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牢狱里,覃小满被绑在十字架上,双手缠了铁链绑的死死地。
“哗!”一桶冰冷的盐水泼向他,渗进鞭痕里,火辣辣的疼。
十字架前有一破桌,另一边坐着右副将禹长旌,“啪!”手中的鞭子狠甩在桌上。
“招还是不招?”禹长旌抬头直直的看向覃小满。
覃小满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挡了他的目光,干涸苍白的嘴唇,发出一声嗤笑,而后大笑,“老子没做过的事想叫老子认,哼,有本事弄死我。”
语气强硬且执拗。
禹长旌看向别处深叹一口气,站起身走了。
穿过武堂阁楼去了书房,三敲一扣,屋里传来“进。”
“将军,整整两天一夜了,还是一句不认,只要开口就是挑衅,再重的刑……属下不敢用了”中途瞥了一眼林渊宋,心想早知道不抢他的活儿了。
桌案前的人目光从卷宗上夺回,此人眉骨高耸,眼窝深邃,神色中透着一股狠戾,虽有鹰视狼顾之相,却也是个少有的英俊。
“将他清洗干净,戌时三刻送我房中”言语淡然的投了一颗大雷。
禹长旌:“……”不是吧不是吧,虽说那人长的好看但也不必吧!
林渊宋:“……”我听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
禹长旌冲林渊宋使眼色,林渊宋向他轻轻摇头。
禹长旌没再说什么,抱拳退下。
戌时三刻。
禹长旌让人给覃小满全身上下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衫,两天的行刑,使覃小满起了高烧。
禹长旌带着两个人拖着覃小满的胳膊扔进了主卧房里。
覃小满趴在地上,烧的意识有些不清。
尹藏川端着一杯茶水,走至覃小满边上,将茶水倒在他脸上。
从他被抓进将军府的那一刻到现在,滴水未进,生存的本能让他闭着眼睛去寻水源。
嘴巴马上要喝到了,水却滴尽了,地簟(地板)上还有一滩,覃小满伸着舌头去舔。
刚舔了一口,只觉有一股力气钳制住了他的下颌,使他的腰伏而仰首到了极致,抻的隐隐作痛。
“若你认了,是你屠了陵城范家满门,我便给你水”说着钳住下颌的手松了松。
覃小满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只将他的模样看了个大概。
吐出比蚊子嗡嗡声还小的两个字,“做梦。”
尹藏川后将手抽回,覃小满摔在地簟上。
把茶杯放在地簟上,一只手拎起覃小满的衣领,将他放在榻上。
两手攀上覃小满的衣襟,猛地扯开。
开始覃小满只觉得有些冷,睁眼一看不得了,“你!你做什么!”
想抬腿挪着身子向后去,尹藏川早知道,压着他的腿使他动弹不得。
“放开!你这秽行的东西!人面兽心,面上人人敬仰的将军,背地里竟专行此等苟且之事,真是枉悖人伦……”覃小满声音越发小了。
尹藏川看得出来,他在害怕。
“只要你认罪,我便不做,你不认,那你便受着”说着脱下他的裤子。
覃小满浑身发抖,整个人被剥的不剩什么,眼睛直愣,淌下的泪将耳鬓的发丝浸湿了。
尹藏川不语,只一味的抚上他的宝贝。
突然,覃小满爆发出一声哭喊,“呜呜呜,求你,求你了,我听你的话,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呜呜呜……”
双手合十作求,尹藏川顺势放开了他,他挪着身子到角落里,边磕头边求他。
“求你,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去杀人去放火都行,只要别这样我作何都行”低头在榻上哐哐磕。
尹藏川心里暗道,幸好榻上铺了厚垫子。
尹藏川揽着他的后颈,使他靠近自己,“认罪也行?”
覃小满害怕的看他,还在作求,“我认,是我屠了陵城范家满门,我凶残至极,作恶多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我不得好死,唔——”
尹藏川捂住了他的嘴,不叫他再作声。
“早这样不就好了,平白无故受了苦楚”语气里似参杂了些心疼,叫人听的好不真切。
覃小满的眼前渐渐模糊,失去意识。
……
两日后,他睁眼醒来。
身处一方火榻(炕),是为早秋,没有烧榻,身下垫着厚褥,不觉得冷。
他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没添新伤,衣裳也换了新的。
在他疑惑的时候,自屋外进来一人。
“诶,你醒了”顺手带上门,将手上的吃食放在桌上,朝着他走来。
那人搀着他下榻,“你这病啊,来的真急,整整烧了不到一旬啊(一周)。”
他望着那人,在脑子里寻着,确实不认识。
“你是谁啊?”他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人。
那人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他。
跑着出去“张伯伯!张伯伯!……临山烧傻了……”
他真如傻了般自问“临山……是谁?”
一刻钟后,张伯带着大夫和无名来了。
无名就是方才的那人。
大夫看过之后,“小兄弟是热病昏聩,烧的太久了,抓两副药,想不起来的事,不要一直想,顺其自然就好。”
张伯送大夫出去,无名顺势坐在他旁边,“临山,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无名直勾勾的看他,期望他能想起些细枝末节。
他摇摇头,“想不起,我叫做临山?”
“对,你的名字叫临山,是恭王府洒扫的小厮,我和你是三年前被买进来的,一旬前你受了寒发热,到今日才醒。”
“我没有姓吗?”
“没有,我也没有,我叫做无名,我们两个是孤儿”这句话无名看着他的眼睛说的格外清楚。
他想着无名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明明是陵城范家被屠,他让尹藏川胁迫着认了罪,可为什么他又成了恭王府的小厮。
所以尹藏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分明他们从前不相识。
……
他之后又休息了两日,好全了便不好意思再让无名代值。
今日轮到他来洒扫前院的落叶,才扫了一半就见门外来了一行人。
看管院门的王叔跑去通报恭王,临山朝院门望去。
一下就和那人对上了,是尹藏川!
他还眯眼笑了笑。
临山紧着转回头,当下起了一身冷汗。
先不说是怎么来的恭王府,就单拎陵城范家那事儿可能就是阴谋的开始。
索性离他远点,别到时候又沾惹上是非。
临山加快速度干完了活。
晌午回了住处,临山去桌案前倒茶水。
“诶,你听说了吗?大将军来恭王府借宿了。”
“借宿?大将军又不是没住处,干嘛来这儿啊?”
“昨晚将军府塌了。”
“塌了?!”……
临山往嘴里送茶的手顿了顿。
“临山,来吃饭了”无名拿了他们两个的饭喊他。
临山咽下茶水,“来了。”
无名将筷子递给他,咬了一口馒头,也作低声道:“听说了没,大将军来借宿了。”
临山拿筷子拨着小炒肉,“听说了,我晌午前去前院打扫看到了。”
皱了皱眉,似是今日小厨做的小炒肉不合口味。
“那你知道将军府为何塌了吗。”无名卖关子的钓他。
临山顺着他接话,“为何?”
“因为有人在将军府埋了黑火药,黑火药隶属工部,巧了不是,三殿下是工部军器监长使,这三殿下又因为陛下对大将军无比青睐,可是蓄意为之呢。”
临山听着这些,夹菜的筷子停了下来,“你怎的知晓?背后议论皇室可是大罪。”
无名眼珠子一转,“诶,这不是别处听来的吗,咱就自己说说,不叫旁的知晓,吃饭吃饭。”
临山看他往嘴里添饭也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