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长辈,你先请吧!”
:“那老身就却之不恭了!”
铁郡主说完后便旋动着拐杖,随即将其像持枪般倒握,旋即又快速将向元天隆刺去。
元天隆顿时不禁为她的速度感到震惊,幸好他能及时运出护体气劲。拐杖透着疾电真气打到,元天隆恰好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气罩挡住了攻击。
:“年纪轻轻,功力倒不弱,你练的到底是什么功法?”
元天隆冷笑道:“无可奉告!”
:“武功虽好,但人品却不怎么样!”
此时只见紫嫣拍了拍裴正勋,同时指着地上叫他看去。
铁郡主又快速一杖向元天隆刺出了一道电光,然而元天隆的气劲也没有半点松懈。铁郡主杖若游龙,每次出手都能打中元天隆的要害。不难看出,此时若无气劲护体,元天隆早被戳成马蜂窝了。
要知道,这些年来,铁郡主早已习惯使用拐杖,完全可以替代她本来的那双铁笔,用单杖就能使之出双笔的威力。裴正勋这下才明白,要将电光笔法发挥到极致的话,就要将“电光步”也练足火候。他虽然已练成笔法,但下盘的步法还是跟不上,所以现在还无法使出笔法的真正威力来。而他心中正诧异着:为什么会紫嫣会比他看得还透彻呢?
只听夏紫嫣分析道:“前辈脚下没有一下是虚招。再加上她看透了对手的动作,才能不带丝毫犹豫,动作干脆到位。”
:“紫嫣,还是你聪明!”,裴正勋说着挠了挠头。
紫嫣没好气地说:“就你不用功、不用心,这些都是要靠积累的,你以为我天生就会呀?”
但铁郡主毕竟年长体弱,见其动作一慢,元天隆终于抓紧机会出招了。他右手拈手一弯绕过杖头,一手锁住了杖下一尺,铁郡主顿时无法再挪动拐杖了。元天隆另一手运力一掌击出,铁郡主也一掌回过去,但劲力终不及他,顿时弃杖倒退了几步。
忽然又嗖嗖的几下,几发飞镖打出,铁郡主运气挥手震开了。黎玉姜又手上一挥,铁郡主也运气一拂手,刚挡下了三发飞镖,但仍被漏掉的一发打中了云门。
:“厉害啊!如果不是你内力不足,恐怕我连一发都打不中!不过我这飞镖可是每一发都有剧毒的,不知道以你功力能撑多久呢?”,黎玉姜阴笑着。
:“姑母!”
裴正勋不禁大惊失色。夏紫嫣也惊恐得瞪大了双眼。
铁郡主忍痛,喘着气回道:“我没事的!”
:“哼!看你都快要死了,就让你死前把遗言说完吧!”,黎玉姜还一股劲地落井下石。
:“你闭嘴!”,裴正勋怒指黎玉姜。
:“哟!凶什么凶啊?有本事就来打我啊!”
黎玉姜的故意挑衅让裴正勋怒不可遏,他收笔运力双手,身法快速闪动着,一拳击向黎玉姜,黎玉姜一时无从躲闪。元天隆连忙运功施展如行云流水般的步法,及时上前替他挡下。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元天隆狠狠地瞪了黎玉姜一眼,示意她赶紧退到一边去。
裴正勋双手紫电萦绕使用着与铁郡主差不多的步法配合着打出攻向元天隆,元天隆双手也运着真气,如灵蛇一般和裴正勋的双手周旋起来。两人四手相对,相互比拼起内力来。此时,只见两人的头发和衣袂也无风自动。
恍惚间,元天隆的真气中仿佛出现了一只蛇头巨龟,巨龟挥动蛇头打了裴正勋一个措手不及。随后元天隆转身一脚,又见巨龟真气现出了一根尾巴向裴正勋劈来。裴正勋运足气劲转而双手劈去,但见元天隆腿又一收,转而快速回踢。裴正勋这下实实的挨了一脚,跌在了地上。
铁郡主见状,立即运足疾电真气挺杖击出。元天隆被顶飞了出去,但铁郡主的拐杖也脱手飞落。
黎玉姜见状又想出招,夏紫嫣立即撒出了数枚银针拦住了她。
黎玉姜既惊又怒地道:“你!”
