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意尾狐到云轻鸢脚边蹭着裤腿，“我倒有个消息，或许你们会感兴趣。”

“什么消息？”云轻鸢轻抚着玄意尾狐的绒毛。

颜爵折扇轻点掌心，目光带着几分玩味：“刚收到消息，有个人类去了灵犀阁，说是要借灵犀之力。你们说，这新鲜不新鲜？”

“人类？”繁芜挑眉，“谁这么大胆子？不知道灵犀阁是仙境的禁地吗？”

“谁知道呢。”颜爵笑了笑，视线转向云轻鸢，“小姑娘要不要去看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寻常仙子都没资格踏足灵犀阁呢。”

云轻鸢一愣，随即想起繁芜曾提过的灵犀之力——那是维系仙境平衡的力量，珍贵又神秘。她看向繁芜，眼里带着点好奇：“可以去吗？”

“去什么去。”繁芜嗤笑一声，黑气在指尖绕了圈，“灵犀阁规矩大得很，连圣级仙子都不能随便进，外人更是连门都摸不到。那人类多半是去碰钉子的，有什么好看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颜爵摇着扇，“能让灵犀阁开门的人类，总有些特别之处。再说了，有我领着，还怕进不去？”他看向云轻鸢，眼神里的怂恿藏不住，“去看看？说不定能见识些新鲜事。”

冰公主在一旁补充：“灵犀阁的，脾气虽怪，却不是不讲理的。既然让那人类进去了，想必事出有因。”

云轻鸢望着颜爵，又看了看繁芜，心里的好奇终究占了上风。她轻轻点头：“好，我想去看看。”

“你还真信他的？”繁芜瞪了颜爵一眼，又转向云轻鸢，语气里带着点不赞同，“那地方阴森得很，比我那城堡还压抑，有什么好看的？”

“去看看就回来，不会添麻烦的。”云轻鸢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恳求，颈侧的碎发随着动作滑落，“而且，有颜爵先生和你在，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繁芜被她看得没法子，哼了声别过头：“要去就快点，我可不想在那破地方多待。”嘴上这么说，黑裙的裙摆却悄悄往云轻鸢那边挪了挪，像是在确认她的位置。

颜爵低笑出声：“还是小姑娘面子大。走吧，再晚些，可就赶不上热闹了。”

冰公主起身，对他们挥了挥手：“早去早回，若遇到麻烦，可没人替你们解围。”

繁芜拽着云轻鸢的手腕往外走，嘴里还在嘟囔：“我就奇了怪了，灵犀阁不是说外人禁入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颜爵，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骗谁也不能骗小姑娘啊。”颜爵摇着扇跟上，玄意尾狐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面，“去了不就知道了？”

云轻鸢被繁芜拉着，脚步轻快地走出冰晶殿。冰极白熊在殿门口望着她们，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点不舍。她回头挥了挥手——不管那去灵犀阁的人类是谁，这场意外的行程，似乎都藏着些让人期待的未知。

灵犀阁的门扉在身后闭合时，云轻鸢下意识拉住了繁芜的手。殿内光线昏沉，八座石像分列两侧，石眸亮起的幽光映在地面，像散落的星子。除了颜爵摇着扇、水王子立在暗影里、庞尊周身泛着细碎电光，其余阁主都化作石像，沉默地俯视着中央的身影——那是王默，正攥着拳头，指尖因用力泛白。

“默默！”云轻鸢低唤一声，黑紫色裙摆随着脚步轻晃，银线在幽光下闪了闪。她和王默同为叶罗丽战士，并肩作战过数次，此刻见对方独自站在灵犀台旁，忍不住想上前。

“别过去。”繁芜拽住她，黑气在指尖绕了圈，“这是她自己要来的，得让她自己说。”

王默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云轻鸢时眼里闪过惊喜，随即又被紧张覆盖。她深吸一口气，转向众阁主鞠躬：“各位阁主，我是叶罗丽战士王默。曼多拉打开了人类世界的大门，那里有我们的家人和伙伴，现在危在旦夕，我想借灵犀之力，求你们……”

话音未落，一道冷冽的声音从石像中传出：“人类，灵犀之力是维系仙境的根本，你凭什么觉得能借来？”

“就是，”另一道声音带着嘲讽，“你们人类破坏自然时，可曾想过仙境的死活？”

王默的脸白了几分，却依旧挺直脊背：“不是所有人类都那样！我们在努力弥补，在守护！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云轻鸢站在侧旁，看着王默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又急又气。她悄悄往繁芜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王默从来不是会说大话的人，她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繁芜哼了声，却没反驳——她见过她们并肩对抗怪兽的样子，确实有种不怕输的韧劲。

颜爵折扇轻敲掌心，打破了僵局：“灵犀之力不外借，但看在水王子和……两位小战士的份上，给你个机会。”他目光扫过众石像，“说服我们开启灵犀试炼，通过了，力就借你。”

王默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却被石像的声音打断：“可笑，凭什么给人类机会？”

“我反对。”

云轻鸢的心跟着揪紧，下意识攥紧了发间的墨玉簪。她看到王默咬着唇，却依旧坚持：“人类世界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在努力守护自然！请相信我们！”

投票开始后，幽蓝烛火先亮，是水王子的声音：“人类世界的生灵无辜，我赞成。”

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生命需要机会，我投赞成。”

“在下反对。”

“我也反对。”

“情儿弃权～”

四票过后，赞成与反对各两票。王默的肩膀垮了些，云轻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颜爵慢悠悠道：“小生投赞成。”

最后的决定权悬在半空，庞尊指尖的电流滋滋作响，忽然看向云轻鸢，语气带着刻意的刁难：“你觉得，这票该怎么投？”

繁芜瞬间炸毛：“庞尊你疯了！灵犀阁投票轮得到外人插嘴？”

云轻鸢却定定地望着他，颈侧的碎发随着呼吸轻轻动：“我觉得该投赞成。”她顿了顿，目光撞进他眼底，“就像你明知道曼多拉可能骗你，还是会为了白光莹的消息停下脚步——因为在乎，所以值得给机会。”

提到白光莹，庞尊的电流猛地窜高，却在看到她眼神时，又硬生生压了回去。他想起镜空间外，她也是这样望着自己，说“守护不是阻拦”，那语气像极了很多年前，净化之主按住他失控的雷电时，说“别让暴躁遮住真心”。

“哼。”他别过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声音却透着别扭的妥协，“看在你还算懂道理的份上，本尊……投赞成。”

金色的烛火亮起时，王默激动地抱住云轻鸢，眼里的光比烛火还要亮。云轻鸢回抱住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庞尊正假装看石像，却悄悄往这边挪了半步。

“灵犀试炼，准备开启。”颜爵的声音响起。

云轻鸢望着王默走向灵犀台的背影，忽然觉得掌心的墨玉簪烫得厉害。她侧头望去，庞尊还在盯着石像，指尖的电流却绕着她的裙角，画了个小小的圈，又慌忙收了回去，像个怕被发现的孩子。

“口是心非的家伙。”繁芜低声嗤笑，却往云轻鸢身边凑了凑，“离他远点，免得被电糊了。”

云轻鸢没说话，只是望着那支跳动的金色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