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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殊死一战

天龙宏苍纪

正当金翅半跪并颤抖着想要站起来时,柳龙晨一下自然地走到他跟前并将其再次踢倒,金翅背刚一着地,又是一声惨叫,手腕小腿分别被柳龙晨的气箭射穿。

柳龙晨一脚踩着金翅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们都很会找死,可你死了,我还怎么问话?”

在冰漠、火狼、风神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时候,金翅便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他想象过自己会以任何形式死去,但现在连掌控自己的生死都不可能,他只能强撑苦笑着道:“我这条命已经完了,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

柳龙晨只是冷哼一声,回道:“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被我废掉的人的命,我是不会要的。”

柳龙晨就这样低下身,慢慢将金翅提了起来,金翅忍不住全身发抖。柳龙晨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明白了什么是恐惧,对比死得凄烈的冰漠、火狼和风神,自己是多么狼狈,多么窝囊!

:“杀了我,杀了我!”

金翅强忍着所有情绪,鼓足了勇气才喊出了这句呻吟不像呻吟,呐喊又非呐喊的话。

:“老老实实交代,我会让你活着,或者死得舒服些!”

柳龙晨语气中透出的冰冷似乎是自然而然的,听起来纯粹得来又是那般深沉,连金翅最后的勇气都被震慑没了。

命运似乎也很眷顾这位弱者,就在金翅脑袋被吓得一片空白的时候,两枚飞镖射中了他的后背。比起在恐惧中生不如死,或许这样的结束才是最好的。

出手的是风神,原来他刚刚只是被踢晕,此时他才刚醒不久。见金翅已经落在柳龙晨手上,他知道自己非出手不可了。这一下,虽然让金翅解脱了,可接下来痛苦的将会是他!

柳龙晨一转眼就走到他身前,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柳龙晨便一拳打在他小腹上。强大的推力让风神身体不自觉后倾,柳龙晨早已一把扣住他的一只手,随即便是往自己一带,从腋下一插入又是一把锁死。强烈的疼痛让风神无法做出任何行动,柳龙晨另一只手也瞬间从他另一腋下穿去,随后一屈肘顶开他的手臂,再顺手捏住他的脖子。一切都在瞬间发生,风神的时间仿佛也在瞬间被定格。

:“我从来就不指望在金翅那胆小鬼的嘴里能问出什么,正好你来了,那咱们就好好谈谈!”

柳龙晨的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他恨不得将破坏他审问的风神大卸八块。但他知道,金翅死了,那么风神就是他得到消息的唯一指望。柳龙晨问得平淡,风神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就说:“你问也是白问,以我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知道更多……”

还没等风神说完,柳龙晨扣臂的手轻轻一用力,疼痛让风神瞬间清醒并紧张起来。此时柳龙晨才慢慢地说着:“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风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以后,便选择一言不发。柳龙晨对付他这种无声的抵抗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给予他疼痛,又是用力地将受伤的手一拗,撕心裂肺的痛让风神再度面部扭曲。

由于手上使力,柳龙晨对其咽喉处控制就放松了。风神借着疼痛运起最后一口气,将力量尽可能地往他那松软的左手上汇聚。飞镖虽然已经用完了,但风神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甩出左手,往自己气喉上一抹。柳龙晨也大吃一惊,没想到风神的长衣袖口的手环上竟然有一圈细小的利刃,他就用这个秘密武器,顺利地了断了自己的性命!柳龙晨双手一松,将其踢倒,随后只能用脚多踢风神几下,以消心头之恨。

愤怒平息后,柳龙晨才感觉这场战斗消耗实在巨大,所以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地打坐调息。在恢复功力的过程中,他又禁不住复盘了一次四方使说过的话。虽然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内力也算是有所回升。在恍惚之间,他又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逼近。

柳龙晨蓦地睁眼一看,只见一蒙面女子就在不远的树丛的稍头悄然而立。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可轻慢,所以他马上收腿站起身来。