夏紫嫣再运气将地上干草叶带了起来,再施柔劲化作飞针打去。黎玉姜哪能全防住,一不小心就中了几枚,而且都在要穴之上,一时间动弹不得。元天隆站起之后,立即用步法赶到,并以内力帮她将暗器逼出。
元天隆又轻点几步向前攻,夏紫嫣双手再度运气,仿佛仙鹤展翅一般向前一挥,瞬间发出数十枚细针。元天隆运气阻挡着,然后以气劲吸引着夏紫嫣的攻击。
此时黎玉姜从元天隆的身后突出,挺剑向铁郡主刺来。铁郡主中了毒镖,再加上和元天隆硬碰了一下,被其内力反震又受了内伤,一时间也难以运气和躲闪,幸好裴正勋运气施展步法及时赶上并挺笔架住了她的剑,
:“你就架着吧!”
黎玉姜露出阴狠表情的同时又出了几枚飞镖打伤铁郡主,铁郡主顿时中镖吐了血。
黎玉姜得意忘形地道:“哼!老太婆,怪就只能怪你偏要和他一道,还要坏我们的事,所以非死不可!”
黎玉姜忽然中了两枚飞镖,惨叫两声后便立即吐血,瘫软在地了。
:“你,怎么会?”
黎玉姜难以置信!因为刚才正是铁郡主拔出了飞镖,并淬上疾电真气打中她的。
铁郡主强撑着气说道:“小妮子,你够阴险毒辣!但老身什么风浪没见过?跟我比狠,哼,你还嫩了点!”
:“把解药给我!”,裴正勋一笔抵着黎玉姜的脖子。
:“就在我身上,你倒是搜啊!”
:“我来!”
紫嫣搜出了解药,裴正勋马上拿去给铁郡主服下。
:“夏紫嫣,你最好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元天隆的话让裴正勋为之一怔,他连忙看向夏紫嫣,而夏紫嫣却平淡的回道:“你放心,我会向宫主交待的。如果少宫主要执行戒律的话,那就尽管动手吧。”
:“你真会说笑,你是宫主的近侍,我哪有资格处置你。我虽然名为少宫主,但无权干涉权天宫的任何人和事!”
元天隆毫不掩饰自己的悲凉之意,由此更能确定他们关系不一般。
黎玉姜更是趁机上前道:“紫嫣,下山两年,有了新朋友,和我们都生分了,真叫人伤心啊!”
夏紫嫣一笑回道:“如果还当我是朋友,那也请放过我的朋友。”
:“铁郡主及其后人都是宫主的仇人,今天若是宫主前来,你也要抗命不成?”
元天隆的话顿时让夏紫嫣感到困窘,此时的她无疑是在两难中艰难地选择。她很清楚自己内心是不愿杀铁郡主和裴正勋的,但身为权天宫的人阻止元天隆复仇也不合情理。
:“妮子,就不难为你了。老身的命,还是自己担待吧。”
:“前辈,我……”
铁郡主已运功调息完,刚刚睁开眼后,便拦话道:“告诉我,权天宫为何要杀我们?”
:“因为宫主是先帝之女。”
铁郡主听到这里几乎全明白了,她想了想又问道:“由你刚才表现来看,那天我们说的话,你肯定也能偷听到吧?是不是?”
:“是,我都听到了。”
听到这话,铁郡主反倒倍感欣慰地说:“那就无需多言了,你不用管我,尽可能地带走正勋吧。”
:“姑母”,裴正勋听了两人的对话后本来也应该能想到一切该想到的事情,但由于心理仍不能一下子接受,又使得他反应迟钝了许多。
铁郡主转向元天隆说:“你刚刚使的玄龟气象,是与真龙、凤凰、麒麟齐名的异兽中的四神。别再藏着掖着了,把真本事都亮出来吧。”
元天隆冷笑道:“铁郡主果然是铁郡主,还真是不怕死!”
