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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他说爱我
墨北功成名就那天,强娶了消失五年的青梅颜酒。
他夜夜带女明星回家,把绯闻印满报纸头条。
“她们眼睛像你。”他捏碎酒杯,任玻璃渣刺进掌心。
直到颜酒把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闹够了吗?”她突然伸手擦他嘴角血迹,“用疼痛确认我在乎?”
他别过头冷笑:“没你我也能活。”
怀中人颤抖着抓住他领带:“墨北,不如直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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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的办公室在“北宸大厦”顶层,三百六十度落地窗将整座城市的繁华与冷漠尽收眼底。空气里弥漫着雪茄、昂贵皮革和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站在巨大的黑色大理石办公桌前,指尖夹着的香烟燃了长长一截灰烬,摇摇欲坠。烟头的红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孤寂的星。
桌上,一份摊开的财经报纸头版赫然印着“北宸集团完成对瑞麟珠宝的全面收购”。照片上的他,西装笔挺,下颌线如刀削般冷硬,对着镜头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这是他用无数个不眠之夜、冰冷算计和……刻骨的恨意堆砌起的王座。
然而,就在这辉煌成就的旁边,极不协调地粘着一小块剪报。照片有些模糊,但仍能看清是他和一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年轻女演员林薇,在某个奢华的私人会所门口,姿态暧昧。标题更是露骨:“北宸掌舵人新欢?与影坛新星深夜密会!”
墨北的视线在那花边新闻上停留了几秒,嘴角那点微弱的弧度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病态的期待。他抬手,将烟头狠狠摁灭在价值不菲的黑檀木桌面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留下一个丑陋焦黑的烙印。他不在乎这张桌子值多少钱,就像他不在乎明天媒体会怎么写他。他需要的是另一种更灼热的刺激,一种能暂时麻痹心底那个巨大空洞的方式。
他拿起桌上那个沉甸甸的水晶烟灰缸,冰凉的触感渗入皮肤。他盯着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然后,毫无预兆地,手臂猛地挥下!
“砰——哗啦!”
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瞬间粉身碎骨。无数锋利的碎片四散飞溅,如同炸开了一地破碎的星辰。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几乎是同时,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猛地推开。
颜酒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米白色羊绒长裙,衬得她那一头如雪的白发更加纯粹,也越发显得她纤细脆弱。五年时光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清冷的疏离感。那双独特的红瞳,此刻像浸在寒潭里的玛瑙,清晰地映着满地狼藉,也映着那个站在办公桌后、胸膛微微起伏、眼神阴鸷如困兽的男人——她的丈夫,墨北。
空气凝固了。烟尘混着一种暴戾过后的死寂在两人之间弥漫。
颜酒的目光扫过地上狰狞的碎片,又缓缓抬起,落在墨北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波澜。那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却蕴藏着足以冻伤人的寒意。
“墨总,”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这片寂静,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拒人千里的疏离,“需要叫保洁吗?”她甚至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那片狼藉的边缘,像隔着一道无形的、无法跨越的深渊。
墨北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硬地挤压着。又是这种眼神!这种将他彻底隔绝在外的、彻底的漠然!他精心导演的这场“绯闻”,甚至刚才那场充满暴戾的宣泄,在她眼里,似乎都成了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戾气。他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惯常的、带着讽刺意味的假笑,却只牵动了僵硬的肌肉,显得异常扭曲。
“不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你来得正好。”他绕过办公桌,昂贵的皮鞋踩过那些水晶碎片,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刻意的、沉重的压迫感。他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和一种近乎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颜酒没有后退,只是微微仰起脸,那双红瞳毫不避讳地迎上他深渊般的视线。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倦怠。
