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迟疑,陈殇立即就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一户,共三口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弄死一只臭虫一样,眼皮也不眨一下!我不想死,所以我先动手了,接着剩下的人也动手了,我们不清楚到底出了多少刀?到后来我们什么都不敢看,我们只知道陈殇这群人一直在笑,直到他们说可以,我们才收手。那时剩的共有四五户人。之后又有两户人被朝廷发落。如今只剩下了,我们在云城的三户人!”
柳莹松忍着颤抖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柳龙晨一时百感交集,脑子里像一下被装得太满,不知该怎么想怎么做,他能确定的是他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些,然后再做新的决定。
半夜时分,柳莹松悄悄叫醒了柳林城,两人相互帮助对方解开了绳索后,柳莹松便悄悄地带着柳林城往洞口走去。当时正在值夜的是裴正勋,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一把小刀,柳林城拿着它像想要靠近裴正勋。
:“你疯了?”
柳莹松低声喝住他,并及时一把拦住。
:“你当初能杀人,为什么我就不行,你知道我被他们关了多久吗,不然做我出不了这口恶气”!
柳莹松一时语塞,但此时裴正勋忽然起身将两人打倒,就这样爷孙俩又被绑了起来。
裴正勋指着两人道:“哼你们还敢逃,幸亏小爷我功力提升了,你们的动静我听得一清二楚。”
徐琪禄此时拿出四根长针扎入他们手脚大穴并解释道:“这样就能进一步限制他们了,他们现在根本使不上力。咱们也可以省点心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柳龙晨趁机休养了一下,穆天驰也赶紧指导裴正勋练武。见柳龙晨病情反复气息不稳,徐琪禄提出并每天都为柳龙晨运功调息才逐渐稳定下来。后来听说都在交流自己的武学本领,柳龙晨也加入进来。
直到一天,萧逸郎回来报信说:“有情况,所以我先其他人一步赶回来。柳云从领了大队人马正在搜山,还有五里快要搜到这边来了!”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就先转移到黄土小坡吧。
”众人按柳龙晨的话去做,押着柳莹松爷孙俩一起离开。
晌午时分,柳云从带着人找到了柳龙晨等人在洞内留下来的标记。柳云从一时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另一人说:“云从,先别担心,去就去!咱们人多,还怕他们走得掉?”
:“大哥,万一他们设下了陷阱怎么办?”,另一人马上想打退堂鼓。
:“三弟,咱们去了,五叔和林城或许还有救。不去的话,万一,他们把五叔林城杀了,怎么办?”
:“你以为妥协了,他们就肯放过五叔和林城啦…”,那三弟马上就又不愿意了。柳云从也马上喝止道:“好了!他毕竟也是我族中人,一定不会随意杀害我爹和林城的,但关系重大,还是派人叫三叔和六叔也赶过来吧!”
正午过后,柳云从领着所有人到了小黄土坡。柳龙晨等人也早就在山坡上押着爷孙俩等了一会,店老板也随着一道,一见状他连忙向牧云端低语了几句。牧云端也马上转告柳龙晨道:“这次不仅是柳云从,就连他的叔伯,柳应况、柳宜樽。和他的兄弟,柳郁笼和柳簧森也来了,这倒有点像是兴师问罪啊!”
:“那也无妨,就看他们想怎么样”,柳龙晨倒是显得淡定。
:“哪位是我侄儿?”一名中面将官上前问。
:“我就是柳龙晨,未闻将军大名?”
:“哼,你这人甚是无礼,见到你三叔竟是这般态度,不怕告诉你,我就是你六叔柳应况,还不快放了你五叔和林城!”,另一名中年将领气势汹汹地训斥道。
这种人柳龙晨见多了,,所以他也懒得跟他废话,立即回斥道:“好一张利嘴啊!你们当年也一起合谋杀了我爹娘和族人,可是为了让你等活命?”
