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一周假，高途一早到了公司忙着之前没有做完的工作。好在公司的员工即使没有沈文琅坐镇，各项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他刚在自己的工位坐下，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秘书长就端着咖啡杯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高秘书，身体好些了吗？”秘书长语气关切问道“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这几天，沈总也不知道哪去了，本来项目就在开始阶段公司里的人想找人都找不到，好在都算自觉。
啧啧，我们还开玩笑呢，沈总真是离不开高秘书啊，你这一请假，他干脆也给自己放了假，公司都不来了。”
高途正在开机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指尖微微发紧。他的的话像是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戳破了他试图维持的平静表象。
秘书长无意中道出了真相。沈文琅因为他而没来上班……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有几分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放在聚光灯下的尴尬和羞赧。
他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秘书长带着笑意的目光，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略显疏离的微笑：“秘书长说笑了，沈总日理万机，可能是正好有其他安排。我身体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
秘书长笑着摇了摇头：“高秘书，我发现了，你一点也不害怕沈总，他总对你发脾气你也不生气。”
高途微微一笑：“沈总向来公私分明，不会无故发脾气，如果不是分内之事没做好他怎么可能生气？”
怎么可能不怕，可他怕的从来不是工作上的职责，从前他害怕男人眼底出现不带有一丝情绪的冷漠和厌恶，而如今他更怕的是因为沈文琅而出现的那令人心悸的躁动
不等高途说完，秘书长的眼神更加奇怪了：“高秘书，你对沈总的滤镜真的太深了……”
高途轻笑，没有说什么，他试图迅速结束这个话题，不想在这个方向上多做纠缠，于是立刻转移话锋，语气恢复了对工作内容的关注：“对了，秘书长，我请假这几天，技术部门那个新项目的进展汇报您这边有跟进吗？我记得周三技术处应该有个阶段性的内部评审会。”
秘书长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了高途的闪躲和不好意思。他见好就收，不再打趣，顺着高途的话题接了下去：“跟进过了，会议纪要我稍后发你。总体来说进度符合预期，但测试环节发现了一些问题，技术部正在抓紧排查。”
“好的，麻烦您了。我尽快熟悉一下情况。”高途暗暗松了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开始处理积压的邮件，他需要把最近的全部情况整理清晰然后向沈文琅汇报。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事情有些多，中午的时候高途不好意思麻烦同事给他打包一份食堂的饭，一下子又忙到了下午，直到胃里发出不满的声音，高途才想起来吃饭的事。
他翻了翻柜子里，只有放在这备用的葡萄糖液，想着下楼去便利店买一些吃的。
这时候行政处的小高敲开秘书处的门，手里提着一些奶茶和甜品。
“沈总看大家最近跟进项目辛苦，特意给各位准备的下午茶。”
然后挨个办公桌上放了一些东西，到高途这边的时候。小丫头拿了一个不一样的我袋子。“高秘书，沈总说蛋糕和饮品太凉了，你晚上要陪他去个酒宴，不能出差错，让我给你买了温热的食物。”
“好的，谢谢。”高途点头表示感谢。
小高走后，高途打开袋子，是一盏温热的银耳汤和一小包手工做的饼干。
高途捏着那盏温热的银耳汤，指尖传来恰到好处的暖意，驱散了胃部隐隐的不适。他揭开杯盖，清甜的香气便袅袅升起，里面还贴心地加了几颗红枣和枸杞。那包手工饼干看着朴实无华，咬一口，却是浓郁的奶香混合着燕麦的扎实口感，不会太甜，正合他的胃口。
他慢慢地吃着，心里那点因为忙碌和饥饿带来的焦躁，被这恰到好处的温暖一点点抚平。
好在难受的胃因为这些东西而逐渐缓解。吃完东西，高途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他利落地收拾好桌面，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确保在出发前处理好所有待办事项。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刚处理了没几封邮件，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沈文琅。
“高途，进来。”
高途这个时候也正准备问问沈文琅关于晚上宴会的事情，毕竟他没有接到任何请柬。
“好的，沈总。”
高途整理了一下衣着，轻轻叩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沈文琅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着电话，背影挺拔。听到高途进来，他并未回头，只是抬手示意等一下。高途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沈文琅的背影上，心里正想着着如何汇报工作以及询问晚宴细节
窗外的天光勾勒出沈文琅略显冷硬的轮廓，浅绿色西装尽显宽肩窄腰。
沈文琅很快结束了通话，转过身来。他的视线先是习惯性地扫过桌面，然后落在高途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才走向办公椅坐下，指了指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沈总，”高途率先开口，语气恭敬，“关于晚上的酒宴，我还没有收到请柬，需要我提前联系主办方确认一下细节，或者准备什么材料吗？”
沈文琅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指间轻敲几下，目光平静地看着高途，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没有酒宴。”
高途一愣：“……没有？”
“嗯。”沈文琅应了一声，又拿了只钢笔，手里轻轻转动着，身体微微后靠，椅背承受了他部分的重量，“看你中午没去吃饭，脸色也不太好。直接给你送，怕你又不自在。”
他的话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解释，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高途心里漾开层层涟漪。
他总是这样，小晴的事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高途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有些慌乱地加速起来。他垂下眼睫，避开沈文琅过于直接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甚至秘书长早上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加重了这份心悸。
“谢谢沈总，”他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哑，“我……只是忙忘了。”
沈文琅点了点头，没对他的解释发表评论，仿佛那并不重要。他话题一转，恢复了平时的口吻：“找你来，主要是说下周的安排。V市研发基地的新原料项目到了关键阶段，你准备一下相关资料，下周跟我过去一趟，预计停留三到五天。”
高途立刻收敛心神，专业素养让他迅速进入状态：“好的沈总。需要重点准备哪些方面的材料？项目进度报告、技术难点汇总，还是预算执行情况？”
“全部。”沈文琅言简意赅，“尤其是技术难点和后续推进的备选方案，研发部那边的报告不够清晰，你重新梳理一遍。”
“明白。我会尽快准备好。”高途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工作流程。
“嗯。”沈文琅颔首，目光再次掠过他的脸，补充了一句，“出差期间节奏会比较紧，把身体状态调整好。”
高途明白这是最为秘书最基本的素养，可他依旧感到耳根有些发热，不只是窘迫还是难看，只能再次应道：“是，我会的。”
“去忙吧。”沈文琅下了逐客令，重新将目光投向桌上的文件。
高途站起身，收了文件，离开了办公室。带上门后，他抬手揉了揉额角，试图驱散那份莫名的疲惫，抬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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