墨北低下头,目光近乎贪婪又带着毁灭欲地描摹着她清冷的眉眼,最终停在她色泽偏淡的唇上。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擦过她的唇瓣,动作粗鲁得近乎一种羞辱。
“看看你,”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把自己弄得像个幽灵。怎么?我给你的锦衣玉食,就这么让你食不下咽?”他的指尖用力,几乎要擦破她柔嫩的皮肤。
颜酒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泄露出一丝极力压抑的情绪。但那丝波动快得如同错觉,瞬间便消失无踪。她偏过头,避开了他带着侵略性的手指和审视的目光,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墨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站住。”墨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她转身的瞬间,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冰冷坚硬的触感瞬间传递过来——那是一只设计极其简约却价值不菲的铂金手镯,硌得他掌心生疼。
颜酒被迫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她只是微微蹙起了眉,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脸色更白了几分。
墨北死死盯着她纤细脆弱的腕骨。“晚上,”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跟我去‘云顶’。”
颜酒终于缓缓转过头,红瞳里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的嘲讽。“又是哪位‘新朋友’需要我去认识?林小姐,还是上个月那位李小姐?”她的声音清冷,带着深入骨髓的倦怠。
墨北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像是被那冰冷的铂金烫到了一般,胸膛剧烈起伏着。“少废话!七点,车库等我。别让我说第二遍!”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她,肩膀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
颜酒看着他那拒人千里的背影,手腕上被攥过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痛感。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稳稳地踏过那满地碎裂的水晶,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囚笼。
高跟鞋的声响远去。墨北依旧背对着门口,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张秘书,让林薇半小时后来我办公室。”停顿片刻,补充道,“让法务部把瑞麟珠宝的整合方案也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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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云顶”会所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里是名利场的中心,是墨北如今如鱼得水的地方。
颜酒穿着一件剪裁完美的黑色露肩礼服,勾勒出纤细优美的肩颈线条,银白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她安静地站在墨北身侧,像一件精美却冰冷的装饰品。只有当她偶尔抬眼,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展柜里几件流光溢彩的瑞麟珠宝典藏作品时,那双红瞳深处才会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波动。
墨北的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上颜酒的腰,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颜酒的身体在他手掌贴上腰际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墨总!恭喜恭喜!瑞麟珠宝这块硬骨头,也就您能啃下来!”一个满面红光的地产大亨端着酒杯迎上来,目光惊艳地在颜酒身上流连,“这位是……”
“我太太,颜酒。”墨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刻意的宣告。他的手臂收紧。
“墨太太真是……气质独特!久仰久仰!”对方连忙恭维,目光在颜酒的白发红瞳上流连。
颜酒微微颔首,唇边挂着得体的、却毫无温度的浅笑:“您好。”
墨北带着她,在人群中穿行。他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和那份极力维持的平静下透出的疲惫。他享受着这种掌控感,却又被那份疏离刺得心头烦闷。
“墨总!您可算来了!人家等您好久了呢!”林薇穿着火红色的深V长裙,如同盛放的玫瑰,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妆容精致,笑容明媚大胆,毫不避讳地站到墨北的另一侧,身体有意无意地贴近,目光大胆地直视着墨北。
“林小姐。”墨北微微颔首,脸上挂着社交性的微笑,并未推开她。
林薇的目光转向颜酒,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墨太太今晚真漂亮。这礼服,是C家的高定吧?也只有您的气质能撑起来。”她语气带着刻意的恭维,眼神却若有似无地扫过颜酒手腕上那只简约的铂金手镯,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原配”身份复杂的不屑。