柳宜樽和柳应况一时回答不上,此时柳云从身边的少年将官也上前嚣张地道:“爹,伯父,看来他们也没来得及设陷阱,还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让军马上前将他们拿下不是更好?”
:“簧森,小心你五叔的安危!”,柳应况也觉得儿子太莽撞了。
“这里可是云龙寨的地盘,你们此行带走了云城的一半兵马吧?你们的人马已被我们分了几路正招呼着呢,你很快就要被包围了,就算有大军来救也保不住你们,奉劝各位还是老实点!”,牧云端的话掷地有声,仿若重锤一下下敲击在柳家众人心头。柳家五人听闻,面色骤变,一时心慌意乱。
柳簧森故作镇定低喝道:“再怎么说,我们这次也是带足兵马的,赶紧将他们围起来再说。”
:“郁笼,赶紧发信号!”,柳宜樽焦急喊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柳郁笼手忙脚乱地掏出信号弹拉响,可目光望向远处,那本该是自家大军赶来的方向,却毫无动静,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安瞬间将他们吞噬。
:“侄儿啊,有话好好说,要我们怎么做,你尽管开条件,我们全力配合你!”,柳应况试图以长辈姿态缓和僵局,可话语中的颤抖却泄露出心底的慌乱。
柳龙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再冷冷地道:“我知道你们杀害了我父母和族人,柳莹松死也不肯说,如果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我倒可以考虑放你生路。如果不然?”
柳龙晨故意停顿,手中的刀狠狠架在柳莹松脖子上,刀刃泛着寒光,似在预告着血腥。
柳宜樽立刻就急了,只听他抢着道:“我说我说都是因为你大哥柳天峰得罪了烈王也就是当今皇帝…后来列王登基以后,我们族人就变得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在那个档口,五弟开始主动逼问起你的父母关于你的下落,嫂嫂直接骂五弟是杀千刀的畜生,还说你很安全永远都不可能被找到,叫咱等死。”
:“嫂嫂的这句话让我们顿时觉得不安,气急败坏的五弟更是立即杀了大嫂,接下来我们逼问大哥,怎奈何他嘴更硬,死也不肯说。我们生怕朝廷会因为我们起不了作用就会除掉我们,所以在五弟的怂恿下我们提出当着他们的面亲手杀害仅剩的族人,以表忠心。几年后,朝廷对我们又动了杀心时,我们又只得故技重施,杀害了剩余的两户族人。”
柳宜樽的说的情况和柳莹松说的大体相同,但在投降朝廷的部分出现的差异倒是让人感到意外。
柳龙晨摘掉柳莹松堵口的布冷言道:“你哥说的和你的略有不同,你准备怎么解释?”
:“是,是我的主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家人,我没有错”,柳莹松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哼,还不是因为你这该死不死的贱种!只要你死了,大家就都安乐了,你偏偏要活到现在,让我们活得提心吊胆!”柳簧森恶人告状,眼中满是狠厉。
柳郁笼也跟着附和道:“不管怎么说我爹也已经把事实都说了。你若是杀了五叔,也是大逆不道。林城更是无辜的,若你还觉得不高兴,那你都冲我来好了!”
“哈…”徐琪禄忽然大笑着,对于他们的伎俩,他似乎已经看穿了一样,于是淡然道:“听起来柳宜樽、柳莹松、柳应况三位老将军活得十分的艰难,让人听着都差点要同情起来!也难得柳郁笼和柳簧森两位少将军那么孝顺,经你们一唱一和,似乎你们根本就没有错,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一样。好像这手足相残、杀害同族至亲成了成仁取义、替天行道一样!有这些个好父亲、好叔伯、好兄弟,不知柳云从将军真是显得太幸福了,相比之下,柳兄未免也太孤立无援了!”
