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突然产生大爆炸女主失去意识
天启七年的深秋,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落了层薄霜,晨光漫过太和殿的金顶时,像给这座巍峨宫城镀了层冷冽的金边。洒扫处的杂役们踩着结霜的青砖,呵着白气挥动扫帚,将落叶与灰尘归拢成小堆,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金龙。
——有点龙气,但是不是刘伯温斩的那只
阿圆就是这洒扫队伍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天庭饱满,炼丹的好材料
她今年十六岁,梳着个紧实的丸子头,用根磨得光滑的木簪子固定着,几缕碎发垂在鬓角,被寒风吹得微微发颤。身上的灰布保洁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衬得她那双黑亮的眼睛愈发灵动。她手里的扫帚比她人还高些,挥动起来却格外利落,总能把砖缝里的尘垢都扫得一干二净。
没人知道阿圆的全名。三个月前,她顶替了病重的叔父进了宫,管事太监问她名字,她紧张得说不出话,只指着自己梳得圆滚滚的发髻,结结巴巴道:“我……我叫阿圆。”从此,“阿圆”这个名字就跟着她的丸子头,成了宫人们对她的全部认知。
她性子安静,手脚勤快,见了谁都低着头怯生生地行礼,除了必要的差事,从不多说一句话。这种不起眼,反而让她在规矩森严的宫里活得安稳。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像墙角的青苔,无声无息地依附在宫墙的阴影里,不该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动静。
可今天,阿圆的心跳得格外快。
——啊,是恋爱的酸臭味。
她负责清扫御花园东侧的抄手游廊,这里靠近皇帝的养心殿,平日里除了侍卫和太监,很少有闲人来。方才她扫地时,眼角余光瞥见游廊尽头的假山后,有个穿着蓝色蟒纹暗花袍的人影一闪而过,手里似乎还攥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假山石缝里。
那袍子的纹样,她在给管事太监送茶水时见过——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的贴身随堂太监才敢穿的。
——什么档次?跟我穿的一样。
阿圆的手猛地顿住,扫帚柄上的冰碴硌得手心生疼。她慌忙低下头,假装专心扫地,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假山后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只隐约捕捉到“密信”“辽东”“袁崇焕”几个词。
这些词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她叔父原是兵部的小吏,去年因辽东战事失利被牵连下狱,病死在牢里,临走前还念叨着“袁将军是忠臣”。
脚步声渐远,假山后彻底安静下来。阿圆握着扫帚的手指关节泛白,心里有个声音在怂恿她——去看看,看看那石缝里藏了什么。
她左右看了看,晨光穿过游廊的雕花栏杆,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四周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快步跑到假山后,果然在一块松动的石头缝里,摸到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竹筒。
竹筒冰凉,攥在手里像揣了块冰。阿圆刚要打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靴底敲击青砖的声响,还有侍卫的呵问:“什么人在那里?”
她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把竹筒塞进自己保洁服的夹层里,抚平衣襟,转身拿起扫帚,低着头快步走回游廊,装作一直在扫地的样子。
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侍卫走了过来,腰间的佩刀在晨光里闪着寒光。他们锐利的目光扫过阿圆,在她的丸子头和灰布衣服上停顿了片刻。
“这里是禁地,不该来的地方别乱闯。”其中一个侍卫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终于来了一个替死鬼
阿圆赶紧屈膝行礼,声音细若蚊蚋:“是,奴婢知错了,这就走,这就走。”
她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游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她没看到,那两个侍卫看着她的背影,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哈哈哈哈
午时的梆子声刚过,洒扫处的管事太监王德福就找到了正在偏殿墙角清理蛛网的阿圆。
王德福是个矮胖的太监,脸上总是挂着笑,眼底却藏着算计。他上下打量着阿圆,那目光像沾了水的棉絮,黏糊糊地让人不舒服。
“阿圆啊,”王德福慢悠悠地开口,手里的拂尘轻轻敲着掌心,“方才侍卫营的刘总旗来找我,说你今早在御花园禁地逗留,还鬼鬼祟祟地在假山后张望?”
