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嬴华瑶清理手足的棋局里,扶苏始终是个特殊的存在——他是阿父嬴政的第一个孩子,是血脉里最先与阿父相连的兄长,这份“长子”的身份,让她无法像对待其他皇子那般毫无顾忌。更何况,扶苏确实是个合格的兄长,他从未因她得阿父偏爱而嫉妒,也未因她是储君而设防,偶有相处时,还会温言提醒她推演沙盘时的疏漏,这份温和与本分,让嬴华瑶终究对他多了几分“不一样”的考量。
可“不一样”不代表“容忍”。在嬴华瑶眼中,扶苏纵是好兄长,也只是个“好兄长”——他有仁心却少了帝王的果决,重儒道却难容法家的严苛,这样的性情,既担不起大秦江山,更不该留在阿父身边,成为分走关注的“隐患”。她必须将他从权力中心挪开,却又不愿用削爵、圈禁那般决绝的手段,于是便有了“过继”的谋划。
嬴华瑶为扶苏寻了一条“特殊”的出路:不削爵、不流放、不圈禁,选了“过继”这步留足体面的棋。最终,她以“为宗室延续血脉、彰显手足情分”为由,将扶苏过继给了阿父的弟弟。可鲜少有人知道,最初在她心中盘桓的人选,并非这位王叔,而是早已作古的秦武王嬴荡。
秦武王嬴荡在位时间短,且无子嗣留存,将扶苏过继到他名下,既符合宗室礼法,又能彻底切断扶苏与“始皇帝之子”的直接关联——他成了前代君王的嗣子,便再也无资格以“嬴政长子”的身份触碰权力,更不会让阿父因“长子”的名分对他多添关注。这份隐秘的考量里,藏着她对阿父情感的独占欲,也藏着对扶苏最后的“手下留情”——比起其他皇子的凄惨结局,过继至少让他保全了贵族体面,不必卷入血腥风雨。
于嬴华瑶而言,这已是她对“好兄长”扶苏最大的让步——用一份体面的处置,换一个“彻底安心”的结果,既护了她与阿父的专属羁绊,也算是对那份兄长情谊的最后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