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的雾比前一夜更浓,林野站在修复室门口,看着技术科的人用紫外线灯扫过每一寸墙面。“还是没痕迹,”科长老周摘下手套,“碎纸机里的残留物除了皮肤组织,还有少量棉纤维,经纬密度很特殊,像是……老布料。”
林野的目光落在铜镜旁那卷古籍宣纸上。“镜中无倒影,案里有回声”——这行字是用朱砂写的,边缘泛着暗紫,倒像是混合了什么动物的血。他忽然想起门卫大爷的话:案发前三天,总有人在凌晨五点出现在档案馆后门,穿件洗得发白的长衫,袖口绣着半朵梅花。
“去查光绪年间的举人档案,”林野转身,“特别是姓梅的。”
档案室的旧书架上,光绪二十七年的名录积着两指厚的灰。林野翻到第三册时,一张夹在里面的宣纸掉了出来。纸上是幅工笔小像:穿长衫的男子站在铜镜前,左手腕露出半朵梅花胎记,与死者陈馆长的印记分毫不差。画像下方写着“梅景年,光绪二十六年举人,善古籍修复,后于馆中失踪”。
窗外的雾突然涌动起来,林野抬头,看见玻璃上映出个模糊的人影——长衫、立领,袖口的梅花在雾中若隐若现。他冲出去时,雾气里只剩一串浅淡的脚印,在档案馆后墙根处突然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