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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她身后崩塌

转校生霸道护妻

沈弃盯着屏幕,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变成了无法理解的恐怖咒语。邮件正文只有寥寥数行,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割开她的视网膜:

  【沈女士您好,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纪弥女士于昨日凌晨在其住所被发现......经法医初步鉴定为自杀......遗物中有指明转交给您的物品......】

  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沈弃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她反复看了几遍,大脑一片混沌的空白,像被重锤狠狠砸过。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咖啡杯里的液体早已冷却,倒映着她扭曲变形的脸。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倒流,四肢冰冷麻木。她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眩晕感让她踉跄着扶住了冰冷的办公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尖锐。电脑屏幕右下角还显示着三天前纪弥发来的消息:【项目资料已发你邮箱,记得查收】——那是她们最后的对话,公事公办的口吻,就像过去五年里每一次例行公事的交流。

  沈弃颤抖着手抓起手机,通讯录里"纪弥"的名字后面还带着一个小小的星标。她一遍遍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忙音。忙音。还是忙音!每一次机械的提示音都像一把尖刀,在她心上剜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恐惧像无数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让她窒息。

  办公桌上的相框里,还放着她们高中毕业时的合照。照片里的纪弥穿着白色连衣裙,在阳光下笑得眉眼弯弯,而她自己则别扭地站在半步之外,嘴角挂着不自然的弧度。那是她们唯一一张双人合照。

  她疯了一样冲出办公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凌乱的节奏。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沈弃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她想起上周财经新闻里还报道过纪弥公司的新品发布会,镜头前的她依然优雅从容,只是眼下多了些遮不住的青黑。

  出租车穿行在午后的车流中,沈弃的手机屏幕始终亮着,纪弥的名字被拨打了无数次。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这个妆容精致却神情恍惚的年轻女人,看着她不断刷新社交媒体——纪弥的账号最后更新停留在两周前,是一张黄昏时分的城市剪影,配文只有简单的一个句号。

  机场的广播声嘈杂刺耳。沈弃站在值机柜台前,才发现自己的护照还安静地躺在办公室抽屉里。她颤抖着给助理打电话时,突然想起大三那年,纪弥突发高烧住院,她也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没带就冲出了宿舍。那时候,她还能在病房里找到那个会对自己微笑的纪弥。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如同在炼狱中穿行。机舱里的空气浑浊沉闷,沈弃滴水未进,眼睛干涩得发疼。每当闭上眼睛,大脑就会异常清醒地播放着无数画面:高中巷口纪弥逆光的身影,图书馆阳光下的侧脸,挡在她身前紧绷的肩膀,婚礼上那抹圣洁的白纱......还有那封冰冷的邮件。

  邻座的小孩好奇地看着这个一直盯着虚空某处的阿姨,却被母亲急忙拉回座位。沈弃机械地翻看着手机相册——她们没有合照,但她的相册里藏满了纪弥的侧影:在会议室发言的纪弥,年会上举杯的纪弥,停车场里低头系安全带的纪弥......每一张都隔着偷拍的距离。

  她不敢想"走了"是什么意思,她甚至拒绝去想。当飞机开始下降时,沈弃突然想起纪弥婚礼那天,她作为伴娘站在一旁,看着纪弥挽着新郎的手臂,白色头纱在风中轻轻飘动。那天她喝得烂醉,却记得纪弥担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当沈弃终于站在冰冷的停尸间外时,苏清绾已经等在那里。这位纪弥的大学室友兼合伙人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红肿,看到沈弃,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沈弃..."苏清绾的声音嘶哑破碎,手里捏着一团皱巴巴的纸巾,"我...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遗书...只有..."

  "她在哪?"沈弃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濒临崩溃的情绪。走廊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寒意,钻进她的每一个毛孔。

  苏清绾没有说话,只是流着泪,递给她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丝绒封面的厚本子。"这是...警方在现场找到的,指明给你的。还有...这是她委托律师转交的,公司股份转让文件,受益人...是你。"

  沈弃的目光掠过那个文件袋,死死钉在那个深蓝色的本子上。她认得,那是纪弥高中时就用的日记本,封面上还留着当年她不小心打翻墨水留下的痕迹。本子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经常被翻阅。

  她颤抖着接过日记本和文件袋,仿佛有千斤重。文件袋里滑出一张照片——是高中毕业那年春游的大合照,照片背面用褪色的笔迹写着日期。沈弃记得那天,纪弥在回程的巴士上靠在她肩头睡着了,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一动不敢动。

  在苏清绾的陪同下,她僵硬地走进了那个散发着消毒水和死亡气息的房间。白色的布单覆盖着一个瘦小的轮廓,旁边的不锈钢推车上放着几件物品:一块表面碎裂的腕表,一条简单的银项链,还有一部屏幕布满裂纹的手机。

  沈弃的呼吸停滞了。她伸出手,指尖抖得不成样子,一点一点,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一张毫无血色的、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露了出来。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死亡的阴影。嘴唇是失血的灰白。曾经灵动鲜活的一切,都被凝固成了冰冷的、毫无生气的石膏。她的左手腕上,缠着厚厚的、渗着暗褐色痕迹的纱布——那是被刻意包裹起来的、通往死亡的狰狞入口。

  沈弃注意到纪弥的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而左手无名指却空空如也。她想起三年前那场离婚官司,想起纪弥深夜打来的那通电话里压抑的啜泣,想起自己当时说的那句"会好起来的"有多么苍白无力。

  没有尖叫,没有痛哭。沈弃只是呆呆地看着,看着那张沉睡的脸,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灵魂深处。她注意到纪弥的眉毛修得有些不对称,右眉尾比左眉尾略高一点——这是只有近距离观察才会发现的细节。时间仿佛凝固了。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恸像一座沉默的山,轰然压垮了她所有的神经。

  苏清绾在一旁低声解释发现经过,说保洁阿姨闻到异味报警,说浴缸里的水被血染成了暗红色,说床头柜上放着半瓶抗抑郁药......这些字句在沈弃耳中变成无意义的噪音。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只剩下眼前这张灰白的脸,还有手腕上那片刺目的暗褐。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纪弥冰冷的脸颊。那触感像冰锥,瞬间刺穿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纪弥是在半年前的行业峰会上,她们隔着人群点头致意,纪弥对她露出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同行。

  是真的。

  纪弥真的走了。

  带着她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带着她们之间所有的错过和遗憾,永远地沉入了冰冷的黑暗。

  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沈弃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在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她紧紧抱住了怀里那本深蓝色的日记本,像抱住了一块唯一能证明纪弥存在过的、冰冷的浮木。

  世界在她身后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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