铁郡主没有再多说一句,捡起拐杖后就杖头一剁地,马上全身都充盈着真气,电光闪烁,威势逼人。元天隆这时也不得不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满了,作为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上一代,铁郡主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老态龙钟、气若游丝。与此同时,惊讶的不仅是元天隆一人。
:“怎么可能?”
:“天地成山叠叠山,无极化海海底海。”
元天心大惊失色,因为正当柳龙晨内力将尽之际,却忽然有意无意地说出了那两句口诀。实际上,就连柳龙晨自己也没听说过这十四个字,但却在潜意识的推动下说了出来。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真气自发充盈了全身,周身顿时气光萦绕。
元天心最清楚这就是玄气,是一流高手突破化境,进而开启玄域时才会散发的一种独有的真气,可没想到竟能在此刻的柳龙晨身上实现。但是玄气又无法被任何形式的真气所吸纳,这也就使得柳龙晨挣脱了她玄气功的控制。
柳龙晨玄气展露的瞬间就爆发出了强大的气量。气息化作游龙而出,并发出了龙吟。
元天心也焕发出凛人的气息,气息直接就化成一头凤凰。凤鸣一响,气劲瞬间暴涨,先发制人压住柳龙晨的龙形真气。但元天心也感觉到了龙形真气发出的能量越来越大,早已对凤凰真气驾轻就熟的她就像披上衣服一样,使得整个凤凰的气象覆盖全身,一边高速飞翔一边连发剑气砍向柳龙晨。
柳龙晨的龙形真气也极具防御优势,不动如山地就迎接了上百次狂轰滥炸,周围是岩石崩塌、湖水荡炸、风摧树折。很快柳龙晨也感觉这意外所得的龙气将难以为继,于是决定铤而走险。
柳龙晨动用仅剩的功力催动龙象追击元天心,没想到很快就用龙头撞跟上了飞翔状态下的凤凰气象。元天心也瞬间看出了端倪,直接挥剑砍劈,从龙头一剑切入后就顺势要将真龙气象切成两半。将要看到尽头之际,只见柳龙晨已挺剑刺出。
有了上一次互刺的经历,让元天心不敢变招成刺击,玫霓剑就顺着苍岚剑削了进来。元天心知道自己内力充盈,借由玫霓削过的契机,她落地准备转身蓄力再出招。而柳龙晨的苍岚却直接从玫霓的剑气中刺了过去,随后他轻轻一挪手,剑尖便刺中了元天心的气象。
但气象毕竟是最高级的防御,柳龙晨的剑根本刺不进去,但此刻的苍岚却成了一把开启秘密之门的钥匙。
柳龙晨已经做到这份上,哪里肯就此罢休,将剑改而一削。斩出的剑气虽然不能破防,劲力却把元天心的面纱割成了两半,她的真面目终于露了出来。
:“萦心?不,不可能!”
:“为什么要否定?”
柳龙晨抱着一丝希望在情绪中挣扎,却被这淡淡的一句话击得荡然无存,只能乖乖地回到现实中来。
回观这张熟悉的脸,只是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温婉动人,却也没有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柳龙晨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极力地冷静地问:“为什么?”
:“我姓裴,裴萦心。”
这句简单的回答瞬间让柳龙晨的心凉了半截,哪怕是误会,可这段血海深仇已经注定了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敌人。相爱相守?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抛弃了所有无用的想法后,柳龙晨才鼓起勇气说:“动手吧!”