颜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墨总,您上次说的那个珠宝代言的事……”林薇转向墨北,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还有新电影,人家可都眼巴巴等着您呢!”
墨北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他微微侧身,面向林薇,那只原本紧紧箍着颜酒腰肢的手臂,竟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松开了。他低头,专注地看着林薇,唇边噙着一丝迷人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哦?林小姐这么着急?正好,我们到那边露台详细聊聊?瑞麟那边有几个新系列要推,代言的事可以一起谈。”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观景露台。
林薇脸上立刻绽放出胜利般的灿烂笑容,娇声道:“好呀,墨总您说了算。”她挑衅般地、毫不掩饰得意地瞥了颜酒一眼。
墨北甚至没有再看颜酒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他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与林薇并肩,姿态亲昵地朝着露台方向走去。
颜酒被彻底晾在了原地。
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抽离了。刺眼的水晶灯光、浓烈的香水味、周围那些或好奇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都化作无形的利刃,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身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她感到一阵眩晕,脚下昂贵的镶钻高跟鞋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周围传来压抑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颜酒的指尖冰凉,深深掐进掌心。她挺直了背脊,下巴微微扬起。只是那双向来清冷的红瞳,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对走向露台的背影,踩着高跟鞋,用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穿过人群,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疾步走去。
冰冷的凉水一遍遍冲刷着脸颊。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像看着一个陌生的、可怜又可笑的失败者。
五年了。这样的场景反复上演。起初的愤怒质问,换来的是他冰冷的嘲讽。心冷了,血也凉了,学会了用冷漠包裹自己。可为什么,每一次,心还是会这样尖锐地疼?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够了,真的够了。
当她整理好情绪,重新回到宴会厅时,脸上的脆弱已尽数收敛,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她看到墨北和林薇已经从露台回来了。林薇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墨北身上去。墨北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归来,眼角的余光扫过她。
颜酒没有看他,也没有看林薇。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他们,像掠过空气。她径直走向角落的休息区,拿起一杯香槟,找了个无人的沙发坐下,微微侧着头,仿佛在欣赏窗外璀璨的夜景,将自己彻底隔绝。
墨北看着角落里那个安静得像一抹影子的身影,看着她那副彻底置身事外的漠然,心底那股邪火又“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他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推开林薇,大步流星地朝着颜酒走去。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颜酒抬起眼睫。
墨北俯视着她,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暴风雨:“走。”
颜酒放下酒杯,站起身。动作平静顺从。
这种顺从,像冰水浇在墨北的怒火上。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出口拖去。他走得极快,颜酒踉跄着,几次险些摔倒。
林薇和其他宾客错愕地看着。墨北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骇人的低气压,足以冻结一切。
一路无话。车厢内空气凝固。墨北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咆哮,黑色的宾利在深夜街道上疯狂疾驰。颜酒紧紧抓着扶手,指节泛白,脸色苍白。
车子冲进别墅车库。墨北摔门下车,一把将颜酒拽出,拖着她穿过玄关,径直上楼。
“砰!”卧室的门被狠狠踹开关上。
幽暗的卧室里。墨北猛地将颜酒甩在床沿。她重重跌坐。
墨北站在她面前,如同噬人的猛兽,粗重喘息。
“看着我!”他低吼。
颜酒抬起头。红瞳在黑暗中平静地看着他,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这眼神彻底点燃了墨北。他猛地俯身,双手粗暴地抓住她的肩膀。“说话啊!颜酒!”他摇晃着她,“像以前那样!质问我啊!骂我啊!砸东西啊!”他绝望地嘶吼,“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颜酒被他晃得头晕目眩,肩膀剧痛。她闭上眼,一滴滚烫的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无声砸落。
