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的影子消失得比雾还快。林野攥着那半块焦玉佩,指腹被边缘的灼痕硌得发疼——这玉佩的断裂处,与之前在铁皮柜里找到的月牙形玉佩恰好能拼合成整朵梅花。
“林氏后人……”小苏的声音带着困惑,“林顾问,您家里祖上和梅家有来往?”
林野没说话。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旧相册,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字条,字迹潦草却有力:“民国三十八年,梅家遭劫,以镜为饵,藏半魂于玉,托林氏守之,待邪祟现,合玉则镜显。”当时只当是老人胡话,此刻却字字如针,扎得他后颈发紧。
他驱车回老宅,翻箱倒柜找出那本相册。字条旁压着张黑白照片:穿长衫的梅景年站在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身边,两人手腕处都露出半朵梅花,背景正是档案馆的老门。男人的眉眼,与林野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是……”小苏凑过来,突然指着照片角落,“这不是刚才那个铁皮盒吗?”
照片里,梅景年正将一个刻着梅花的铁皮盒递给林野的祖父。林野指尖划过照片边缘,突然摸到个硬物——相册封底竟藏着个暗格,里面躺着半张《镜术考》的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林氏血脉,可通镜中魂;梅氏印记,能锁邪祟魄。二者相合,方得始终。”
这时,手机突然弹出条陌生短信,发信人号码显示为乱码,内容只有一行字:“明晨五点,档案馆后院,带齐玉佩,见你祖父没说的事。”
窗外的雾又浓了,这次带着股熟悉的霉味,和梅景年日记里描述的“光绪二十六年冬夜之雾”一模一样。林野抬头,看见窗玻璃上又映出那个西装人影,这次对方手里举着个东西,在雾中闪着冷光——是半块铜镜残片,纹路正与他收着的那些慢慢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