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起来只会读书的孙嘉彧？构不成威胁。
孙嘉彧远远看着刘果宁被一群光鲜亮丽的同学包围，看着那个叫林薇的女生落落大方地和他说话，看着他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猎物”。一种微妙的、混合着陌生、失落和隐隐不安的情绪，在她一贯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圈她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涟漪。
她低下头，拧开水瓶，慢慢喝着水。秋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她重新站直身体，目光投向自己班级前方一丝不苟的教官，将那些纷乱的情绪暂时压下。
“喂，果宁，看什么呢？”旁边的男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起哄地笑了，“哟，重点班的学霸啊。”
林薇也注意到了，她挑眉，半开玩笑半试探：“认识？”
刘果宁嘴角一扬，那笑容比刚才更加灿烂，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得意：“何止认识。”他没再多说，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黏在孙嘉彧的身上。
训练哨声起，大家都结束了闲谈，开始认真军训，直到教官终于吹响了休息的哨音。队伍瞬间松散开来。
刘果宁几乎是立刻就动了。他像一尾灵活的鱼，穿过坐下喝水和互相说笑的人群，目标明确，径直朝着重点班的方向大步跑去。艺术班和重点班隔着半个操场的距离，他走得又快又急，额角冒出的细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这一动，不仅他班上的同学注意到了，连孙嘉彧班上一些好奇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艺术班那个耀眼张扬的男生，正毫不避讳地走向他们班那个同样很有名的、安静又成绩顶尖的孙嘉彧。
孙嘉彧正低头拧着水瓶盖，试图忽略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一片阴影忽然笼罩下来，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和熟悉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气息。
她抬起头。
刘果宁就站在她面前，微微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眼睛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跑得有点急，胸腔还在轻轻起伏。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目光，带着探究、好奇，甚至还有来自艺术班方向的某些微妙的注视，都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
孙嘉彧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水瓶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她看着他，没说话，眼神里带着询问。
刘果宁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周围的视线，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点跑过来的微喘，：“孙小或！”
他顿了顿，然后非常自然地伸出手：
“我水喝完了。你的呢？分我一半。”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孙嘉彧清晰地听到旁边有女生倒吸一口气的细微声响。她自己也是一怔，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自己手里刚喝了一小半的矿泉水瓶。
他跑过大半个操场，众目睽睽之下，第一个休息间隙就冲到她面前，只是为了……讨水喝？
这算什么意思？宣示主权？还是他根本就没多想，只是习惯性地依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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