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正殿鸾台上,皇帝正迎风而立。他身着华丽龙袍,头戴冕旒,神色威严中透着一丝凝重。此时的他,本应享受着身为九五之尊的尊崇与安宁,却未曾料到,一场足以颠覆王朝的风暴正在悄然降临。皇帝忽然抬头望,见乌云遮蔽了太阳,那原本澄澈的天空此刻正逐渐被黑暗笼罩,仿佛是上天也在预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劫。不远处的宫外杀声四起,刀剑轰鸣,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皇宫涌来。
他凝视着宫门方向,若有所思。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决断。
:“陛下,逆军攻势强猛,宫门怕是……”一位身披重甲的御林军将士单膝跪地,语气正式地向皇帝禀报道。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皇帝微微颔首,目光依然没有从宫门方向移开,只是淡然地说了句:“好了,叫烈王做好准备吧!”
皇帝说完后就挥手示意,将士会意鞠着躬退下了。忽然一阵烈风袭来,皇帝再度神情一紧,同时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只见他那剑眉下的深邃双眼凝视着宫门外的风来处。
裴宗,裴氏皇朝的第十九代君王,史称明源帝。这是他在位以来生死攸关的时刻,然而最近,他却对自己所做的事生出难以名状的怀疑。
:“杀!”
宫门外,一名身穿赤炎铠甲、胯下骑着赤毛战马的大将大喝一声,往皇宫禁军杀来。只见他左手提长枪、右手拿着着火的关刀,刀砍枪挑、左冲右突,另一名身穿棕色盔甲、骑褐色大马的将领手挥着两柄大锤在横扫千军。
宫墙上的将领见禁军被杀得人仰马翻、情况不妙,也马上调动弓箭手集结放箭。
:“我去!”
赤甲将领虽然及时反应过来,还是免不了被箭擦伤。在他不远处的棕甲将领动作没那么敏捷,护臂上中了一箭。所幸他皮糙肉厚,并无大碍。但没等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下一轮箭雨就要到了。此时,一道蓝色光华闪出,箭雨瞬间四下飞散。
只见一名身穿苍蓝色铠甲、骑浅黑色战马的将领正纵马前来。只见他手中挥舞着被流水包裹着的长链鞭,长链鞭如游蛇盘空,又将一轮箭雨打得四散落地。
:“老赛、老厉,咱们赶紧结阵,神箭营可不好应付啊!”
随后三人背靠背结成三角阵,抵挡了一会,但都险些被命中死角。
:“赛火头、肖云浪、厉刚,干得漂亮!”
只见话音来处,两名将领骑马并立。一人身穿黄色战甲手持双戟,骑黄色大马。另一人身穿青铠,手拿月牙形大刀,骑青色战马。
三人回望,厉刚大声喝道:“穆天罗、萧青俊,既然来了就好好战斗,别在一边晾着!”
穆天罗、萧青俊二人点头确认了下一步行动后,萧青俊纵马狂奔,如入无人之境。即使是直线狂奔,但由于速度太快,神箭营竟一下无法瞄准。更兼他快刀带着风气斩杀乱兵,禁军一下就被杀出一处缺口。
:“太好了,跟上!”
赛火头、肖云浪和厉刚就知道老战友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旋即重整旗鼓,往宫内杀去。可神箭营也不是酒囊饭袋,很快就将箭头对准了他们。
:“哈!”
穆天罗大喝一声,先是纵马跑了一小段。随后拉紧缰绳,只见战马腾空跃起。只见黄马腾空数丈有余,鸣声如雷。穆天罗人马齐到,直逼城楼。
:“真不愧是腾雷和御风两大将军,一出手就让局面扭转了!”
此时,往内一层的宫阙上,一名身穿华贵金甲的男子,正目睹着这一切。
:“穆天罗?”
