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湘薇!你以为撒几把稻种、架几座水车,就能自诩再造盛世?"容锦亭突然拔出腰间玉柄佩剑,寒光贴着元湘薇耳畔劈向身后立柱,木屑纷飞间,整座宫殿都在震颤,"你看看这满地疮痍!那些高产作物榨干的土地,如今连野草都长不出来;锈死的水车横在干涸的河道里,就像你给大曜戴上的枷锁!这不是盛世,是你用禁术堆砌的华丽坟茔!"
他猛然扯下玄色披风,露出内里浸透冷汗的中衣:"十几年前你初登摄政王之位,那时百姓捧着你引入的占城稻欢呼时你主持修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水泥路时,我就知道大祸将至。超越时代的技术就像淬了蜜的毒药,甜了一时,却要拿百年国运偿还!现在蝗灾、瘟疫、地裂接踵而至,你所谓的'救星发明',哪一样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容锦亭突然将佩剑狠狠插进地砖,剑柄在青砖上撞出闷响:"你以为当摄政王是过家家?是给百姓撒糖就能粉饰太平?那些纺织机织出的绸缎,都成了权贵攀比的玩物;冶炼炉里炼出的精铁,全铸成了镇压百姓的兵器!你用现代技术织就的美梦,如今成了吞噬王朝的深渊!"
他抓起案头的密报狠狠甩在元湘薇脚下,字迹被血渍晕染:"看看这些!流民暴动、粮仓失火、边陲异动...大曜的根基已经千疮百孔!而能救这烂摊子的,只有你那第四任丈夫——齐诡!"说到这个名字时,容锦亭的声调突然拔高,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只有他能收回你散播的那些'奇技',可他愿不愿意出手,全看对你的情分!"
容锦亭踉跄后退,靠在斑驳的龙纹柱上:"你以为我不知道?齐诡掌握着比你更可怕的力量,那些能让天地倒转的秘术,那些能改写记忆的法器...可他为什么一直袖手旁观?因为他想看你跌落云端!想看你亲手缔造的'盛世'轰然倒塌!"
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绝望的嘶哑:"多可笑啊!整个王朝的命运,竟然系在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态度上!你当初嫁给他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要靠这份情分来拯救苍生?"容锦亭猛地逼近元湘薇,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继续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奇技淫巧饮鸩止渴?还是求齐诡看在旧日情分上,出手力挽狂澜?"
容锦亭抓起地上的古籍,书页在风中哗啦作响:"秦亡于苛政,隋毁于急功,而大曜...要亡在你自以为是的'仁慈'里!你给百姓的甜头,就像喂给孩童的烈酒,醉了一时,却要付出惨痛代价!现在局面已经无法挽回,除非齐诡愿意出手,否则大曜必亡!"
他突然将古籍狠狠摔在地上,扬起的灰尘遮蔽了面容:"去吧,去求你的好丈夫!求他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收回那些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但你最好想清楚——齐诡若真的出手,你又要拿什么来交换?是你的自由,你的尊严,还是...你的性命?"
容锦亭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大曜不到四十年的国祚,三十载虚妄繁荣...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而你,元湘薇,是要做拯救王朝的功臣,还是遗臭万年的罪人,全在你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