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末日降临，我收到一条神秘短信： 「欢迎使用末日贷，您的生命余额为30天，请及时囤货续费。」 起初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随手买了箱矿泉水。 手机立刻震动：「余额+1小时，剩余30天1小时。」 我惊得看向窗外，暴雨中隐约有黑影蠕动。 而楼下超市的货架上，一箱泡面正诡异地自我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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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
不是那种淅淅沥沥的春雨，而是疯狂的、瓢泼的、恨不得将整个城市砸进地底的暴雨。天色昏沉得如同深夜，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持续不断令人心烦意乱的轰鸣。城市早就停了电，网络也时断时续，手机信号格在“无服务”和微弱的一格之间艰难地跳跃。
姜璃缩在沙发上，裹着一条薄毯，听着这仿佛永无止境的雨声，心里一阵阵发慌。三天了，救援没有任何消息，业主群里最后的信息停留在一天前，是顶楼一户人家绝望地求救，说水已经漫进了家门，之后，再无声息。她住在十几层，暂时没有水淹上来的威胁，但恐惧却像冰冷的水蛭，悄无声息地吸附上来。
冰箱里的食物所剩无几，最后半瓶矿泉水放在茶几上，她小口抿着，不敢多喝。寂静和雨声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声响，也放大了孤独和逐渐逼近的绝望。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不是来电，也不是任何熟悉APP的推送。
一条没有任何号码归属地的短信，突兀地躺在收件箱的最顶端。
「欢迎使用末日贷服务。您的初始生命余额：30天。余额归零，服务终止。请及时囤积必要物资以增加余额。祝您生存愉快。」
姜璃愣了好几秒。
恶作剧？
都这种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开这种拙劣的玩笑？而且，信号不是几乎断了吗？
她手指冻得有些发僵，敲着屏幕回复：「谁？」
信息发送失败。那个神秘的号码像是黑洞，只接收，不反馈。
她又试着拨过去，听筒里只有忙音。
心里那点莫名的恐慌更重了。她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沙发角落，拉紧薄毯，试图忽略这条诡异的信息。肯定是哪个混蛋搞的基站群发短信，或者是什么新型诈骗。生命余额？囤货续费？荒谬！
可视线却总忍不住瞟向那半瓶水。喉咙干得发紧。
窗外的雨更大了，像是无数拳头在捶打着这个世界。在这种轰鸣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什么声音……一种黏腻的、缓慢的摩擦声，从楼下传来？她打了个冷颤，不敢深想。
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她猛地站起身，走到玄关。角落里还堆着些东西，是暴雨初期她趁着楼下小超市还没被抢空时搬回来的一点存货。主要是些零食，还有几包饼干，真正的硬通货——水和泡面，早就没了。
她蹲下身，翻捡着。还有一箱未开封的矿泉水，是之前买来打算煮茶的，二十四小瓶装。
鬼使神差地，她脑子里闪过那条短信。
「……请及时囤积必要物资以增加余额。」
荒谬！
她抿紧唇，几乎是带着一种对自己妥协的恼怒，动手拆开了那个矿泉水箱的塑料包装。包装撕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把二十四瓶水一瓶一瓶拿出来，在玄关地板上整齐地码放好。
做完这一切，她吐出一口浊气，觉得自己大概是压力太大，有点疯了。
就在她站起身的瞬间——
“嗡——”
沙发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屏幕骤亮。
姜璃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冲过去，一把抓起手机。
还是那个没有号码的界面！
短信内容已经更新：
「检测到有效囤货行为：纯净水（24单位）。」
「生命余额增加：1小时。」
「当前剩余生命余额：30天1小时。」
冰冷的文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姜璃的眼底。
她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手脚冰凉。
30天1小时……
不是恶作剧。
那一个小时，精准地加在了她原本的“余额”上！因为她拆封并“确认”了那箱水！
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猛地抬头，视线死死盯向窗外。
暴雨如注，模糊了一切。但就在那一片混沌的灰暗水幕之后，她似乎看到了……东西。
一些难以名状的黑影，在远处更高的楼宇间缓慢地、扭曲地蠕动。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融化的沥青，又像是纠缠的触手，依附着玻璃幕墙，在暴雨中悄无声息地滑行。距离太远，雨太大，看不真切，但那种非人的、令人极端不适的蠕动方式，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些是什么？！
余额归零……服务终止……是指会被那些东西带走吗？！
她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不，不行！必须囤货！必须活下去！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她像一枚被发射出去的炮弹，猛地冲向门口，手忙脚乱地抓起鞋柜上的钱包和钥匙，一把拉开门！
楼道里一片漆黑，应急灯大概也耗尽了电量。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散发着幽微的光。她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发出巨大回响，震得她自己心慌意乱。
楼下的小超市卷帘门半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手电光——老板大概也还没离开，靠着这点存货硬撑。
姜璃一头钻了进去。
店里货架东倒西歪，地上全是散落的货物和污水，显然经历过不止一轮的疯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和绝望混合的气味。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有气无力地坐在收银台后面，借着一盏露营灯的光擦拭着柜台，眼神麻木。看到姜璃冲进来，他只是抬了抬眼皮。
姜璃目标明确，直扑所剩无几的食品区。
货架上空空荡荡。她心脏狂跳，视线疯狂扫掠。
有了！
在最底层一个阴暗的角落，居然还孤零零地放着一箱红烧牛肉面！包装有些破损，但里面的面饼和料包看起来完好！
姜璃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扑过去就要搬起那箱救命的泡面。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纸箱的一刹那——
异变陡生。
那箱孤零零的泡面，像是画面卡顿又复制粘贴了一样，旁边毫无征兆地、突兀地出现了第二箱！
一模一样的外包装，一模一样的破损位置！
姜璃的动作僵在半空，瞳孔骤然收缩。
不等她反应过来，第三箱、第四箱……一箱箱同样的红烧牛肉面，以那最初的一箱为中心，开始诡异地、无声地、迅速地自我复制、增殖！
像是病毒扩散，又像是某种拙劣的魔术。
眨眼之间，那个原本空荡的角落，竟然堆起了一座由同一款泡面箱堆砌而成的小山！几乎要碰到天花板！
这违反物理法则的诡异景象，让姜璃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她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嗡——”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她颤抖着，几乎拿不稳手机，屏幕亮起，那条催命符一样的短信再次更新：
「警告：检测到异常增殖物资。该类物资无法兑换余额。」
「请幸存者寻找‘真实’物资。」
「生命余额：30天1小时。请尽快续费。」
冰冷的文字，映照着她惨白的脸。
异常增殖……无法兑换……
她猛地抬头，看向收银台后的老板。
老板依旧麻木地擦着柜台，对货架角落那座凭空出现的、荒诞的泡面山毫无所觉。
仿佛只有她能看到。
窗外，暴雨轰鸣，黑影蠕动。
店内，泡面如山，寂静诡谲。
姜璃站在原地，握着发烫的手机，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荒谬而残酷的陷阱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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