徐琪禄这番话彻底揭穿了他们巧言令色之下隐藏的卑劣,更是让原本就属于柳龙晨的道义不再被绑架。
:“是啊!几位配合得真不错,不愧是一家人啊!”,经一提醒,穆天驰紧紧盯着柳家众人,声音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愤怒,厉声说道。
:“任你们巧舌如簧,狡辩终归是狡辩!虚伪终归是虚伪!杀人之事,是你们亲口承认,既然如此,你们理应为此付出代价!”,萧逸郎身目光着不屑与鄙夷。他的话也正好刺向柳家人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
柳簧森本就桀骜不驯,此刻更是气急败坏,他手指着萧逸郎和穆天驰,大声叫嚷道:“你们这些无知外人懂什么?滚一边去!这是我们柳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牧云端听后不觉一笑,他义正词严地道:“你们以为用家事来推脱,就能够把你们的恶行掩盖得住吗?寻常百姓有谁不知,为了讨得上头的欢心,也为了证明你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你们还不遗余力地搜刮百姓的血汗钱去讨好他们!你们甚至欺男霸女,逼迫良家妇女为奴,卖给上级,也敢说是迫不得已?”
柳应况听得六神无主地四处张望,突然间看见左右后三个方向的远处都有一小队云城兵正往这边跑来,他一时大喜道:“哈,他们刚才是虚张声势,现在不用管他们那么多了咱们干脆铲除掉他们,让他们带着这些秘密到黄泉路去吧!”
可惜的是他们高兴不到三秒,就听见那些云城军喊道:“救命啊,将军!”
只见他们的背后,正是是柳龙晨他们早就安排好的三路人正在追杀着他们。左路是厉若山;右路是赛煌炎;后方是肖玉水,三路包围渐渐收缩逼得云城军和柳家五人走投无路。
:“诸位,这是我柳氏一脉的事,与你等无关”,
:“对不起,这事我们管定了!”,见柳郁笼还心存侥幸,厉若山马上用洪亮的嗓声喝断了他。
:“凭什么?死山猪!凭你腰膀宽?还是请凭你锤子大?”
任凭柳簧森耍横也掩饰不了他的慌张,赛煌炎用长枪指着他轻蔑地道:“难道凭你?我看你就是一个嘴上厉害的软蛋!”
柳簧森瞬间恼羞成怒,一下子策马提枪刺向赛煌炎平枪一挡便将其震开,随后运出烈火真气一枪横扫,柳簧森差点躲避不及。赛煌炎哪里会给他机会反攻,趁此良机连枪扎出。就在柳簧森难以招架之时,柳云丛及时赶来挺枪攻过来,赛煌炎才不得不转而应付。但这一次不一样的是,赛煌炎出枪已经能和柳云丛一样快,而且由于已经跟他交过手,已经熟悉过他出枪的路数,这一次他很快就压制住了柳云丛。
厉若山挥舞大锤直取柳郁笼,柳郁笼只得慌忙提枪应对,过了两招手就被震麻了。厉若山只用了一把锤子,他的另一把锤子趁机挥向柳郁笼,柳慌忙躲闪,但仍被厉若山锤子上的气劲压得喘不过气来。厉若山另一把锤子再朝他迎面砸来,柳郁笼全力抵挡,人虽然还顶得住,但马却狂嘶着四腿难以支撑。随后马也挺不住一下子倒地,一时间无处使力的柳郁笼也被锤子强大的压力重重的砸到地上。长枪断裂,而他身后的地面也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他最后只挣扎了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见儿子惨死,柳宜樽恨意顿生,立即拉弓搭箭对准了厉若山。此时一直盯着他的裴正勋已经骑着掣电从悬崖的突石上曲折着跳了下来,裴正勋运气一笔飞出,直接射穿了柳宜樽一只手,弓箭落地。随即又顺势和掣电人马齐到,一举从侧面把柳宜樽撞飞落马。
:“都不要动!”
