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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游戏:她的骗术
十六人被圆桌协议困在密室,第一关要求组内舌吻通关。
墨北嫌弃颜酒蠢,却发现她故意装傻逗大家笑。
当所有刻板印象被打破,他撞破颜酒才是幕后主使。
“你比任何怪物都可怕。”他摔门而去。
颜酒望着监控里墨北的背影,笑着擦掉掌心血痕:“可我只想撕碎你们的标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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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门在身后轰然关闭,余音在墨北耳中嗡嗡作响。他怀里的小黑猫“煤球”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柔软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墨北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指尖陷进煤球光滑如缎的皮毛深处,仿佛要从中汲取某种现实的锚点。他抬起眼,锐利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这个囚禁他们的空间——一个巨大到令人心生不安的纯白房间,墙壁、天花板、地板都光滑得毫无瑕疵,反射着刺目的冷光,几乎能灼伤视网膜。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上方均匀分布的嵌入式灯带,将每个人的影子都钉死在脚下,显得渺小而孤立。房间中央,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深色的圆形金属桌,冰冷、坚硬,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宛如某种祭坛。
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金属尘埃味道。十六个人,被无形的力量聚拢又分割。墨北的目光快速扫过一张张或惊惶、或强作镇定、或愤怒扭曲的脸孔。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几步开外那个身影上——颜酒。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白发,在冷光下几乎像一团移动的雪,尤其刺眼的是那双红瞳,此刻正闪烁着一种近乎愚蠢的兴奋光芒,好奇地东张西望,甚至伸出手指想去触碰那光滑得令人绝望的墙壁。墨北的眉心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一种混杂着不耐与轻蔑的情绪悄然滋生。他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试图在拥挤的人群中划出一条无形的隔离带。
一个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凝固的空气中,打破了死寂:
“第一关卡:亲密。任务:分成四组
理想主义者:颜酒,南宫锦,裴晏清,许漫
现实主义者:沈司予,花椿水,墨北,蒋弦思
享乐者:洛雨,刘念,白林,岑今
规则制定者:叶沐,黎梧,解时,谢衿潭
组内任意一位成员完成一次深度舌吻接触。一人或两人完成,全组通关。倒计时:十分钟。”
声音消失,留下令人窒息的真空。
颜酒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火星,她飞快地扭头环顾,目光掠过脸色煞白、紧抿着嘴唇的裴晏清,又扫过神情复杂、下意识抓紧了旁边花椿水手臂的许漫,最后落在角落里的南宫锦身上——她正用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目光,凝视着墙壁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嘿嘿,这个简单!”颜酒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冷光下闪闪发亮。她像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小动物,蹦蹦跳跳地冲向一面光洁如镜的墙壁。在所有人惊愕、疑惑甚至带着点看笑话的目光聚焦下,她猛地凑近墙面,几乎要把鼻尖贴上那冰冷的镜面。
“啵——!”一声极其响亮、带着点滑稽水声的亲吻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她对着镜中那个白发红瞳的自己,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小巧灵活的舌尖,极其认真地舔了上去,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在进行一项庄严的仪式。舌尖在冰冷的镜面上反复舔舐,发出轻微的、黏腻的声响。她闭着眼,浓密的白色睫毛在眼下投下小小的阴影,表情专注得近乎虔诚,仿佛真的在与另一个灵魂亲密交融。几秒钟后,她满意地退开,镜面上留下一小片模糊的水渍。她抬起手背,极其自然地抹了抹自己湿润的嘴角,转过身,脸上是那种完成了重大使命般轻松又得意的笑容,红瞳闪闪发亮,对着空气大声宣布:“搞定!深度接触,绝对达标!”
