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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月光透过气窗筛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许灵姌蜷缩在角落，听着楼下传来的锁门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左奇函在她睡前总会仔细检查门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也像看管笼中的雀鸟。

凌晨三点，她终于敢小声啜泣。枕头下藏着半截被单撕成的布条，是她偷偷攒了三天的成果。阁楼的木板年久失修，靠近墙角的位置有块松动的地板，她每晚趁左奇函睡熟后，都会用指甲一点点抠挖缝隙里的木屑。

“灵姌，做噩梦了吗？”门外传来轻叩声，左奇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许灵姌立刻屏住呼吸，把布条塞进床垫下，用被子蒙住头假装熟睡。门锁转动的声音让她心脏骤停，直到感觉有人轻轻为她掖好被角，才敢缓缓睁开眼。

左奇函站在月光里，眼神温柔得近乎诡异。他手里拿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医生说你最近睡不好，我给你加了点安神的东西。”许灵姌看着那杯泛着微光的水，想起上周拒绝喝水后，左奇函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一整天的事，只能颤抖着接过杯子。

阁楼的日历被左奇函撕掉了后半本，许灵姌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直到某天清晨，她闻到空气中飘来桂花香气，才惊觉秋天已经来了。左奇函今天格外兴奋，他带来一件新裙子，是她去年在商场多看了两眼的款式。

“你看，我记得你喜欢这个。”他帮她系好蝴蝶结，指尖在她颈侧轻轻摩挲，“他们都找不到你，你永远是我的。”他的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接起后没说两句就挂断，随即恶狠狠地把手机砸在墙上。

许灵姌趁他转身收拾碎片时，摸到了床垫下的布条。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昨晚她终于抠开了地板下的通风口，足够让布条塞出去。她假装整理头发，悄悄把布条缠在手腕上，上面用口红写着求救信息和模糊的地址。

深夜的阁楼格外安静，左奇函的呼吸声均匀地在耳边响起。许灵姌蹑手蹑脚爬下床，摸到通风口前。生锈的铁网早已被她用发卡撬开，她把布条塞进缝隙，看着它顺着外墙的排水管垂下去，像一条绝望的求救信号。

就在这时，左奇函突然睁开眼。月光下他的瞳孔收缩，像发现猎物逃跑的猛兽：“你在做什么？”许灵姌僵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左奇函弯腰捡起地上的布条碎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有发怒，只是缓缓蹲下身，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为什么要逃？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皮肤上，是少年压抑的泪水，“灵姌，你是我的命啊。”

第二天清晨，许灵姌发现通风口被钉死了。左奇函坐在窗台边，手里把玩着那截被他找回的布条，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我把所有出口都封好了，现在你哪儿也去不了。”阁楼的门开着，楼下传来警笛声，他却丝毫没有惊慌，只是握紧了许灵姌的手，“你看，连警察都在为我们见证，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警笛声越来越近，许灵姌看着左奇函眼中闪烁的疯狂，突然明白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早已没有了回头路。窗外的桂花落了满地，像一场无声的葬礼，埋葬了他们本该明媚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