金甲男子随即一手对着旁边的军头摊开。军头会意并向下吩咐,随即见军士们扛来了一把金色强弓和一支金批重箭。只见他轻易便拿了起来并拉弓一箭射出。
几乎就在穆天罗逼近城墙的同时,金箭射穿了城楼,破墙而出。
向来以神勇著称的穆天罗此刻也不得不惊,他深知这一箭威力有多强。无奈人马皆身空中,无从躲避,更无处借力。飞出之箭本就有几十斤重,更兼以深厚内力射出,足以成无坚不破的“绝杀之箭”。
眼看金箭即将射中穆天罗,宫门外两人两骑同时杀到。一人身穿银甲白袍,其白色骏马如闪影般从乱军中划过;另一人也身穿银甲却披紫袍,骑的是一匹相对瘦小的白马,马甲却是紫色的,只见这马一路左冲右突、速度奇快,犹如闪电一般,两人转眼便至城下。
紫袍将领将手上铁笔一掷,紫光一闪,铁笔正好赶上与重箭相撞。但铁笔力有不逮,还是被金箭撞飞了。就在这一缓冲之下,白袍将领已纵马至笔箭交汇处之下,他运气将投出的长枪化作一道激旋的白光,在完全垂直的角度将金箭撞飞。
紫袍将领发出电光一闪,收回了铁笔,白袍神将也向上伸手,接回了长枪。
:“他终于来!”
金甲男子遥望到这一切,反倒露出了他惯有的浅笑。
穆天罗见险状已除,立即顺势让马跃到城墙上来,再挥戟向神箭营头领打出天雷爆击。神箭营主将一死,城楼上顿时一片混乱。穆天罗纵马杀了一会后,才从城楼纵马跃下。
:“刚刚是他出的手。”
:“什么?”
对于白衣神将的话,紫袍将领还是感到惊讶,转念一想后,她又愤而说道:“他的心可真够狠的,那一箭,差点要了穆大哥的命!”
:“郡主和大将军也到啦,大家打起精神来!”
二人随后又领军突破宫门,赛火头等人见状大喜。
:“王爷,贼人已杀入宫城,再过这个宫门,就直奔鸾殿了!”
:“先别慌,调动禁军的几大主力,还能挡上一阵子,计划乱不了。”
金甲男子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见他身披一件双金麟护肩的铠甲,这身金黄色的山纹甲几乎覆盖了他全身,连同护臂、腿甲,以及靴子都成金色。有此装扮者,整个皇朝独他一人。他看起来未到三十出头、长相如文人一般。但其眉宇之间却能感觉到从战场上留下的杀气和威严,而他那几乎不露神色的脸上总带着一抹浅笑。
裴政,当今皇帝的胞弟,也是皇朝中唯一的亲王,烈王。一个月前,本来还被停职待用的他,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为了皇帝的代言人,如今的宫城内外的所有军队皆由他来调度。
七将齐聚,禁军的包围圈几次想要收缩都不能得逞。这就是那七匹神骏和他们主人的威力,大家虽有耳闻,但如今一见,方知所言非虚。
不久,禁军的包围主动外撤,随之而来的是一队手持长枪的精甲骑兵。
白袍神将提醒道 :“金枪值来了,大家小心!”
只见精甲骑兵手中的长枪,分别淬上了黄、紫两色真气。黄枪手专门挑扫,紫枪手专门攒扎,配合无间。棕甲将领双锤横扫挡住了两杆黄枪,眼看两杆紫枪差点扎到,幸好赤甲将领及时出手逼退。苍甲将领和穆天罗分别拦下两名黄枪手和两名紫枪手后,萧青俊和紫袍女将迅速策马上前斩杀了两人,但另外两人则逃脱了。只有白衣将领在两名紫枪手出招之际,银枪左右一晃将其扎倒。两名黄枪手逼近时,又被他及时躲过,旋即顺势压枪,然后横挑出一道弧光将他们撂倒。
金枪值见对方攻势强悍,立即往左右撤开,随后又是一队精甲骑兵迎面而来,不同的是他们手持的是大斧或者长钺。骑至百步时他们手中的斧钺分别从不同角度削出了淡青色、火红色的锋气。
六将纷纷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更兼策马狂奔,将斧钺营的攻势牢牢封锁。白袍神将也算准了刚刚外撤的金枪值会再次回攻,先是策马闪影而至抡枪扎倒了右边四名长枪手。再回马狂奔并抡出四个枪影,四名长枪手仓皇平枪挡格应对。也是此时,被白衣神将先后挑下马去。此时斧钺营的禁军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见力敌不行,他们径直往禁宫方向撤去。
见七将杀入禁宫大门后,裴政一笑,随即发令道:“将所有宫门封死,如见敌军突围,格杀勿论!”