电子音毫无波澜地响起:“判定有效。理想主义者组,通关。”
同一时间,另一侧传来沈司予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轻笑。这位留着微卷短发、眼神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男人,不知何时已溜达到那张冰冷的金属圆桌旁。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捻起桌上一把光洁的银质长柄调羹,像把玩一件艺术品。在规则制定者组黎梧、叶沐等人紧绷的注视下,他慢条斯理地举起调羹,姿态优雅得像在品鉴红酒。然后,他极其敷衍地伸出舌尖,飞快地在冰冷的勺背上蜻蜓点水般地舔了一下,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啧,够深度了吧?”他挑眉,语气轻佻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判定有效。现实主义者组,通关。”电子音紧随其后。
规则的利剑悬在头顶,黎梧那张方正的、总是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脸上肌肉紧绷。他猛地看向身旁的叶沐,他的妻子。叶沐的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悲壮的顺从。没有言语,黎梧像执行一项刻不容缓的军令,一把揽过叶沐略显单薄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他低下头,近乎粗暴地攫住了她的唇。那不像一个吻,更像是一次生硬的撞击和覆盖。叶沐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木头,手指无助地蜷缩着,微微颤抖。几秒钟后,黎梧猛地松开她,呼吸有些粗重,眼神锐利地扫向天花板,仿佛在质问无形的裁决者。
“判定有效。规则制定者组,通关。”电子音如期而至。
就在众人注意力被几组通关方式吸引时,享乐者组的角落传来轻微的、持续的金属摩擦声。岑今,那个沉默寡言、总是游离在人群边缘的男人,不知何时已蹲在厚重的合金门边。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略长的碎发遮住了眼神,只能看到他紧抿的、显得异常专注的薄唇。他的一只手按在门框内侧一个极其隐蔽、几乎与光滑墙面融为一体的微小凹陷处,另一只手则用一枚不知从哪摸出来的、边缘异常纤薄的金属片,正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微小幅度快速拨动着。他的动作稳定、精准,带着一种机械般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破解机关,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微雕。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却清晰可辨的机括弹跳声响起。
厚重的金属门,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没有电子音播报。岑今第一个侧身,像一道影子般无声无息地滑了出去,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迟疑。紧随其后的是洛雨和解时,这对情侣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茫然。刘念则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点野性的欢呼,推着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白林也冲了出去。
墨北抱着煤球,几乎是最后踏出那间令人窒息的纯白房间。煤球在他怀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温热的小身体带来一丝真实的慰藉。门外并非自由,而是一条同样冰冷、泛着金属光泽的狭长通道,向前延伸,没入更深的未知黑暗。通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紧闭的、样式相同的金属门,像一排沉默的墓碑。
“请根据提示前往下一区域。”电子音在通道内回荡。
墨北的目光下意识地搜寻那个白色的身影。颜酒正站在通道中央,被一群人若有若无地围着。刘念,那个活力四射、像团永不熄灭的火焰般的女孩,正拍着颜酒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小酒儿!对着镜子亲自己?你怎么想出来的!太绝了!乐死我了!”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花椿水推了推她那副精致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却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看透一切的玩味弧度。她身边的许漫则显得温和许多,虽然眼中也带着笑意,但看向颜酒的目光更偏向一种包容的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颜酒站在那里,接受着这混合着嘲笑与某种奇特“喜爱”的目光洗礼。她微微歪着头,白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红瞳亮得惊人,脸上是那种毫不设防、甚至带着点傻气的得意笑容,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壮举。她甚至配合地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又引来刘念一阵更加响亮的大笑。
“好玩嘛!”颜酒的声音清脆,带着点娇憨的鼻音,“看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多没意思!这样多好,笑笑不就过去了?”她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墨北这边,那红瞳里闪烁的光芒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墨北抱着猫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煤球不满地“喵”了一声,爪子在他手臂上轻轻挠了一下,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协调感,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小石子,在他精密运转的思维齿轮间激起了一圈微澜。这个笑容……太纯粹了。纯粹得不像一个真正愚蠢的人在面对困境时该有的反应。愚蠢会带来恐慌、茫然、手足无措,但她的眼神深处,在那片看似没心没肺的红色之下,似乎藏着一丝……笃定?一种近乎洞悉一切的平静?
