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性能超级优越的车辆瞬间爆发出强劲的动力，如离弦之箭般猛地窜出。
高途因这突如其来的加速而重重撞向椅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侧的扶手
司机也是从p国训练过的，面对现在现状表示非常开心，总算不用天天开着个豪车堪比老头乐的速度了。
借着晚高峰车流的掩护，很快便将那辆意图不明的黑色轿车远远甩开，消失在城市脉络之中。
车内重新恢复了平稳行驶，只余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高途缓缓松开扶手，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装外套，目光转向身旁的沈文琅。
沈文琅面色沉静，眼神里带着怒气，显然有要发火了。他理了理自己方才也被晃得有些歪斜的领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总，”高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谨慎地询问，“对方来意不明，今晚的酒会……我们是否还要继续？”
“去！为什么不去？”沈文琅冷哼一声，眼神尖锐，“都派人来‘护送’了，不去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他顿了顿，侧目看向高途，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跟紧我，机灵点。”
“明白。”高途颔首，将所有情绪重新压回冷静的面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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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酒店宴会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光芒下弥漫着香槟、香水与高级雪茄混合的奢靡气息。
沈文琅携高途一入场，便立刻吸引了诸多目光。毕竟hs在江沪的地位也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沈文琅外貌俊朗，自带气场，矜贵倨傲，跟在他身后半步的高途，沉稳低调，也是不容忽视。
沈文琅一入场便十分自然地融入了这片名利场。他虽面冷，但若真想结识谁，也能装出几分热络。无论与相熟还是不相熟的人寒暄交谈，他都举手投足间满是从容不迫。
高途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努力扮演着完美秘书的角色，偶尔为沈文琅挡掉不必要的应酬。他的专业素养向来让沈文琅放心，一直以来二人在工作上的配合都无懈可击。
沈文琅看似在与某位企业家闲谈，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高途，也留意着会场入口。当看到腾冲生物的副总带着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略显倨傲的技术官出现时，他轻轻碰了碰高途的手肘。
高途立刻会意，低声道：“那位就是腾冲副总姓王，另一个是他们的CTO，姓赵，技术核心，但据说不太好打交道。”
沈文琅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从侍者托盘里拿起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高途：“跟着我，不用多说，看着就行。”
很快，在花咏事先打点好的人引荐下，腾冲生物的副总王总端着酒杯迎了上来。此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穿着看似昂贵却与他气质不甚相符的定制西装，脸上堆满了略显油腻谄媚的笑容，一开口便是浓重的地方口音。
“哎呀呀，沈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王总热情地伸出手，言语间透着一股莫名的熟络。
沈文琅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厌烦，但面上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商务微笑，与他轻轻一握：“王总过奖。腾冲生物近来声名鹊起，王总功不可没。”
“哪里哪里，混口饭吃，混口饭吃嘛！”王总哈哈笑着，目光转向高途，“这位是？”
“我的秘书，高途。”沈文琅简单介绍。
“高秘书，你好你好！”王总的目光在高途身上扫过，带着一丝审视，在沈文琅光芒照耀下，这位“秘书”的角色并不引人注意。
高途微微躬身，态度不卑不亢：“王总，幸会。”
沈文琅随其自然地问起“这位是？”
“这是我们公司的CTO，赵鹏。
赵工啊，这是hs的沈总，hs可是江沪生物领域的权威，你也是做研究的，和沈总应该也好好交流交流啊！”
几句交谈下来，沈文琅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深。这位王总对技术细节的理解并不了解，甚至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常常用一些空泛的行业流行语和“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大词来搪塞，他更像是一个精于钻营、善于吹嘘的商人，而非一个深耕技术研发的人物。
