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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盛祁和花咏两人同床而眠。
盛祁睡得并不沉。这趟旅行是他被盛家收养后第一次独自出远门,更是盛祁首次在没有盛少游信息素安抚的情况下度过发热期。这种陌生的体验,令他觉得新奇。
迷迷糊糊间,身侧的床垫忽然轻轻凹陷了一下,花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脆弱:
花咏小少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啊?
盛祁猛地清醒过来,他立刻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向花咏。那双眼此刻盛满了脆弱和不安,像迷途的幼兽。盛祁慌忙地摇着头,指尖急切地想去触碰花咏的脸,想告诉他没有,从来没有。
可盛祁的手还没碰到花咏,就被对方打断:
花咏那你为什么宁愿一个人度过发热期,也不想跟我在一起?
盛祁的动作顿住,眼底的急切慢慢被苦涩取代。他垂下眼,指尖在空气中艰难地比划着——盛祁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花咏,然后双手交叠,做出“相同”的手势。盛祁想说他们都是Omega,这样的感情没有未来,他不敢耽误花咏,更不敢放任自己沉溺。
花咏都是Omega……
花咏低声重复着,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然而下一秒,他猛然抬眸,眼中似有星辰炸裂,明亮得刺目,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与锋芒,毫不掩饰地直直望向盛祁:
花咏那不是Omega就可以吗?
盛祁一时愣住,没能明白花咏的意思。
花咏只要我不是Omega,你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了,对不对?
听完花咏的话,盛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关于腺体改造手术的新闻画面。盛祁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地握住花咏的手腕,用力地摇了摇头:
盛祁“别做傻事!”
花咏却误以为盛祁是在拒绝自己。花咏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回,随即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盛祁,像是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人,拒绝再与他沟通。
盛祁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又疼又涩。他看着花咏的背影,先前的慌乱一点点化作委屈在胸口翻涌。他明明是为了两个人着想,明明是因为太过在意才不敢靠近,盛祁不明白花咏为什么要生气?一股情绪涌上心头,盛祁咬了咬嘴唇,也赌气般转过身去,背对着花咏躺下。
黑暗中,他们的呼吸声碰撞在一起,却带着难以逾越的屏障,无法真正融汇……
凌晨四点,盛祁在一阵躁动中醒来,鼻间缠着浓烈到令人心悸的兰花香。
房间内馥熏过头的兰花香气叫人嗅着便觉得心惊。盛祁瞬间从床上弹坐起身,惊惶地打开了灯。盛祁根本顾不上刚才两人之间的冷战,立刻就扑到花咏的身边——
只见花咏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毫无知觉地卧在床榻上,嘴唇抿得很紧。
盛祁焦急地拍了拍花咏,可花咏毫无反应,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昏迷。但好在有应对的办法,盛祁颤抖着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备用的缓解剂。迅速拆开针管,将药剂吸入,小心翼翼地将针头刺入花咏的皮肤,将缓解剂慢慢推入。
药剂注入的瞬间,花咏体内那汹涌溢出的信息素似乎稍稍平息了些许,但是他的眉头依然紧锁,脸色依旧没有好转。盛祁坐在床边,双手牢牢握着花咏那冰凉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庞上轻轻捂着,心中不断祈祷着花咏无事,眼底满是心疼和后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