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荒谬。他移开视线,不再看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白发女孩,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怀中煤球柔软温热的触感上。猫儿又发出呼噜声,像是在安抚他莫名的烦躁。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更为厚重、表面布满复杂几何纹路的金属大门。当所有人都聚集在门前时,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另一个房间,而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垂直空间。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金属栈桥,孤零零地悬在令人目眩的黑暗深渊之上,向前延伸,消失在对面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栈桥下方,深不见底,只有冰冷的空气打着旋向上涌来,发出呜咽般的风声。栈桥本身锈迹斑斑,边缘的金属网格有些地方甚至扭曲断裂,透出下方吞噬一切的虚空。
“第二关卡:信任之桥。规则:两人一组,自由配对。一人蒙眼,由另一人引导通过栈桥。限时十五分钟。全体通过,方可进入下一区域。”冰冷的电子音在深渊上空回荡,带着空洞的回响。
空气瞬间凝固。深渊的冷风卷起衣角,带来刺骨的寒意。
“自由配对?”刘念的声音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开什么玩笑!这破桥风一吹都晃!蒙着眼走过去?谁信得过谁啊!”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原本松散的人群瞬间绷紧,眼神变得警惕而充满算计。信任?在这个鬼地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和司予一起!”刘念几乎是立刻喊了出来,一把抓住旁边沈司予的胳膊,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沈司予被她扯得微微踉跄,脸上那抹惯常的玩世不恭淡了些,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但并未挣脱。
花椿水与许漫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两人默契地靠近。花椿水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口:“我和漫漫一组。”
黎梧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最终落在看起来最“稳定可靠”的叶沐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叶沐,跟我。”叶沐垂下眼睑,顺从地点了点头。
洛雨和解时这对情侣自然是自动配对,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洛雨强作镇定地安慰着脸色苍白的解时。
谢衿潭,那位总是彬彬有礼、笑容温和的男人,此刻笑容也有些勉强。他看向白林,那个气质安静柔和、眼神总带着点怯生生的青年。“小林,我们……”他话未说完,白林已经轻轻点头,细若蚊吟地“嗯”了一声。
南宫锦依旧游离在外,她痴迷地凝望着深渊,仿佛那里有比现实更吸引她的存在,对眼前的危机和配对漠不关心。
裴晏清,那位气质沉静温和的男人,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最终落在了蒋弦思身上。蒋弦思,那个眼神总是带着疏离和理性光芒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也抬起了眼。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裴晏清微微颔首,蒋弦思也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无声地达成了组队协议。
最后,只剩下墨北和颜酒。
墨北抱着煤球,感觉怀中的小生命不安地扭动着,爪子紧紧勾住了他的衣襟。他站在那里,像一座拒绝融化的冰山,周身的冷意几乎要将深渊吹来的风都冻结。他根本不想和任何人搭档,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只会添乱的白发女孩。他的目光扫过狭窄、破败的栈桥,大脑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独自强行通过的风险,带上一个不可控因素的风险……冰冷的数字在脑海中激烈碰撞。
“喂,冰疙瘩!”一个清脆、带着点蛮横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颜酒不知何时已经蹦到了他面前,仰着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红瞳在深渊的阴影下显得异常明亮,直勾勾地看着他。她甚至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抱着猫的手臂,指尖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就剩咱俩啦!别磨蹭了!是你蒙眼还是我蒙眼?快点快点,时间不等人!”
墨北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冰疙瘩?她竟敢……他下意识地想后退避开那根冒犯的手指,但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怀里的煤球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动,“喵呜”一声,警惕地竖起耳朵,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些。
“你……”墨北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他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写满“无知无畏”的脸,那丝刚刚被压下的不协调感又悄然浮现。她的主动,她的急切……在这种绝境下,显得如此不合常理。她是真的不怕,还是……另有所图?
“快点决定呀!”颜酒催促着,甚至不耐烦地跺了跺脚,仿佛他们只是在挑选游乐场的项目,“我胆子大,我蒙眼好了!你可得牵好我,要是把我掉下去,我做鬼都缠着你哦!”她说着威胁的话,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甚至还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荒谬。愚蠢。墨北的理智在尖啸着拒绝。但冰冷的倒计时在脑海中滴答作响,其他组已经开始动作。花椿水冷静地将蒙眼布递给许漫,低声叮嘱着什么;黎梧则近乎粗暴地将一块黑布蒙在叶沐眼睛上,动作毫无温柔可言;沈司予正和刘念低声争论着谁先蒙眼,语气带着压抑的不耐。
时间在流逝。
墨北的视线扫过那窄得令人心寒的栈桥,再落回颜酒那双亮得惊人的红瞳上。那双眼睛里,除了傻气,似乎还有一丝……挑衅?一丝赌徒般的疯狂?