元天心的眼神中透着冰冷,杀机在沉静中逐渐涌现。
知道铁郡主要全力以赴,元天隆也决定痛下杀手,于是掌上运足气劲率先出击。可就在气劲打中对方的瞬间,铁郡主的身影也瞬间化作了电光。还没等他惊讶,铁郡主已经挥舞出十多道枪影向他攻来,但这些枪影都不是刺向元天隆的护体气劲的,在击出的瞬间,它们就被最中间的一道枪影旋转吸收。随着电光不断聚拢到一处,真正的一击已成破竹之势,一下子刺穿了元天隆的护体真气。也是在这一瞬间,电光气劲一下子从元天隆的肩上划过,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震惊之余,元天隆下意识侧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后,更是习惯性地一掌回了过去。掌风逼得铁郡主连连退却,元天隆也退了几步。就在铁郡主的身体停下的瞬间,一截剑尖从她胸前突出,原来是黎玉姜趁着她后退之际偷施暗算。
:“呀…”
裴正勋见状当然怒不可遏,挥舞双笔就狂攻而来,黎玉姜只得撤剑躲避。躲了几下之后,她又与裴正勋拉开了三个身位,正当她准备反击,她的死期也到了。愤怒使得裴正勋的功力爆发,双笔的疾电气劲向黎玉姜激射而出。躲闪不及已成事实,黎玉姜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胸前被击穿的地方一眼,就永远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正当元天隆想对裴正勋出手时,夏紫嫣一把拦在了裴正勋身前。
:“元天隆,元天心不是你姐姐。”
元天隆本来杀意尽现,却被铁郡主这句话弄得迟疑不定。
铁郡主奋力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我已经是将死之人,可恨,苍天不公,不甘心啦!”
说完后,她也将近力竭,一下子瘫倒,幸亏裴正勋反应过来,及时扶住了他。
:“勋,儿…”
即便裴正勋已经从背心给铁郡主输入真气,仍改变不了她气若游丝的现状!要知道以铁郡主的功力已经无法运起护体,奋力进攻是唯一的选择。任何高手在这种情况下,挨下元天隆奋力的一掌再加上黎玉姜致命的一剑,都是死路一条!
:“记得,找,你,大哥…”,铁郡主刚好用完了最后一口气,便撒手人寰了。
:“姑母,姑母!啊……”
裴正勋此刻情绪已经崩溃,一旁的夏紫嫣也哭着慢慢跪了下来。
:“我不会杀你,但你也冲开了奇经八脉中的两脉,早晚都要死。”
柳龙晨就这样站着,任风吹拂着。元天心临走时的这句话无疑就像阎王给他判了刑!昔日的一切不停在脑海里涌现,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感到失落无助,再苦再累都挺过来了。却从未像现在一样感到如此绝望,连自己也快要随风而逝,如此凄凉,却又如此心有不甘!柳龙晨需要静静,以平复他心中翻涌和焦躁的思绪,他自然地向后一躺,直接躺入了湖水之中。
日落黄昏,绝美的景色。此时最美的不过天边的云霞,也正是在流云飞霞之间一阵风悄然而起。此时时节尚未入秋,然而肃杀之气已经开始向着天地间散播。不管是南境还是北境,从那来的人都同时卷入到了难以平息的风波之中。
入夜后,只剩裴正勋独自一人在慢慢地为铁郡主垒坟。在白天他已经哭得泪水都干了,夏紫嫣想安慰她,可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情况又是那般复杂。裴正勋不仅脑子没转过弯来,更是由于情绪起伏,不停地质问和向夏紫嫣发脾气。直到后来,夏紫嫣悄悄离开了他也不知道。
裴正勋一人干完活后,人感到累了,心里的气也就下了。因为现在不管是懊恼,还是后悔,都于事无补。他在铁郡主坟前几乎跪了深夜,直到睡倒在墓前。
翌日醒来后,裴正勋收拾了个简单的包袱,便来到了铁郡主坟前辞别道:“姑母,我走了!我去找大哥了!”
可正当裴正勋快要到镇口时,忽然看见了大批官兵押着几个镇民出现了,被押解其中一人就是牧云端。官兵们大肆放火烧毁着民房,同时好像在寻着什么一样。
裴正勋马上找了可以隐蔽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想过,要是出去跟他们拼一把的话,又不一定能顶得上对方的人多势众。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要怎么做,心里也没底!
与此同时,云山脚下也出现了小批官兵在巡查。他们骑马到了湖边,忽然其中一人指着湖面感道:“快看!”
随着三家镇的民房逐渐毁于大火中,牧云端等人随时都面临着死亡。裴正勋紧握着手中双笔,汗水不自觉地滴落,情势十万火急、刻不容缓,多一秒犹豫,便是多一分死亡!
:“过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
随着头目的一声令下,几名官兵下马,准备对浮在水面上的柳龙晨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