而那名身蒙面女子正轻身下落,可见她的身姿极其婀娜,一身冷色调的衣裳让她看起来衣犹如九天霜梵落入凡尘。然而理智和经历似乎也在提醒柳龙晨,极美的人和事物很多时候都是会要人命的,可柳龙晨确实有些控制不住往她身上看去!只见她蒙着面纱,只露出半张玉脸,洁净无瑕,明眸如秋水映月。那一袭冷色玉衣衬托起她那优美的体态,看起来远胜于美玉雕琢的仙子。原本这一切都让人感到虚幻,但看见衣袂在风中飘拂着,翩然落下,又是正在发生的事实。眼前的一切尽态极妍,让柳龙晨不禁心驰神往。而在这头一次看见的美当中,柳龙晨朦朦胧胧地生出了一丝难以名状熟悉感。

:“你是?”,柳龙晨极力稳着心神问道。

:“元天心。”

:“九天圣姬,元天心?”

柳龙晨先是无意中喃喃自语,随后脑海中想起了:元天心,武林神话权天宫当今的最高代表,第九代九天圣姬。虽只有二十来岁,但江湖传闻其已经是超一流的高手。

想到这里,柳龙晨心中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莫名的压力也使他慢慢沉静下来,他这才敬畏地道:“元宫主,久仰大名了!”

:“无名大侠,不,柳公子,幸会了!”

对方的语气很平常,就像从不认识他一样。但柳龙晨看着她的眼睛,感觉似曾相识,但他又同时感到异常陌生!柳龙晨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胜算,多年游走于生死边缘,使他感觉到,在她手下,自己连逃跑也做不到!

:“江湖人无名,箫剑一独行。柳公子化身无名,江湖上已无人不知。但柳公子至今仍未出剑,看来是他们不够资格了!”

:“宫主,我只想救回妻子!”

尽管柳龙晨用最诚恳的态度说出,对方还是冷冰冰地道:“那你得问过我的剑!”

:“好,我答应!”

:“哦,你倒是爽快”,元天心感到些许惊讶,但又转而问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你,是来杀我的!”

柳龙晨说得很平淡,元天心的沉默以对更是证明了一切。两人没人任何动作的等待,更显得杀机重重。柳龙晨感觉到了一种与他人截然不同的纯粹又冰冷的杀机,随后杀机一收,两人齐齐亮剑。

元天心拿出一柄没有剑身的剑把朝天一举,瞬间便有蓝、紫、绿三色混合而成的真气从剑锷处凝成剑身并渐渐增长,她挺剑正色道:“此剑名曰:凤逑煌!”

柳龙晨手中玉箫贴手旋动着,旋即将其贴掌倒挂,将掌中早已凝出的黄、白、绿三色真气一起灌入,只见玉箫另一端凝起了光彩夺目的剑刃。随即,柳龙晨也横剑道:“此剑名曰:玉凝龙!”

:“不错,但你要记住,只有赢了我,才有资格向我提问或者提要求!”

柳龙晨知道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唯有放手一战!两人剑气剑势已成,随时一触即发。

瞬息之间,两剑互相发出凌厉气劲。但见两股气劲相交之时,两人也同时运气护体。

元天心正手一左斩,柳龙晨左手执剑反手一左削,两股剑气相持了数秒后,双双炸开。

随后,两人开始剑剑对招。一时间,打得手和剑都没了影。不久后,两人又从岸上战至水面上,十多道剑气交错,阵阵激炸声响起。恰巧在同一招,元天心挥剑下砍,正好碰上柳龙晨挥剑上斩。剑气一碰撞,迸发出的气劲同时朝左右溅射,让四尺外的湖水都被激起数道水箭。

借由反作用力,两人轻踏水面,身子各自往后回。两人都各自回了九步,每回一步,都各自对斩出一道剑气,剑气持续相碰数下,直到两人同时停下为止。

元天心在身前立剑朝天,同时在剑上凝聚大量真气,随即又一挺剑,同时激射出了十多道剑气。

剑气如潮水袭来,柳龙晨心头一紧,马上运起云中仙气网和使出身法配合。

剑气一瞬间化作了成十上百道包围而来,云中仙气罩直接就被撕碎。仓皇中,柳龙晨只能连续使奇门易形后撤。虽然狼狈,但他也不忘凝出双头气刃。在气罩补回的瞬间,立即以身法带动气罩,再以气罩带动气刃。