随即,大内禁军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原来裴政的目的是将对方围堵在深宫之内,否则刚才他便可擒下穆天罗以为人质阻挡众将前进。裴政向禁宫方向望去,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浅笑,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想要发生的事情一样。
禁宫内,离皇帝所立的鸾台只有一千步,以七匹神骏战将为首的军队严阵以待,七人七骑于众军前一字排开。
最左侧数起,首先是厉刚。只见他长得虎背熊腰、脸圆眼大、眉毛胡子又浓又长,而且和头发一样,都是棕色,头盔也像圆球一般。他就像一座铁塔般矗立在战马之上,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前方,浑身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强大的气息。
再来是肖云浪,他的头盔只有护鬓没有顶花,一头青丝披肩配上其清秀的眉目,显得格外俊朗;身穿的苍灰色片铠配上一袭蓝袍,更显得他体格高瘦坚挺。他静静地坐在马上,姿态从容不迫。
从最右数起,先是赛火头,只见他生得褐发赤眉、双眸极为有神;头戴红缨高顶盔、身穿火焰萱花甲,整个人显得格外抢眼。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一股勇往直前的热劲。
再来是萧青俊,其人清水云鬓卧蚕眉,长相清秀、目光温和;头戴青缨高顶盔、身穿青色鳞甲、双青鳌头护肩。他的气质与周围的人稍有不同,多了几分儒雅和温和,但同样有着不容小觑的英气。
再到穆天罗,浅黄色头发配以浅黄色眉毛、双目极为有力、脸白身长;头戴黄缨高顶盔,身着黄甲披铜黄铠。他就像一抹黄色的雷火,耀眼夺目,身上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肖云浪旁边的女将,紫袍银甲,没戴头盔,只戴了个护额环;头发扎成小高辫,长相秀丽、凤眼玲珑、鼻挺嘴小,不难看出她是名女子。此人正是当今铁王府唯一传人,皇帝表亲,人称铁郡主。她的眼神中透着坚毅和果敢,丝毫不逊色于身边的男将。
六人中间的白袍银甲战将,是七将的核心人物。他不仅身形高大、长得也白皙清秀、目光深远;其持枪立马于军前,更显得雄姿英发、气宇无双。此人便是当今靖国大将军,兼唯一的异姓王——平王,柳天峰。他就像是这群人的支柱,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和能力,将大家紧紧地凝聚在一起。
面前的空地上一个敌军也没有,这不禁让柳天峰感到不自然。看了看两旁分别立着相隔不远的十杆大旗,他又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他便下令道:“众军原地待命,六将随我来!”
七人七骑刚踏足空地,大旗后面便飞出了链索。众将不敢懈怠,立即挥动手中武器应对。链条都被水流包裹,其动作如同游蛇般灵活,更兼链头上还有钩镰,棱锥等锋锐之物,杀伤力也不可小视。众将不仅要谨慎抵挡,更要策马改变身位,既不能被打中,也不能被缠绕到。
闯过了玄索卫的天网后,七将离鸾台仅百步处停了下来。
柳天峰在马上向明源帝行礼道:“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勿惊!”
:“哼!救驾?”
明源帝说完后轻笑一声,就阴沉着脸,没有再说话了。
只见鸾台下立着十个重甲武士,他们双手拎着有几百斤重的流星锤,从头到脚全都由乌金重铠包得严严实实。他们每个人这看起来都像极一座黑色的小山,让人看不出有逾越之机。
:“皇帝哥哥,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应一下我啊!”
