算计又是联手，忙得团团转，却没想到最后成全了我。师歌恕以为封印师律的乐器库，就能削弱我父亲这边的势力，我父亲想着联手师歌恕，就能断我圣器之路，结果呢？”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师律的乐器库被封得严严实实，师歌恕的算盘落了空；我早已手握足够的圣器，我父亲的制衡也成了笑话。他们俩斗来斗去，倒是让我成了最大的赢家。”
“师歌恕怕是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封死了师律的所有路，还是没能占到上风。”齐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大概忘了，师律虽不能再制琴，可我手里的这些圣器，早已足够支撑起一片天地。更何况，师律的乐器库被封，受益最大的是我，而非他师歌恕。”
容锦亭缓缓道：“恩怨缠身，往往会让人失了分寸。师歌恕恨齐诡，齐诡执念元湘薇，两人各有各的算计，却都没料到，世事会朝着这般意外的方向发展。”
“这就是因果吧。”齐烬收敛了笑意，金瞳中闪过一丝通透，“师歌恕为了恩怨，不惜牺牲儿子的前程；我父亲为了执念，不惜与宿敌联手。他们都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却不知命运早已另有安排。”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殿外岩浆流淌的声音相映成趣：“现在他们还在为元湘薇争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联手制衡旁人，一会儿又反目成仇，忙得不亦乐乎。却不知道，他们费尽心机想要掌控的一切，早已在不经意间，偏离了他们预设的轨道。”
容锦亭看向他眉心晃动的高音谱号吊坠，轻声道：“你倒看得通透。”
“身在局外，自然看得清楚。”齐烬笑了笑，“他们的争斗与我无关，我只需守好我的圣器，护好我的烬天宫便够了。至于师歌恕与齐诡的恩怨，师律的困境，还有我母亲与他们之间的纠缠，就让他们自己慢慢折腾去吧。”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反正，我手里的圣器够多，实力够强，无论他们斗出什么结果，都影响不到我。倒是他们，争来斗去，最后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容锦亭默然颔首，师歌恕与齐诡的恩怨，元湘薇牵扯其中的执念，师律被封印的乐器库，还有齐烬手中的十几件圣器，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而身处网中心的人们，忙着争斗，忙着算计，却唯独忘了，有些东西，并非争就能得到，有些恩怨，并非斗就能了结。
烬天宫中，岩浆依旧流淌，茶香依旧袅袅。齐烬兴致勃勃地跟容锦亭细数着自己每件圣器的来历与妙用，从音色绝美的古琴到能引动天地灵气的笙箫，言语间满是对这些宝贝的珍视。容锦亭偶尔插言询问，两人聊得愈发投机。
窗外的月形晶石愈发明亮，映照着齐烬张扬的红发与璀璨的金瞳，也映照着他眼底那份与世无争的从容。师歌恕与齐诡的恩怨还在继续，元湘薇的执念依旧未消，可在这地脉深处的烬天宫里，齐烬只做自己的神祇，守着自己的圣器，笑看世间纷争，活得恣意而通透。
“说起来，”齐烬忽然想起什么，挑眉看向容锦亭，“师歌恕后来得知我手里有这么多从师律那里得来的圣器，怕是气得不轻吧？他与我父亲联手都没能拦住我，想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容锦亭淡淡一笑：“换做是谁，精心布局却落得这般结果，都会心绪难平。”
“那便让他不平去吧。”齐烬无所谓地耸耸肩，“圣器在我手里，比在师律那里更能发挥用处，也不算辜负了这些宝贝。至于他们的恩怨与争斗，就当是这世间最热闹的戏码，供我们闲来无事时，聊作谈资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殿内的气氛愈发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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