一时间双头气刃急旋出一道道凌厉剑影和剑潮相抗衡,虚空中一道道气炸之光如花绽放。

裴正勋心中正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面对如此凶险的一场决战,柳龙晨将遇到什么样的变故,但他更不知道即将发生变故的还有他们。

就在元天心现身的同时,有一男一女骑快马进入了三家镇内。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权天宫少宫主元天隆与和黎玉姜。他们径直地往裴正勋他们的住处而去,不消片刻,他们就到了。

:“有马叫!”,裴正勋忽然一惊道。铁郡主和紫嫣随即也听到了,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来,怕是来者不善”

裴正勋和紫嫣对铁郡主的话深表认同,于是三人一同走出屋外,恰好碰上了刚下马的两人。

黎玉姜一看三人,不由得疑惑:“不是说两个人吗?怎么又多了一个?”

元天隆冷哼一声道:“这有什么,不就多了个糟老太婆而已,一并杀了便是!”

:“哎!你们不是?”

:“哎!咱们不熟,别装认识啊!”

裴正勋虽然认出了两人,但又被黎玉姜打断了

:“你们是什么人?有何贵干?”

铁郡主才一问,就有一颗飞石迎面而来。铁郡主将拐杖一歪将飞石挡开,再侧目怒视着黎玉姜狠声说道:“哼,雕虫小技!”

:“好啊,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大技!”

话刚完,黎玉姜便一剑刺出。只见裴正勋上前,一笔侧着一打,另一笔再向她攻出,黎玉姜怕躲不过,立即后退。元天隆伸手一拦,才让没让她跌倒。

:“哼!男人居然先动手打女人?”,黎玉姜心里不服气。

:“有的女人是该打,特别是两次偷袭长辈的那一种。你一上来就下杀手,肯定不是好人,就该打”,裴正勋这下心里有底,气自然也壮。

:“好啊,长本事了!那就让姐姐再领教领教吧!”,黎玉姜说完后又凝气一剑刺出。裴正勋也运气挺笔一架,剑招没能制住双笔的疾电真气。黎玉姜一收剑,又在斜着一剑仿佛临风拂柳一般攻来。

裴正勋哪能不知其中有鬼,左手将笔一旋,用笔尖往剑尖三寸位一扫。黎玉姜顿觉不妥又立即改变剑势,她此次已决心要让裴正勋好看。只见他一手托住剑首,一手握剑柄,双手凝聚更强真气向前刺出了剑气。裴正勋双手也将真气凝聚于笔尖合起一挺,便将剑气挡灭。

黎玉姜又一侧身,一剑旋而刺出。裴正勋侧身一笔扫去,再正身运力双手敲去。黎玉姜又把剑路一改,往裴正勋下盘攻去。

:“这女人真够毒的!竟然?”

想到这里,裴正勋立马侧身躲过,旋即双笔夹剑,黎玉姜用力扭剑挣脱,但见裴正勋边夹剑边用双手柔力周旋,正手后一沉。黎玉姜瞬间动作被封,剑也被电流牵制着动弹不得了。

裴正勋运起内力由双笔经由剑身往黎玉姜逼去,黎玉姜一时觉得手上无力。裴正勋双手收回,再双臂往右运力一敲,黎玉姜的剑顿时落地。

裴正勋笑了,他还是第一次打架时感到这么痛快。铁郡主见裴正勋功夫终于有所长进,也不禁欣慰地点了点头。

裴正勋再次出笔点攻,速度之快让黎玉姜一时惊惶失措。此时元天隆快速上前一掌柔手用力拨开那一笔,另一手用肘击打开右手那一笔,再回手一掌正着向裴正勋打来。裴正勋中掌,立马退了几步。铁郡主出杖一顶,才让他站稳了。

:“看来你的功力还在这小妮子之上”,铁郡主盯着元天隆。

:“那是当然!”

