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崔氏与高怀德在杨衮的护送下,平安抵达山西火塘寨。火塘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是杨衮经营多年的根基所在。杨衮将高行周的灵位妥善安葬,又请来名医为高怀德治伤,对这对母子百般照拂,待高怀德如亲儿一般。
高怀德在火塘寨养伤期间,并未荒废武艺。每日天不亮,他就带着伤在演武场练习高家枪法,杨衮见他天资聪颖又肯下苦功,更是倾囊相授,将杨家枪法的精要也传授于他。高怀德本就根基扎实,再得名师指点,武艺日渐精进,不仅将高家枪法的 “刚枪” 练得炉火纯青,更领悟了 “柔枪” 的精髓,枪法刚柔并济,威力更胜从前。
转眼三年过去,高怀德已长成一个十八岁的英武青年,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持一杆虎头枪,威风凛凛。他看着寨外的青山,心中却始终惦记着父亲的遗志,渴望能有机会重振高家声威。这日,他找到杨衮,跪地请命:“伯父,侄儿感念您多年养育之恩,可孩儿心中始终记挂着父亲的遗愿,想去投军建功立业,重振高家枪法的威名,还请伯父应允!”
杨衮扶起他,叹道:“怀德侄儿,我知道你志向远大,火塘寨终究困不住你。如今郭威已死,柴荣登基为周世宗,赵匡胤将军执掌兵权,此人雄才大略,且与你父有旧,你去投奔他,定能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他取出高行周的虎头枪,郑重交给他:“这杆枪是你爹的遗物,今日我便还给你,望你带着它建功立业,莫负你爹的在天之灵!”
高怀德接过虎头枪,枪杆入手沉重,仿佛承载着父亲的期望与高家的荣耀。他对着杨衮深深一拜:“多谢伯父成全!侄儿此去定当奋勇杀敌,不辱高家威名!” 崔氏虽不舍儿子离去,却也知道这是怀德的宿命,含泪为他收拾行装,嘱咐道:“儿啊,到了军营要谨慎行事,不可鲁莽,切记你爹‘枪先护民,再论忠义’的遗训。”
高怀德辞别母亲与杨衮,带着几名家丁,背着虎头枪踏上了投军之路。一路晓行夜宿,这日终于抵达赵匡胤驻军的滁州城外。他来到军营辕门前,对守卫道:“劳烦通报赵将军,高平关高行周之子高怀德前来投军!” 守卫见他年轻,又听闻是降将之子,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慢悠悠道:“赵将军军务繁忙,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去去去,一边等着去!”
高怀德强压怒火,耐着性子道:“我有要事求见赵将军,还请通融。” 另一名守卫嘲笑道:“降将之子也敢来投军?莫不是来混口饭吃的?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枪都握不稳吧?” 高怀德再也忍不住,朗声道:“我高家世代忠良,我爹更是为国捐躯的英雄,岂容尔等污蔑!”
正在争执间,营中传来一声断喝:“何人在此喧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员大将骑着马走来,正是赵匡胤麾下的先锋官张琼。张琼见高怀德气宇轩昂,身后背着一杆虎头枪,心中已有几分好感,问道:“你便是高行周将军之子高怀德?” 高怀德拱手道:“正是晚辈。”
张琼道:“赵将军正在帐中议事,你且随我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军向来论功行赏,就算你是高将军之子,若没有真本事,也休想在军中立足。” 高怀德道:“晚辈明白,只求能有机会为国效力。” 张琼带着他走进军营,营中士兵见高怀德年轻,又听闻是降将之子,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议论之声不绝。
来到中军大帐,赵匡胤正与部将议事,见张琼带高怀德进来,起身笑道:“怀德贤弟,多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高怀德跪地行礼:“晚辈高怀德,拜见赵将军!” 赵匡胤扶起他:“快起快起,你我虽未正式结亲,但早有婚约之约,不必多礼。你父行周将军乃是我敬佩的英雄,他的儿子前来投军,我岂能不收?只是军中规矩严明,我不能破例给你高官厚禄,你可愿意从普通士兵做起?”
原来早在高平关时,赵匡胤便看中高怀德的勇武,已与崔氏定下婚约,要将妹妹赵美荣许配给他,只是后来高行周自刎、时局动荡,这桩婚事才暂且搁置。
高怀德道:“将军厚爱,晚辈铭记在心!只要能为国效力,哪怕是普通士兵,晚辈也心甘情愿!” 赵匡胤赞道:“好!有你父的风骨!张琼,就将怀德编入你的先锋营,让他从先锋校卫做起吧。” 张琼领命,带着高怀德前往先锋营。
来到先锋营,张琼将高怀德介绍给士兵们:“这位是高怀德,从今日起便是你们的同袍,大家要相互照应。” 可士兵们见高怀德是降将之子,又得赵将军亲自安排,心中多有不服,尤其是几个老兵,更是满脸不屑。高怀德却不在意这些,只是默默收拾好营帐,擦拭着父亲的虎头枪,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用实力证明自己。
次日清晨,先锋营奉命攻城,滁州城守将乃是南唐名将皇甫晖,此人勇猛善战,麾下士兵也个个精锐,宋军连攻数次都未能得手,反而损兵折将。张琼在阵前急得直跺脚,高怀德上前请命:“将军,晚辈愿率军攻城,为我军打开缺口!” 张琼犹豫道:“怀德,敌军势大,你初来乍到,恐有危险。” 高怀德道:“将军放心,晚辈有把握!”
