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弱

沈沁一身青裙，轻轻抱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瞧着娇憨可爱，就是脸色透着点苍白。

沈沁像是刚瞧见林寒墨，连忙起身，把孩子交给旁边的侍女，朝林寒墨福了一礼。

林寒墨忙把沈沁扶起来，“沁娘，你我之间，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沈沁垂着眼，小声回：“老爷，礼不可废的。”

“罢了罢了，你这小呆板。”沈沁听了，把头一撇，杏眼微垂，脸上泛起层潮红，装出害羞的模样，“老爷又打趣沁娘，乐姐儿还在这儿呢。”

林寒墨听着，心情大好，看看眼前娇俏的人，又想起女儿，问：“乐儿呢？乐儿近来身子可好？”沈沁道：“老爷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

林寒墨伸手逗弄林栖乐，林栖乐瞅准机会，张嘴就想去咬。林寒墨看着这小娃娃，笑起来对沈沁说：“看来乐儿倒是挺有活力的！”

他顿了顿，又皱眉：“只是这脸色怎么这般苍白？”沈沁回道：“老爷不知，乐儿打从出生起，脸色就白。妾身也愁得很，找大夫瞧了，都说是身子弱，得好生养着。”

“可妾身还是担心得紧。”林寒墨拍拍她的手：“沁娘，你别忧心，我去跟皇上求请御医，来给乐姐儿瞧瞧，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墨哥儿，您对沁儿这么好，沁儿真是……”沈沁声音软软的。

林寒墨看着她：“沁娘，你放心，当年我让你受了委屈，断不会再让乐儿也受这份苦，咱们乐儿，将来定是京城头一份的贵女。”

四年后。

沈沁牵着林栖乐走出小院，对站在一旁的秀儿说：“备车，去韵清堂。”

韵清堂，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是。”秀儿赶忙应下。

韵清堂内。

沈沁朝老夫人福了一礼：“沈沁祝老夫人身体健康，福寿绵长。”

床榻上的老夫人，看着挺年轻，三四十岁的模样，完全不像有个二十六七儿子的人。她正捻着手上的佛珠，见了沈沁，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该在府里好好养着，别到处乱跑。乐姐儿还得你这个亲娘教养呢。”

沈沁心里暗暗叫屈，我要是不来，指不定又要被你安个不敬公婆的罪名。等了好一会儿，老夫人也没叫她起来，沈沁心里直犯急。

“沁侧妃，起来吧。”老夫人睁开眼，看了沈沁一眼，手里的佛珠还在不停滚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老夫人，沁侧妃已经被封为正妃了。”站在老夫人旁边的清绿提醒道。老夫人垂下眼，看了清绿一眼，又对沈沁说：“你瞧瞧，人老了，记性就是差，连这事都忘了。”

沈沁心里明镜似的，老夫人这是故意的，明明自己已是正妃，却还喊自己“侧妃”，就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别忘本。她暗自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老夫人看着沈沁牵着的小女孩，那孩子一双灵动乖巧的眼睛，带着几分青涩，仿佛能一眼看到底。老夫人道：“乐姐儿越发好看了。”

林栖乐眨眨眼，看着眼前的老夫人，想起方才听到的动静，知道这老夫人怕是不好相与。她冲老夫人甜甜一笑，眼下朱砂色的泪痣也跟着生动起来。

“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容貌。”老夫人心里暗暗惊叹，“这小丫头，往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个祸水。”

林老夫人把林栖乐抱回沈沁怀里，“今日来我这儿，是有什么要紧事？这沈沁心思重，还是早点打发走为好。”