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花房的芬芳与渔村的潮汐

离开湖畔小镇的清晨，车窗外的雾气还未散尽。游清辞把老板娘送的虞美人干花插进玻璃瓶，摆在中控台上，转头看向 Vein：“第二站去城郊的百年花房吧，听说那里藏着很多失传的老品种。”

Vein 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红眸里映着晨光：“你想去哪里都好。”

百年花房藏在一片橡树林里，木质结构的屋顶爬满了常春藤，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满室的花香几乎让人窒息。花房主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看到游清辞就笑着说：“小姑娘眼光好，这几天刚好赶上绿绒蒿开花。”

绿绒蒿开在花房最深处，淡蓝色的花瓣薄如蝉翼，在阴凉的角落里散发着清冷的香。游清辞蹲在花丛前，看得入了迷，连胃痛犯了都没察觉。Vein 悄悄从包里翻出她的药，混在温水里递过来：“先吃药，老先生说这花能开一周，我们可以多待两天。”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成了花房的常客。游清辞跟着老先生学习嫁接技术，Vein 就帮着浇水施肥，偶尔被玫瑰刺扎到手，也只是皱皱眉继续干活。有天傍晚，游清辞指着一盆刚开花的紫茉莉说：“你看它的花瓣，像不像你衬衫上的纹路？”

Vein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亚麻衬衫，又看了看那层层叠叠的花瓣，突然伸手摘下一朵，别在她的发间。“这样更像。” 他说，指尖擦过她的耳垂。

游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抬手想取下花，却被他按住手腕。“很好看。”Vein 的声音低沉，红眸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离开花房时，老先生送了他们一包绿绒蒿的种子。“明年春天种下，说不定能开花。” 他笑着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年轻人，要珍惜眼前人啊。”

第三站是临山的渔村。这里的房子依山而建，红瓦的屋顶层层叠叠，像打翻了的颜料盘。他们住的民宿推开窗就是大海，涨潮时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游清辞第一次看到渔船归港的景象，兴奋地拉着 Vein 跑到码头。渔民们扛着银光闪闪的渔获，吆喝声、叫卖声混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Vein 怕她被挤到，始终牵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人安心。

“要不要尝尝这个？”Vein 指着一个卖海蛎煎的小摊，眼里带着询问。

游清辞点点头，看着他熟练地和摊主交流，突然发现这个失忆的男人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融入各种环境。海蛎煎刚出锅，热气腾腾的，Vein 先夹起一块吹凉了，才放进她嘴里。

“有点腥。” 游清辞皱了皱眉，却还是把剩下的都吃了。

Vein 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她：“给你压一压。”

渔村的夜晚很安静，只有海浪声和远处的狗吠。他们坐在民宿的露台上，看星星落在海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钻。游清辞靠在 Vein 的肩上，轻声说：“其实我小时候来过这里，那时候爷爷还在，他带我去赶海，抓了好多小螃蟹。”

Vein 没说话，只是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他能感觉到她声音里的怀念，也能感觉到她身体偶尔传来的轻颤 —— 胃痛又在折磨她了。

“明天我们去赶海吧。”Vein 突然说，“像你小时候那样。”

第二天一早，他们跟着渔民去了滩涂。游清辞穿着长筒胶鞋，笨拙地在泥里跋涉，Vein 跟在她身后，帮她捡起漏掉的贝壳。当她终于抓到一只小螃蟹时，兴奋地举起来给 Vein 看，却因为动作太急扯到了胃，疼得弯下了腰。

Vein 连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就往岸上走。“都说了别逞强。” 他的声音里带着责备，却把她抱得很紧。

游清辞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海盐味，突然说：“Vein，我们回家吧。”

回程的路上，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游清辞靠在副驾驶座上，翻看着这几天拍的照片：Vein 在花房里浇水的背影，绿绒蒿在阳光下的样子，滩涂上的小螃蟹…… 每一张都带着温暖的气息。

“你看这张。” 游清辞把手机递给 Vein，照片里他正低头给她系鞋带，红发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Vein 看了很久，轻声说：“拍得不错。”

车子驶进老街时，夕阳正照在 “Floraison” 的招牌上。邻居们看到他们，纷纷打招呼，陈太太笑着说：“可算回来了，店里的昙花就等你们呢。”

游清辞推开门，熟悉的花香扑面而来。Vein 把行李放进客厅，转身时看到游清辞正弯腰抚摸着一盆刚抽出新芽的绿绒蒿 —— 是他偷偷从花房带回来的。

“什么时候种的？” 游清辞惊喜地问。

“昨天在渔村买的花盆。”Vein 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以后我们一起看着它开花。”

游清辞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后院的昙花不知何时已经结了花苞，像一颗沉睡的星星，等待着绽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