张琼见他信心满满,便拨给他五百士兵:“你可要小心,若事不可为,即刻退兵!” 高怀德领命,翻身上马,手持虎头枪,大喊一声:“兄弟们,跟我冲!” 五百士兵见主将如此勇猛,也士气大振,跟着他向城下冲去。
皇甫晖在城上见宋军又来攻城,冷笑道:“不自量力!放箭!” 顿时箭如雨下,宋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高怀德大吼一声,舞动虎头枪护住周身,枪影如铁壁铜墙,箭矢近身便被弹开。他冲到城下,使出高家 “刚枪” 的绝技,枪尖直指城门,大喝一声:“破!” 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坚固的城门竟被他一枪捅出个窟窿!
城上的皇甫晖见状大惊:“好枪法!快,落滚木礌石!” 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高怀德却毫不畏惧,时而用刚枪挑开滚木,时而用柔枪拨开礌石,身法灵动,枪法精妙,竟在城下杀开一片立足之地。他回头大喊:“兄弟们,搭人梯上城!” 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搭起人梯向上攀爬。
皇甫晖见城门危急,亲自提着大刀冲下城楼,与高怀德战在一处。皇甫晖刀法刚猛,大开大合,高怀德却不与他硬拼,而是施展柔枪的技巧,枪杆如灵蛇般缠绕,时而攻其下盘,时而袭其要害。皇甫晖渐渐不支,心中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枪法竟如此厉害,不愧是高行周的儿子!”
高怀德看准机会,猛地使出刚枪的 “破阵式”,枪尖如电,直刺皇甫晖心口。皇甫晖急忙举刀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发麻,大刀险些脱手。高怀德乘胜追击,枪尖一转,使出柔枪的 “缠字诀”,枪杆缠住皇甫晖的刀身,猛地一夺,皇甫晖的大刀竟被他生生夺下!
“受死吧!” 高怀德大喝一声,枪尖直指皇甫晖咽喉。皇甫晖长叹一声:“我输了!” 闭目待死。高怀德却收回长枪:“你是条好汉,我不杀你,快快投降吧!” 皇甫晖睁开眼,见高怀德竟放自己一马,心中感动,道:“我愿降!”
城上的南唐士兵见主将投降,顿时乱作一团,高怀德趁机率军冲上城楼,大喊:“皇甫将军已降,降者不杀!” 南唐士兵见状纷纷放下武器投降,滁州城就这样被高怀德一举攻破!
张琼率军进城,见高怀德已攻下城池,又惊又喜,拍着他的肩膀道:“怀德,好样的!真不愧是高将军的儿子!” 高怀德谦虚道:“侥幸而已,全靠兄弟们奋勇杀敌。” 正在这时,赵匡胤也率军赶到,见滁州城已破,大笑道:“怀德贤弟,你可立了大功啊!”
高怀德道:“不敢居功,都是将军指挥有方。” 赵匡胤赞道:“你不仅枪法高超,还如此谦逊,真是难得!刚才我在城外都看到了,你的枪法刚柔并济,既有你父的勇猛,又有自己的灵动,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高家枪在你手中,算是重现锋芒了!”
高怀德闻言心中一暖,多年的委屈与努力终于得到认可,他对着赵匡胤深深一拜:“多谢将军夸奖!晚辈定当再接再厉,不负将军厚望!” 赵匡胤道:“好!从今日起,你就升为先锋营副将,随我征战沙场!待战事稍缓,我便为你与美荣完婚,了却这桩心愿。” 士兵们见高怀德武艺高强又立了大功,纷纷心服口服,再也不敢轻视。
当晚,赵匡胤在城中设宴庆功,席间对众将道:“高怀德贤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艺和胆识,将来必成大器!高家世代忠良,这杆虎头枪在他手中,定能再创辉煌!” 高怀德起身敬酒:“多谢将军栽培!晚辈此生怕不能报答将军知遇之恩,唯有奋勇杀敌,以报国家!”
列位看官,高怀德不仅在军中崭露头角,更与赵匡胤的婚约尘埃落定。可他在军营中的路并非一帆风顺,接下来还会遇到怎样的挑战?这桩婚事又将如何影响他的命运?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