而这位赵技术官果然如资料显示，一提到专业领域便打开了话匣子，语气虽傲，却不乏真知灼见。沈文琅耐心听着，偶尔抛出一个精准的问题，引导对方透露更多信息。他并不急切。
果然，不知道这腾冲用多大的诱惑能把这位技术性选手给挖到自己公司，倒是可惜了。沈文琅心想到。
高途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沈文琅侧脸上。灯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那双深邃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交谈对象，时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这样的沈文琅，是高途熟悉又陌生的，运筹帷幄，魅力天成。
他忽然想起那张照片上青涩傲气的少年，再看着眼前成熟内敛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十年，他追逐着这道光，原来早已变得更加耀眼，而自己藏匿的心思，在这样的光芒下，似乎无所遁形，又……甘之如饴。
沈文琅似乎感应到他的注视，在倾听的间隙，极快地偏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深，带着一丝难以解读的意味，或许有询问，或许只是确认。
高途摇了摇头，随后迅速垂下眼睫
就在这时，沈文琅似乎从赵技术官的话里捕捉到了某个关键信息，他微微一笑，举杯示意：“赵工高见，看来腾冲对这次技术整合势在必得，难怪连盛放生物的盛少游都感到了压力。”
他轻描淡写地抛出了盛少游的名字，像是无意间的感慨。
王总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又戒备的神色，呵呵一笑：“商业竞争，各有手段罢了。盛总年轻气盛，有时候未免急切了些。”
成了。沈文琅得到了他想知道的，腾冲的确将盛放视为主要竞争对手，并且似乎对盛少游的某些“手段”有所不满甚至轻视，这个王总肯定是什么都知道，可这赵鹏似乎……
又周旋了几句，沈文琅装作无意中感慨“还是腾冲有实力啊，能将赵工这样的人才招入麾下，看来江沪这片天要变一变了。”
说完，赵鹏的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这个嘛……呃……主要是赵工与我们公司很有缘分！”王总擦了下汗，“具体细节涉及到商业机密，不太方便透露太多哈！总之我们非常荣幸！！”
沈文琅在一旁慢悠悠地晃着酒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腾冲背后绝对有问题。
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沈文琅礼貌地告退，带着高途走向露台的方向。
露台相对安静，晚风拂面，吹散了酒气熏染的微醺。城市的霓虹在脚下铺展蔓延。
沈文琅靠在栏杆上，松了松领带，侧头看高途：“都记下了？”
“嗯，”高途点头，“赵工透露了三个关键信息：他们的技术壁垒主要在于专利算法，预计下个月底完成最终测试，并且……”他顿了顿，“他们似乎认为盛总试图通过非正常渠道获取他们的核心数据，但未能得逞。
可王总的态度似乎让人觉得另有隐情，赵工似乎被王总所说的信息恶意误导了，凭借这个人对技术的痴迷，性格孤傲又有些死脑筋，很难不让人怂恿了。”高途扶了扶银框眼镜，分析道。
沈文琅挑眉，轻轻晃着杯中残存的酒液：“盛少游倒是会给人找麻烦。”他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随即又道：“这些足够向花咏交差了。”
“还有，刚才的黑车……查一下。”
“是！”
沈文琅放下酒杯放到露台边缘，转向高途，夜色将他的轮廓渲染得有些模糊，酒后的微醺给他脸上带了丝微红，唯有目光清晰沉静。
“公事办完了，”他看着高途，声音低沉了几分，“现在，我们该谈谈私事了。”
高途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栏杆，指节泛白。
沈文琅将他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逼近，只是平静地开口，打破了那层摇摇欲坠的伪装：“高途，十年很长，长到足以改变很多事，也足以证明很多事。”
“我看到了，也知道了，我们错过了很多，也希望不再错过。”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所以，你不准再躲。明白吗？”
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带着他惯有的、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此前从未有过的近乎郑重的意味。
高途的心脏像是被这只言片语狠狠攥住，又缓缓松开。他抬起头，撞进沈文琅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里面没有厌恶，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静的、等待他回应的专注。
夜风掠过，带来远处城市的喧嚣，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了十年的暗涌。
半晌，高途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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