:“那,就让老身来领教一下吧!”,铁郡主说完后一杖跺在地上。

:“姑母,还是让我来吧!”

:“你学艺未精,现在的你还打不过那男的,就在一边给我好好看着吧!”

虽然知道裴正勋想尽孝心,但实力的差距如此明显,铁郡主也不能再让他涉险。紫嫣也示意叫他别插手,但铁郡主的身体不如从前了,传功后就更虚弱了。所以,裴正勋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此际他心里又想道:要是大哥在就好了。

柳龙晨和元天心的剑气对决进行了有一盏茶的时间。

“玫霓”

元天心将剑潮一收,将原来的混色剑刃凝炼成一把只剩纯粹玫红色的宽身剑刃。

“苍岚”

柳龙晨也将化作剑刃的真气汇聚在一边,将发动“云中仙”和“奇门易行”的内力也有效地收拢到玉箫之中,化炼成了一把苍蓝色的巨剑。

:“柳公子,可喜可贺,你的成刃终成大器,作为皇朝第十成刃,你将名动天下。不过……”

在整个皇朝之中能五十岁前习得成刃之法才有资格被武林所称颂,而这只是条件之一。学会成刃的人如果能把气刃炼得纯色无杂气,视为成色极佳。再加之气刃的长度和宽度都达到指定要求的便可称为成大器。这种气刃可谓无坚不摧,能轻易穿透除气象以外的任何防御。成大器者能以成器之名冠之,已享获这份殊荣的连同元天心在内已有九人。作为第十成刃,柳龙晨没有高兴的机会,毕竟,这可能就是他最后一场战斗。

元天心直接挺剑刺出,柳龙晨依自己的反应也只能挺剑回刺,顿时间雷电激闪。(气刃的本质也气劲,正常情况下,气刃是绝对不可以互刺的)

正当两人正好剑尖相碰之际,他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刹那如万年之隔。虚空之中激起了一阵磅礴的气震和连续的爆炸。湖面同时喷溅起数十道水箭,周围的树木和岩石均被气劲切开震碎。

柳龙晨只能顺势撤身后退,但一道玫红剑气袭来,他以剑气回之。两种剑气在虚空对斩了八次,引得阵阵炸响。

柳龙晨身经百战,还是头一回冒汗,也是头一次喘气连连。他身上早已被剑气斩伤了十多处,所幸未及要害!柳龙晨从未遭此恶战,在刚才一战可以说是全力以赴了!要不是他的护体和腾挪功法应用都十分娴熟,此刻恐怕就不是遍体鳞伤了!

:“箫剑莫名,动若雷霆。柳公子果然是深藏不露!”

此时,元天心再开口。原来她也是在气炸之时腾身挪开,却未受半点损伤。直觉马上让柳龙晨有了久违的熟悉感,就算语气变了,他仍能听得出声音里特点。

元天心轻轻一掌震气打出,气息化成绚烂的光影,如同天光漫洒。柳龙晨才刚看见动作,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强横无比气劲布满了虚空,正向他汹汹而来。

这招就是世人皆知,却几乎无人亲见的传奇掌法,九天玄门掌。对此,柳龙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手上的苍岚,他全力施展玉玲珑剑法并使剑气全集中在一点上攻击,才迟滞了掌力,借力抽身。

但这一切行动哪能逃得过元天心的法眼,柳龙晨才变换身位,她就迎面而来,并一剑刺中了他。幸好这一剑刺得不深,柳龙晨也及时运起护体,这才避免剑气伤及肺腑。但是被刺中的瞬间,柳龙晨感觉到一股阴柔的气劲如水银泻地般封锁了他。

:“任何真气都可以被玄气吸纳,你已无力回天了!”

柳龙晨能清晰地感觉得到真气正在被一点一点地抽走,无论怎么动都无法挣脱,内力也完全不受控制地外流!

柳龙晨情况不容乐观,但已无可避免,同样无可避免的是另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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