柳云丛虽然勉强架住了赛煌炎的一枪,但赛煌炎也及时抽出关刀架在他身侧柳簧森的脖子上。见柳应况想跑,肖玉水的鞭也一晃即到,如同游龙闪电般飘忽而来,在其仓皇失措之际,镖头一击便将他打下来马。
一时间,柳郁笼父子身死,柳云丛和柳簧森束手。柳应况从马上摔落,却还没死,他呻吟了一阵,生存的欲望,要促使他拼尽全力,翻过身来用力地爬上前连连求饶着道:“好侄儿啊!开恩啊!求几位爷放过我们吧!”
这下到柳龙晨大笑起来,他冷言道:“ 你刚刚不是挺威风嘛!前后两度反差之大,你觉得你的话,还能起作用吗?想让我放过你们,那得看你的诚意。”
柳云丛一听立即用力推开赛煌炎的枪,然后枪也扔一边,连忙扑通一下跪下恳求道:“你对我们有恨,杀我们便是了,我儿子是无辜的!”
柳龙晨一听,立即怒不可遏地指着柳林城:“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知道你的宝贝儿子,知道你们的好侄儿是因为什么落在我们手里的吗?就是因为当日,他竟敢对我们姐妹图谋不轨!一路上口口声声贱民,逃跑时还想趁机杀害我兄弟。似这等孽障,留着他继续害人害物不成?”
柳云丛听得低下了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柳应况见情况不妙,立即连连磕头忏悔着道:“你要杀就杀我们吧,是我们对不起你,林城是我们唯一的后人,也是你的侄子啊!”
“那你们当初是怎么做的?”,柳龙晨怒喝一声,让柳应况只得埋下头。这时他将一腔悲愤和满腹愁怨化作仰天大笑,宣泄过后逐渐才冷静下来。此时柳龙晨俯视着他们,见柳云从、柳应况、柳簧森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然后才沉声回道:“现在居然还有脸要我替你们想一想?你们凭什么?啊!那当初为什么又不这样替我着想呢?难道我就不是你们的侄子吗?我爹娘还是你们的哥哥和嫂嫂,我倒要问你们怎么下得了手?哪些被你们残害的百姓呢?他们不也是别人的至亲?似尔等阴毒卑劣,虚伪狡诈之辈,皆畜牲耳,怎配为人?”
柳龙晨的声音由低沉到逐渐高亢,再转为怒吼,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进他们的心里。柳云从、柳应况、柳簧森三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脊梁,实际上,他们的脊梁骨早就没有了。这就是他现在世上仅存的同族至亲!想到这里柳龙晨的心酸如潮水般涌来,但他极力让自己的这种情绪平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说道:“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们的!我不会杀你们,可今天你们上一代的三个人都要遭报应!至于你们!我们同族之义早已两绝,他日再见便是死敌!”
柳龙晨如今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是在宣判着他们的命运。
“啊…”一声惨叫响彻虚空,原来就在方才,柳龙晨毅然决然地出刀。刀过之处没有刀影,只留一道白芒划过。也是在这一瞬间,柳莹松的一臂轰然落地,他身旁也被溅血染得鲜红。约莫过了一两秒,顿时强烈的痛楚袭来时他才叫了出来,旋即便晕死过去。此刻柳龙晨并不想杀柳莹松,因为他忽然想到了,让其不死而痛苦的活着更能诛心。柳应况刚好被惨叫惊得连忙抬头,柳龙晨目光恰好转向了他,旋即将手中的刀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向他飞出。柳应况头脑瞬间空白,仿佛他从未来过这世上一样。连最后的痛苦也感觉不到。似乎在嘲笑着他,拼命活着甚至不择手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报告当家的,陈龙先和陈伏威二人的兵马在五里以外,正徐徐而来。”
柳龙晨本可借此空档。送他们全部去见阎王。但是杀了柳应况后,他发现自己心中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他心中觉得这场恩怨不能就这么结束,他故意走在最后,简单地再看了他们一眼再策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