阿圆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鸡毛掸子差点掉在地上。她强作镇定,低着头道:“回王公公,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在打扫游廊,许是总旗看错了。”
“看错了?”王德福冷笑一声,“刘总旗的眼睛尖得很,在宫里当差三十年,还能看错一个梳着圆脑袋的丫头?”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我可告诉你,那假山附近是什么地方?是养心殿的后围,离万岁爷的寝殿不过百步!你一个扫地的丫头,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阿圆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知道,在宫里,“靠近禁地”这条罪名,轻了是杖责,重了可能就是杀头。
“公公,奴婢真的只是扫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德福看着她吓得发抖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语气却更阴柔:“阿圆啊,你年纪小,不懂宫里的规矩。有些地方,不是你该去的;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看的。这次就算了,以后机灵点。”
他挥了挥手:“你先回去歇歇吧,下午的差事不用做了。”
阿圆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她感激涕零地磕了个头,转身要走,却被王德福叫住。
“对了,”王德福看着她的丸子头,慢悠悠道,“你这头发梳得太张扬了,宫里忌讳这个。回去找根布带裹上,别露出来。”
阿圆心里纳闷,宫里的宫女有梳双环髻的,有梳垂挂髻的,她这丸子头明明是最素净的,怎么就“张扬”了?但她不敢多问,慌忙应了声“是”,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回到洒扫处的杂役房,同屋的几个婆子正在纳鞋底,见她回来得早,都抬头看了一眼。阿圆没心思理会她们,关上门就往床底下摸——她想把那个竹筒藏起来。
可手指刚碰到床板,门外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王德福尖细的嗓音:“刘总旗,就是这间屋。”
阿圆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王德福和早上那个侍卫总旗刘猛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手持木棍的侍卫,个个面色不善。
杂役房里的婆子们吓得纷纷站起来,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刘猛的目光像鹰隼一样锁定了阿圆,沉声道:“拿下。”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扭住了阿圆的胳膊。阿圆挣扎着,尖叫道:“你们干什么!我没做错事!”
“没做错事?”刘猛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在她眼前晃了晃,“侍卫营接到线报,杂役阿圆形迹可疑,在禁地徘徊窥探,恐有安全隐患,危及宫禁。奉司礼监令,将其带回营中盘问!”
“安全隐患?”阿圆又惊又怒,“我只是个扫地的,怎么会是安全隐患?”
王德福在一旁假惺惺地劝道:“阿圆,别挣扎了,跟刘总旗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就回来了。你放心,我会跟上面说情的。”
阿圆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突然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误会,他们是故意的!
是因为早上看到的那个蓝袍太监?还是因为她摸到的那个竹筒?
她猛地想起怀里的竹筒,下意识地捂住衣襟。这个动作没能逃过刘猛的眼睛,他眼神一厉,冲侍卫使了个眼色。
一个侍卫立刻粗暴地扯开阿圆的衣襟,伸手去摸她的夹层。阿圆急得拼命扭动,一口咬在那侍卫的胳膊上。
“啊!”侍卫痛呼一声,抬手就给了阿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阿圆被打得头晕眼花,嘴角渗出血丝。那侍卫趁机从她的夹层里摸出了那个用油纸包着的竹筒。
刘猛一把夺过竹筒,掂量了一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向王德福:“王公公,看来这‘安全隐患’,是实锤了。”
王德福点头哈腰道:“全凭刘总旗处置,务必查清是否有同党。”
阿圆被侍卫死死按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喊:“放开我!那不是我的东西!你们是诬陷!”
——你们太阴险了,我要发小X书挂你们
但没人听她的。刘猛挥了挥手:“带走!”
两个侍卫架着阿圆往外走,她的丸子头在挣扎中散了些,几缕头发垂下来,沾在带血的嘴角。杂役房里的婆子们吓得不敢抬头,只有王德福站在门口,看着她被拖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