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烬时》第十三章

从面包店老板家出来时，雪后的夜色格外清冽，路边的圣诞彩灯在积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并肩走着，刚拐过街角，游清辞突然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对了Vein，我差点忘了！市中心广场今晚午夜有圣诞特别表演，还有烟花秀，我们去看看吧？”

Vein闻言，低头看向她眼底的期待，红眸里泛起温柔的笑意，毫不犹豫地应道：“好，都听你的。”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路上雪滑，慢一点走。”

走到广场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裹着厚厚的冬衣，三三两两地小声交谈着，脸上都带着对午夜表演的期待。中央的舞台上挂着巨大的红色圣诞花环，金色的彩灯缠绕着舞台支架，在雪后的夜色里闪烁着暖融融的光，工作人员正做着最后的调试，偶尔传来几声乐器的试音声，混着人群的低语，格外有节日的氛围。

游清辞拉着Vein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停下，指尖还带着室外的凉意。Vein见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他的掌心宽大而温暖，瞬间驱散了她手上的寒气。游清辞的心跳微微一滞，没有挣脱，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鼻尖似乎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空气中的松针与肉桂香，格外让人安心。

“没想到雪停了，夜空这么干净。”游清辞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雪后的天空格外澄澈，星星像被洗过一样，亮得惊人。Vein的目光落在她被月光映照的侧脸，睫毛纤长，眼底盛着细碎的星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嗯，”他轻声应着，目光始终没离开她，“比在渔村看到的星星还要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大多是这段日子的琐事，从花店里新到的花材，到花艺市集上买的姬月季，再到面包店老板娘做的姜饼。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拘谨的试探，只是这样自然地分享着彼此的日常，像相处了多年的老友，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临近午夜，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舞台旁的巨大时钟。时针一点点靠近十二，分针在表盘上缓缓移动，秒针滴答作响，像是在倒数着节日的惊喜。游清辞下意识地握紧了Vein的手，指尖微微用力，眼里满是期待。Vein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与欢喜，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用动作无声地安抚着她。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时，舞台上的彩灯瞬间全部亮起，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广场。紧接着，乐队奏响了欢快的圣诞颂歌，歌手的声音清亮动人，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人群中响起阵阵欢呼，不少人跟着旋律轻轻哼唱，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游清辞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她侧头看向Vein，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红眸里映着舞台上的彩灯，也映着她的身影，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却仿佛能读懂彼此眼底的心意。此刻的喧嚣与热闹，都成了他们之间最温柔的背景。

表演进行到一半时，天空突然绽开了绚烂的烟花。金色、红色、绿色的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绽放，像一朵朵盛开的鲜花，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游清辞看得入了迷，忍不住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往Vein身边靠得更近了些。Vein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帮她挡住迎面而来的寒风，目光里满是宠溺。

“真好看。”游清辞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很久没有这样安心地享受过一场节日的盛宴了，病痛的折磨让她总是忍不住担忧未来，可此刻，在Vein的身边，在这绚烂的烟花下，她只想放下所有顾虑，好好感受这份难得的快乐。

“嗯，很好看。”Vein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的脸上，“有你在，更好看。”他的声音很轻，被烟花的爆炸声和人群的欢呼声掩盖了大半，游清辞似乎没听清，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Vein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专心看表演吧。”他终究还是没把心里的话再说一遍，有些心意，或许在这样的氛围里，悄悄藏在心底，也是一种浪漫。他能感受到她靠在自己肩头的重量，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这样就足够了。

表演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凌晨一点多才结束。人群渐渐散去，广场上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只剩下地上残留的烟花碎屑，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烟火气。游清辞靠在Vein的肩头，有些困了，眼神微微发沉。

“困了？”Vein低头看着她，声音放得很低，“我送你回去。”

游清辞点点头，任由他扶着自己站起身。两人并肩走在回花店的路上，雪后的街道格外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夜色里回响。路边的圣诞彩灯还在闪烁，像一串串星星，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Vein一直牵着她的手，把她的手紧紧揣在自己的口袋里，生怕她冻着。

回到花店时，游清辞已经快睡着了，靠在Vein的怀里，呼吸均匀。Vein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沙发上，给她盖上厚厚的毯子，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方便她醒了之后喝。

他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看着游清辞熟睡的脸庞，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脸上，格外柔和。他伸出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片雪花碎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这个圣诞节，因为有她，变得格外有意义。Vein心里清楚，自己对游清辞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感激与陪伴，可他也能感受到她眼底的顾虑与胆怯。他不想给她任何压力，只想这样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等她做好准备，等她愿意向自己敞开心扉。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落在吧台上的姬月季上，花瓣上的霜气渐渐融化，像泪滴一样滑落。花店的灯光早已熄灭，只有一片静谧与温柔，在这圣诞的夜晚，悄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