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风致的高层大宅里,江风卷着东方明珠的微光穿窗而入。师律取出一架通体银白的现代74弦箜篌,琴身嵌着冷光流转的碳纤维饰纹,弦轴处刻“断念”二字——这便是他特意为溯源所制的断念琴。金红眼眸凝定,指尖落弦的瞬间,清冽却带着金属质感的琴音炸开,混着现代科技加持的溯源咒文,半空水镜如高清银幕般亮起,直指容锦亭视纲纪重于妻情的核心。
水镜中,画面追溯至容锦亭少年时。彼时朝政混乱,权臣当道,他的父亲作为忠臣,因坚守纲纪、不愿同流合污,被诬陷下狱,满门抄斩。年少的容锦亭藏在柴房,透过缝隙看到父亲被押赴刑场时,仍高声疾呼“纲纪不存,国将不国”。那血溅当场的画面,那振聋发聩的呐喊,成了刻在他骨血里的烙印——自那时起,他便认定,纲纪是江山根基,是黎民福祉,比个人情爱、家族荣辱都重要千倍万倍。
画面流转,容锦亭登基为摄政王的那天,在朝堂之上立誓:“吾身许国,以纲纪为天,以百姓为念,私情若碍国政,若乱纲常,皆可断!”他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满朝文武无不动容。那时的他,早已将个人感情置于纲纪之下——他深知,乱世需铁律,唯有坚守秩序,才能终结动荡,让天下苍生安居乐业。而这份坚守,容不得半分私情的牵绊。
水镜中,出现元湘薇重生后为报前世之仇,给周奈母亲递堕胎药的场景。容锦亭得知此事后,并未先问缘由,而是连夜查阅法典,最终判定元湘薇“私自动刑,草菅人命,违逆纲纪”。他召来元湘薇,神色冰冷:“你可知,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凭私怨践踏生命,无视规矩,天下将重回乱世?我身为摄政王,若纵容你,便是违背初心,辜负天下!”那时的他,眼中没有夫妻情分,只有对纲纪被破坏的痛心与维护的决心。
又一段画面浮现:某次边疆告急,守将请求粮草支援,而负责粮草调度的官员恰好是元湘薇的远房亲戚,因私挪用粮草,导致援军延误,伤亡惨重。元湘薇向容锦亭求情,希望能从轻发落。可容锦亭毫不犹豫地驳回:“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挪用军粮,害的是前线将士,是国家安危,岂能因私情而废公法?”最终,那位官员被依法处斩,容锦亭虽知元湘薇会因此怨他,却从未有过半分后悔——在他看来,纲纪面前,私情必须让步。
水镜中,容锦亭深夜独自批阅奏折的场景令人动容。案头放着元湘薇亲手绣的荷包,他偶尔会拿起摩挲,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可随即又被坚定取代。他在日记中写道:“湘薇之情,吾心感念,然纲纪为天,不可动摇。若为私情弃纲纪,便是千古罪人,何颜面对列祖列宗,何颜面对天下百姓?”原来,他并非无情,只是将情爱的分量,看得远轻于纲纪与责任。
还有一幕,朝堂之上,有大臣以“摄政王重纲纪轻私情,恐失民心”为由弹劾他。容锦亭当堂反驳:“纲纪存,则民心安;纲纪乱,则民心散。吾宁可负一人之情,也不愿负天下之望!”他的话掷地有声,让满朝文武哑口无言。在他心中,妻子的感情是个人之事,而纲纪秩序是国家大事,个人之事再重,也不能凌驾于国家大事之上。
水镜渐暗,断念琴的琴音缓缓停歇,现代箜篌的金属余韵带着一丝决绝。师律抬眸看向齐诡,金红眼眸中满是了然:“齐叔,这便是答案。容锦亭的纲纪至上,源于年少家变的创伤,源于对天下苍生的责任,源于对乱世的深切痛恨。在他心中,妻子的感情固然珍贵,却远不及纲纪秩序重要——因为他深知,没有纲纪,便没有安稳的江山,没有安稳的江山,一切情爱都只是镜花水月。”
齐诡望着断念琴上依旧颤动的琴弦,心中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容锦亭并非薄情,只是他的情,早已与天下苍生、与纲纪秩序绑定在一起。对于元湘薇,他或许有过动心,有过感念,却终究无法为了这份感情,放弃自己坚守一生的信念。
窗外的江风依旧吹拂,东方明珠的光芒依旧璀璨。齐诡看向师律,眼底带着释然的笑意:“我懂了。容锦亭的选择,是摄政王的选择,而非寻常丈夫的选择。他肩上的责任太重,纲纪于他而言,是不可触碰的底线,也是他必须守护的信仰。”
师律指尖轻拂琴弦,弹出一串沉稳的旋律。现代断念琴的清越之声与宋代风致的大宅相映成趣,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阻隔,诉说着纲纪与情爱的永恒抉择。而这段被纲纪左右的感情,也让齐诡更加明白,元湘薇真正需要的,是能容纳她所有特质、不必在纲纪与情爱间做抉择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