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拍档~哦——”男生们拖长了音调,笑声更响,带着心照不宣的意味。这话听起来坦荡,可那眼神里的暧昧却更浓了。什么“最佳拍档”需要专门跑过大半个操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共享一瓶水?
与此同时,重点班这边也不平静。
孙嘉彧感觉全班,不,可能全操场剩余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她。
“嘉彧,”旁边一个扎着马尾,性格活泼的女生凑了过来,用胳膊轻轻撞了她一下,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和好奇,“那个就是艺术班的刘果宁吧?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啊?”
“没有!”孙嘉彧立刻否认,声音有点急,脸颊更红了,“就是……就是一起做游戏直播。”
“哦——‘最佳拍档’嘛!”另一个短头发的女生也加入进来,学着刘果宁的语气,笑嘻嘻地说,“一起赚钱的交情,果然不一般呐!都共享水资源了!”
“他那是……是他自己水喝完了!”孙嘉彧试图解释。
“懂得懂得,”马尾辫女生一副“我明白”的样子,眼神在她和刘果宁之间来回扫。
同学们善意的、带着八卦色彩的哄笑声包围着孙嘉彧。她窘得不行,感觉脸上的热度快要烧起来了,只能低下头,尴尬地绞着手指。
她抿着唇,任凭同学们怎么调侃,就是红着脸不说话。她心里有点气刘果宁的莽撞和高调,可奇怪的是,那份因为他带来的、被众人注视的窘迫里,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的甜。
她悄悄抬眼,飞快地朝艺术班的方向瞥了一眼。隔着喧闹的人群,她看见刘果宁正被他的同学们围着,笑得一脸灿烂,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引得周围又是一阵大笑。他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那样的光晕里,耀眼,夺目。
接下来的几天军训,刘果宁和孙嘉彧之间那种无形的、却又密不可分的联系,在全体新生面前变得愈发清晰。
刘果宁似乎完全不懂得“避嫌”为何物。每次教官宣布休息的哨声一响,他往往是第一个动起来的,目标永远明确——穿过大半个操场,走向重点班的方阵。有时候是去“讨水喝”,有时候是分享一支刚从小卖部“抢”来的冰棍,有时候甚至只是跑过去,趁着孙嘉彧不注意,飞快地把一颗水果糖塞进她迷彩服的口袋里,然后在她愕然抬头时,留下一个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又一阵风似的跑开。
他的举动坦荡又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最佳拍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互动。艺术班的男生们从一开始的起哄,到后来几乎成了习惯,甚至有人会在他起身时吹个口哨,喊一句:“果宁,又去找你家‘战友’啊?”
刘果宁也不反驳,只是笑着挥挥手,脚步不停。
而孙嘉彧,从一开始的窘迫、试图躲避,到后来渐渐变得……默认,甚至隐隐有了期待。她依旧话不多,面对他的“突然袭击”,大多数时候只是红着脸,小声嘟囔一句“烦不烦”,或者在他塞来糖果时,飞快地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她班上的女同学们早已见怪不怪,每次刘果宁过来,都会默契地交换眼神,发出低低的、善意的笑声,然后看着孙嘉彧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