这滴泪,劈中了狂怒中的墨北。
他所有的动作、嘶吼,瞬间僵住。暴戾的怒火消散,被巨大的恐慌取代。他抓着她的手,松开了力道,微微颤抖。
颜酒缓缓睁开眼,红瞳映着他狼狈惊惶的脸。声音疲惫:
“墨北,这样糟蹋你自己,也糟蹋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墨北身体猛震,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脸上血色尽褪。他死死盯着她,眼神从惊惶转为狂乱的愤怒。
“我没有!”他嘶声否认,声音尖利破音,“我没有糟蹋自己!你懂什么?!”他吼着,身体剧烈颤抖。
颜酒看着他眼中的狼狈、愤怒和痛苦。委屈、愤怒、绝望沉淀下来,化作悲悯的平静。她站起身,走向他。
墨北想后退,脚却钉在原地。
她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动作轻柔。微凉的指尖,颤抖着,轻轻抚上他的唇角。那里,被他咬破,渗出血丝。指腹极其温柔地擦过血迹。
墨北僵住。这温柔像匕首,刺穿防御。巨大的酸楚和委屈汹涌而来。他猛地别过头,剧烈颤抖再也无法抑制。死死咬着牙,压抑的哽咽破碎。滚烫的泪水汹涌滑落。
泪水砸在颜酒手背。
她看着他倔强的侧脸,紧抿的唇角,滚落的泪水。五年坚持、怨恨、记忆汹涌冲破闸门。
“这几年,”声音很轻,带着哽咽,“闹也闹了,疯也疯了。”
墨北身体剧震。
她上前一步。
“你带着那么多人在我眼前晃,”目光穿透伪装,“不就是想让我吃醋吗?”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重锤。
“想证明我还在乎你。”她伸出手,这一次,带着穿透时光的温柔,捧住他泪水纵横的脸颊。掌心微凉,熨帖他滚烫的皮肤。
墨北被迫转过脸,对上她近在咫尺的、清澈见底的红瞳。眼中只有深沉的悲伤和了悟。
“别这样了,墨北。”声音轻柔如叹息,“我不喜欢。”
“不喜欢……”她顿了顿,每个字清晰无比,重若千钧,“用一个人的痛苦和悲伤,去确认她的在意。”
墨北瞳孔骤缩,呼吸停滞。所有伪装、愤怒,瞬间土崩瓦解。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他。
颜酒踮起脚尖,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额头。温热肌肤相触。她感受他身体的颤抖,滚烫的泪水。
“你不如直接来问我。”声音轻如羽毛,“墨北,你直接问我。”
目光深深望进他混乱、痛苦、布满血丝的眼底:
“我会告诉你——”
“我很想你。”
“一直一直,都很想。”
“我也很爱你。”
最后三个字落下,惊雷炸响。墨北脑中紧绷五年的弦,断裂。
嗡——
世界空白。只有那三个字,带着她清冷却温柔的声线,在脑海反复回荡、撞击。
一直一直,都很想。
我也很爱你。
记忆洪流将他淹没。狭小出租屋,彻夜灯光,泡面,咖啡味,她专注刻原石的侧脸,灿烂笑容…… “快了,颜颜,就快了……” 画面定格冰冷雨夜。他攥合同冲回,狂喜声戛然而止——空荡房间,桌上素圈银戒。她消失,没有只言片语。
世界崩塌声震耳欲聋。背叛!淬毒冰锥扎入心脏,变成刻骨恨意和毁灭疯狂。
“恨……”破碎单音挤出牙关。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她,“我恨你……”
“为什么……”声音嘶哑,字字血肉模糊,“为什么当时抛下我一个人?我明明就快了,就快拿到成就了。你为什么……离我而去?还一声招呼不打。”
他猛吸气,胸膛剧烈起伏,泣血嘶吼:“你说一声……你说一声我会放你走的啊!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
吼完,他像被抽空支撑,高大身躯猛向前倾,额头重重抵在她单薄肩膀,发出压抑至极、濒死小兽般的呜咽。滚烫泪水瞬间浸透肩头衣料。
沉重的头颅,滚烫泪水,绝望呜咽,像钝刀剜颜酒心脏。她感受他身体剧颤,感受压抑五年汹涌而出的痛苦委屈。
她闭眼,深深吸气。睁眼,红瞳只剩决然和疲惫澄澈。
“好。”声音很轻,清晰。“我知道了。”
“既然你恨我,”目光平静迎上他布满血丝、写满惊惶的眼,“那,我走了。”
她缓缓地、坚定地,松开捧他脸颊的手。冰冷空气填补空缺。
她转身,朝卧室门迈出一步。
那一步,踩在墨北心尖上。
“不要——!”
撕心裂肺、充满巨大恐慌的嘶吼炸响!铁箍般手臂从身后死死环抱住她!力道之大,几乎勒断肋骨。灼热胸膛紧贴后背,沉重混乱喘息喷在耳后。
“不要走!颜颜……不要走。”脸深埋她冰凉白发,声音闷哑破碎,如受伤幼兽哀鸣,“求你……别走……”
身体筛糠般抖动,滚烫泪水汹涌浸湿发丝颈后皮肤。
颜酒被他死死禁锢,动弹不得。她没有挣扎,静静站着。时间在无声泪水和剧烈颤抖中流淌。
许久,墨北呜咽渐成压抑抽泣。颜酒才极轻极轻地、带着颤抖,开口:
“那你爱我吗?”
身后身体猛僵。环抱手臂瞬间收更紧。灼热呼吸喷颈侧,令人心悸停顿。房间只剩他粗重压抑喘息声。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终于,漫长、心碎的沉默后,沙哑到极致、带着浓重鼻音和无数血泪、微不可闻的单字,破碎艰难挤出牙关:
“……爱。”
那声音轻如叹息,却如惊雷劈开五年阴霾。
颜酒身体微颤,强忍泪水汹涌决堤。她在怀里缓缓转身。
黑暗中,她抬手,微凉指尖带无尽怜惜,温柔地、一遍遍擦拭他脸上纵横泪痕。
她踮起脚尖,冰凉唇瓣轻轻印上他沾满泪水、颤抖的眼睑。
“我也爱你,”声音哽咽,却清晰坚定,“墨北。一直,一直都爱。”
墨北身体剧抖。下一秒,他猛收紧手臂,将她更紧更深拥入怀。他低头,滚烫的、带着泪水和无数复杂情绪的吻,如雨点般急切混乱落在她发顶、额头、眉眼……最终,带着近乎虔诚的颤抖,深深狠狠地攫住她的唇。
窗外,城市灯火如散落星河。冰冷月光笼罩房间紧紧相拥、激烈亲吻的两人。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很长,最终交叠。
不知多久,狂风暴雨般的吻才平息,化作细密绵长的啄吻。墨北依旧紧抱她,不肯松一丝一毫。脸深埋她颈窝,贪婪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