不管铁郡主再怎么焦急地大喊,明源帝就是不作回应。
只见七个乌金卫已经将手中的流星锤舞得“嚯嚯”作响,连地上的灰尘都被带了起来,那声势如同闷雷,甚是吓人。
:“喝!”
七人大喝一声,同时将流星锤运砸向七位大将。闷雷之声变成爆雷,飞锤正顶着沉重的空气,化作陨石呼啸而来。
见势不妙,七将纷纷行动起来。穆天罗运出雷光架起双戟旋身顶出。
:“厉刚,我这边麻烦挡一下!”
听肖云浪一喊,厉刚便运足气劲挥动双锤。因为他的锤子比较大,只见他左右是一锤一个,把自己和肖云浪那边的鎏金锤都直接打了回去。肖云浪出鞭化作水流,迅速裹住了砸向铁郡主的飞锤。铁郡主化作电光纵身跃起,用全身力气挺着双铁笔往飞锤下方一顶,才使其脱鞭落地。赛火头将刀枪架成叉状,使得火气喷涌而出。火气挡了一下后,赛火头先是关刀斩出,再来一枪刺去,才将飞锤击落。
穆天罗双戟先是击出一道凌厉的雷光,飞锤几乎快要滞空。他旋身而至,双戟全力往飞锤下一顶,才将其顶落。萧青俊是最早出手的,他的刀则是从四面八方斩出刀风,不断干扰飞锤的运动。飞锤稍一滞空,他便飞身上蹿,再双脚用力将它踩落。柳天峰就更巧妙了,他真气充盈的枪尖迅速划出几道枪影,瞬间划破其外加气层。再旋转枪杆,使得枪尖顶住飞锤。也是此时,柳天峰的长枪微微上挑,又顺势一压,借力飞锤反震之力反手一托,又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飞锤打落。
:“大家怎么样了?”,柳天峰问。
:“下一次一锤一个是不可能了,两锤一个还勉强可以”,厉刚先回道。
赛火头却笑道:“我觉得也没那么难嘛!”
:“行了吧,老赛。我手都差点麻了,接了下一个,你手还能动,算我输!”
穆天罗没好气地直接他数落一番之后,萧青俊也跟着说道:“是啊,除非你的刀子嘴比我的刀还利,否则,光是反震的力度,就能让你闭嘴。”
肖云浪不禁大笑道:“赛火头,话都挑明了,你牛皮吹上天了也没用!”
铁郡主也故意叹了口气说:“赛大哥,我可是接不下了,下一次,你就勉为其难帮我一把吧!”
这下子,赛火头更是懊悔自己口不择言,引得厉刚大笑不止。
柳天峰毅然发现,连力量最强的厉刚,这下也笑得气虚。可想而知,刚刚大家都是全力以赴才挡下了一击。现在有能力接下另一波的,就只有自己了!
忽然间众将听见坐骑一阵骚动,都往下一看,才看见马的周围被扯起了多条细长的金丝。金丝刚好形成一张网将马蹄死死地封住了,马儿几乎是动一下都不行。正在踌躇之际,十颗流星锤已经迎头呼啸而来。
:“大家都别动!”
柳天峰话音刚落便已跃起,同时用枪上的气劲将地上石砖尽数掀起。旋即便扎好马步并运足气劲,把一瞬间舞出的十来招枪技化作狂风席卷而出。风中飞石被流星锤尽数击成碎末,趁着有三颗流星锤滞空,柳天峰从枪上运出一股气旋,促使三颗流星锤螺旋回撞。终于使得十颗同时滞空,柳天峰运足气劲,人枪齐到,在十颗流星的夹缝间枪出如龙。漫天枪影带着游龙气劲将十颗流星往两旁掀翻,流星锤落地时居然砸出了人声。声音出处,一群倒地的黑衣武者现身了。
:“我说这金丝阵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些影武卫搞的鬼!”
众将一时喜出望外,所有神骏匹顿时解脱。
:“大将军别来无恙啊”,只见烈王裴政从宫檐上飘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