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书房烛火昏沉，映得容锦亭玄色王袍上的暗纹愈发沉敛，他指尖抵着眉心，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字字砸在云情礼心上：“元湘薇的命定之夫是我，可这弥天大祸，我平息不了——从她当上摄政王的那一刻起，我便知结局。”
云情礼僵坐在椅上，指尖攥得发白，耳畔回响着容锦亭冷硬的声音：“我曾想过，她兜兜转转终会选我。两世轮回，都是我第一个寻到她、认识她，重生后亦是我最先恢复记忆，陪她熬过最狼狈的开端。但我早做好了把她送人的打算，半分犹豫都没有。”
“我是摄政王，执掌国家秩序，断不会让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做我的夫人。”容锦亭抬眼，目光锐利如刀，“她重生后第一件事便破了天规，一碗堕胎药杀了腹中胎儿，只为报将来两次被杀之仇。后来她得罪满朝守旧派，大兴商业搅乱‘士农工商’的根基，铜臭染了朝堂，桩桩件件都在毁我维护的秩序，这样的人，我容不下。”
“可她重生后一见到你，就求你娶她。”容锦亭嗤笑一声，满是了然的嘲讽，“她以为嫁给你，就能斩断与师歌恕、齐诡的纠葛；以为嫁为人妇，身边便容不下别的男人；以为凭着你的手腕，先一步绑定婚约，就能借你的势大施拳脚、大展宏图。”
“她错得离谱。”容锦亭语气陡然转厉，“这世上，唯有师歌恕的机诡善战、疯狂狠毒、亦正亦邪，能在刀光剑影里护她周全；也唯有齐诡，能平息守旧派的怒火，担下她闯下的所有祸事。你不过是空有智谋却无实权的谋士，护不住她，更撑不起她的野心。”
“你以为第一世是凭自己本事得到她？不过是师歌恕把她卖给了你。”容锦亭缓缓起身，王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历朝历代，怎么得来的东西终究会怎么失去，这是铁律。师歌恕至今仍住她府中，你在旁建云府以为是近水楼台，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我默许的——她与师歌恕打闹游戏，我看在眼里，从未对师歌恕下死手，也未惩罚过她。”
云情礼浑身一震，脸色惨白如纸，过往的温情瞬间化为刺骨的寒意。
“我留着师歌恕，是留退路；默许你们纠缠，是看一场闹剧。”容锦亭的声音冷得像冰，“等祸端来临，你护不住她，终究会把她送回师歌恕手里。可师歌恕能护她，却平息不了全局怒火，真正能让天下归稳的，只有齐诡。”
“齐诡有能力担她的错，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出手，是另一回事。”容锦亭走到窗前，望着沉沉夜色，“所以我会亲自出面，像当年师歌恕把她卖给你一样，把她卖给齐诡。她想做摄政王的同僚，拉近和我的距离，在共同治国中贴心更近？可笑。对我而言，她愿不愿意不重要，齐诡愿不愿意才是关键。”
“齐诡是千年难遇的秘术天才、禁术大师，他不愿出手，没人能逼他。若他不肯收拾残局，元湘薇只会是死路一条。”容锦亭转头，目光决绝，“所有选择都是双向的，她选我是一回事，我愿不愿意要她是另一回事。我从没想过让她靠近，她的情爱、她的野心，在国家秩序面前，都不过是可交易的筹码。你我皆是她命运的过客，唯有齐诡，能决定她的生死存亡。”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着容锦亭冷硬的侧脸，也映着云情礼失魂落魄的模样。那些元湘薇以为的靠近与掌控，终究不过是摄政王布下的棋局，而她这个有着四个丈夫的女人，从重生那日起，就注定了要被当作筹码，在不同人之间辗转，由不得自己半分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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