“你蒙眼。”墨北的声音冷硬得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每个字都带着极大的不情愿。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仿佛做出了一个会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他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备用的小方巾——原本是给煤球擦爪子用的——看也不看地塞给颜酒,动作粗鲁得像在丢弃一件垃圾。“绑上。动作快。”他命令道,目光锐利地刺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听我的指令,一步也不许错。否则……”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冰冷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压迫力。
颜酒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那寒意,反而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欢天喜地地接过那条带着点猫咪味道的方巾,利落地蒙在自己眼睛上,在后脑勺打了个结,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好啦好啦!保证听话!冰疙瘩长官,请下命令!”她甚至像模像样地立正了一下,声音清脆,带着点戏谑。
墨北深吸一口气,深渊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试图压下心中翻腾的烦躁和那丝挥之不去的不安。他不再看她那张被方巾蒙住、只露出小巧下巴和翘起的嘴角的脸,将怀中的煤球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冲锋衣里,拉上衣服拉链!,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小脑袋,煤球紧张地“咪呜”了一声,爪子紧紧扒着口袋边缘。然后,他伸出手,极其僵硬地、像握住一块烫手山芋般,抓住了颜酒纤细的手腕。
触感微凉,皮肤细腻,脉搏却平稳得惊人。墨北的心猛地一沉。这绝不是恐惧该有的心跳。
“跟着我。抬脚。”他声音紧绷,拉着她,率先踏上了那狭窄得令人窒息的金属栈桥。
栈桥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锈蚀的金属网格在鞋底摩擦。深渊的冷风从下方猛烈地向上倒灌,撕扯着衣襟和头发,发出鬼哭般的呼啸。每一步,脚下的网格都在轻微晃动,透过缝隙,是无尽的、吞噬光线的黑暗。
墨北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重心放低,脚掌稳稳地踩在金属框架的支撑点上,避开那些明显锈蚀松动的地方。他的感官提升到极限,耳朵捕捉着脚下每一丝异常的声响,眼睛锐利地扫视前方每一寸桥面。他紧紧攥着颜酒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确保她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被他牵引着的颜酒,动作异常……稳定。她被他拉着,一步一步,节奏几乎和他完全同步。当墨北需要她抬脚跨过一个明显凹陷断裂的网格时,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指令,只是手腕微微用力上提,颜酒便已精准地抬高脚踝,稳稳地跨了过去。她的脚落点精准地踩在墨北引导的位置,没有丝毫偏差,轻盈得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猫。
“左半步。”墨北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
颜酒的身体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就向左移动了半步,不多不少,恰好避开了一处松动的铆钉。
“停。”
她立刻顿住,稳如磐石。
墨北心中的疑虑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这绝不是巧合!一个真正愚蠢、慌乱、依赖他人引导的盲人,绝不可能拥有如此精准的空间感、平衡感和对他细微引导信号的瞬间反应力!她的“听话”,精准得可怕。仿佛……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引导!她只是在配合他演戏!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他猛地停下脚步,栈桥因这突兀的停顿而剧烈晃荡了一下。他倏然回头,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般射向身后被蒙住双眼的颜酒。
深渊的风卷起她额前没有被方巾完全覆盖的几缕白发,拂过她光洁的额头。方巾之下,她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扬着?那弧度极其细微,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嘲讽的意味。
“怎么了,冰疙瘩长官?”颜酒的声音透过呼啸的风传来,带着点无辜的疑惑,“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害怕了?”那语气里,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墨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死死盯着她那抹若有若无的嘴角弧度,之前所有被忽略的细节——第一关那看似愚蠢实则直接有效的镜吻、她主动靠近他组队时的急切、此刻这精准得诡异的步伐……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索。
她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